問心宗,倚竹峰。
歸長老正在與鏡塵元君議事。
跟鏡塵元君交代完這次江戶川城之行的收穫,歸長老感嘆道:「青霧城讓正道頭疼了這麼多年,沒想到竟然被小汐這幾個孩子給滅了。」
這點顯然也超出了鏡塵元君的預料。
他嘴角微彎,面露自豪:「他們出息著呢。」
「平時嫌他們吵,這幾個月沒見了,還真挺想他們的。你讓他們去極地歷練,也不知道他們還能折騰出什麼花來。」
歸長老的話才說完,一旁的博古架上發出一道細碎的聲響。
歸長老好奇地順著聲音望去,發現是那裡的一個擺件出現了變化。
擺件原來白乎乎一團,像是一抔毫無特色的雪堆。
現在忽然從雪堆中鑽出來了好幾個腦袋。
這個擺件已經放這兒很多年了,歸長老平時從未在意。
第一次看見這東西發生異變,他困惑地問:「師弟,這東西怎麼自己動了?」
鏡塵元君微微蹙眉:「不是他自己動的。」
「那是什麼?」歸長老不解。
鏡塵元君低頭撥弄杯中茶葉。
清澈見底的茶水中顯示出蒼茫雪原,雪原之上有人影走過。
這一幕一閃而過,仿佛只是旁人眼花,茶水很快就恢復了先前的清澈。
「不必管他。」鏡塵元君神色淡淡地說。
話音才落,擺件上的九個腦袋拼命掙扎,似乎想要將埋藏在雪堆下的龐大身軀帶出去,卻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住。
在這兩股力量的拉扯中,「啪」一聲,擺件炸裂,碎成數片。
鏡塵元君隨手一揮,將濺出的無數碎片化作齏粉。
擺件炸裂時迸發的強大力量讓歸長老心口一驚,莫名有種面對恐怖大妖的錯覺。
他看著消失不見的九頭蛇白雪擺件,心有餘悸地問:「師弟,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可能是小汐又要多一隻許願——」說到這裡,鏡塵元君看著歸長老,默默改口,「寵物了吧。」
歸長老不是很懂,但他想起盛汐養寵物的性格就頭疼。
「希望這丫頭別帶一群極地滑雪鵝回來。咱們宗門地方雖然大,但沒那麼大的冰原給她養企鵝。」
鏡塵元君含笑道:「這隻寵物圈養在許願池裡,不占地方。」
歸長老很困惑。
宗門裡還有許願池這種地方嗎?
他怎麼不知道?
極地。
隨著諸翼體內的鮮血一點點流干,他身下陣法中的黑紅色越來越盛。
強大的妖氣從陣法底下鑽出來,通過諸翼的身軀,源源不斷地流入他手中的吞天螺上。
諸翼殘留著最後一絲意識,意識到盛如月是以他的身體為媒體,利用這個吞天螺在吸取陣法下這頭大妖的妖力。
他不想死。
更不想死了還幫盛如月做事。
諸翼用盡全力想要將手上的吞天螺丟出去。
可吞天螺卻仿佛粘在了他手上,任由他怎麼用力都沒有辦法把它丟出。
盛如月瞧見他的舉動,忍不住笑了:「死心吧,在你的軀體徹底崩潰前,吞天螺會永遠粘在你手上。」
她笑得還是那麼溫婉可人,與諸翼記憶中的人一模一樣。
可這一次諸翼終於看清了盛如月溫婉之下的瘋狂與自私。
這個女人心中只有自己,周圍的所有人都只不過是她的踏腳石而已。
潘懷是這樣。
他也是這樣。
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還不知道有多少人也是這樣。
「我不該信你盛汐說得對,你會害死我」
光是聽見盛汐的名字,就讓盛如月氣得表情扭曲:「盛汐說得對又怎麼樣?她現在救得了你嗎?」
「盛汐她誰也救不了!」
「她連她自己都救不了!」
「你們都得死!」
盛如月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刺激,越說越瘋狂。
這些聲音似乎不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光是聽見就讓諸翼從心底感到恐懼。
他的生命在一點一點流逝,他能感覺到因為承接了太多來自地底的妖力,他的身體即將崩潰。
他想活。
他不想就這麼輕易地成為別人的踏板。
不能讓盛如月得逞!
求生本能壓過了諸翼對一切的恐懼,危急關頭,他竟然憑藉意志斷掉了自己握著吞天螺的那隻手。
吞天螺落地,被他踢出陣法之外,無法繼續吸收來自地底的強大妖力。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破壞我的計劃!」
盛如月大怒,試圖將吞天螺重新丟入陣法之中,繼續卻被陣法之力排斥彈開。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擾本大爺安眠!」
一道渾厚洪亮的聲音從地底傳出。
龐大的妖力震碎雪地之上的陣法,黑紅色的光芒吞噬了周圍的一切。
諸翼的身影消失不見,一頭巨大的妖獸出現在盛如月面前。
這隻妖獸體型巨大,長有九個腦袋,每個腦袋形態各異。
有的是三角形,有的是圓形;
有的長有獨角,有的長有雙角;
有一隻眼睛,有的則有三隻眼睛;
還有的,留著一頭殺馬特的髮型。
墨綠色的巨大身軀上覆蓋有堅硬的蛇鱗,背脊之上長有鋒利尖銳的倒刺。
倒刺尖端泛著黑墨色的光芒,一看便知道含有劇毒。
他突破陣法,身形高大猶如擎天巨柱,高高在上,俯瞰著著盛如月。
「就是你吵醒了本大爺?」
九個腦袋同時開口,音色各異的聲音混合在一起,聲音渾厚猶如巨鐘鳴顫,震盪得人幾乎心神俱裂。
這些聲音帶來的音波震得大地微微顫抖,盛如月身形不穩,來回搖晃。
她用靈力穩住自己的身子,讓自己儘可能鎮定地說:「晚輩盛如月,見過相柳前輩。」
相柳嗤了一聲:「年紀不小,見識倒是挺廣,還知道本大爺的名諱。」
余老叮囑過盛如月不要跟相柳暴露自己的存在。
因此盛如月沒有提他,另外找了個藉口:「晚輩曾在宗門秘籍中見到過有關前輩的記載。」
「晚輩敬佩前輩的本事,前輩被封印在此,晚輩為您大感不值。」
「哦?你為我不值?」相柳似乎聽見了什麼極為有趣的事,其中一個腦袋彎下來,看著盛如月,「怎麼個不值法?」
「前輩有通天本事,卻被困於此地,當然不值。」
相柳睥睨地望著她:「那你想怎樣?」
盛如月一笑:「我想跟前輩做個交易。」
「我幫前輩解開封印,前輩與我結契,分我一道合體期的力量如何?」
相柳的四個腦袋抬頭望向天空,似乎在很認真地思考這事,暗自嘀咕:「這真是個好主意呢。」
另外五個腦袋不太樂意:「我要是不答應這筆交易呢?」
「前輩若是不答應,恐怕這輩子都只能被封印在此。」盛如月相當有自信。
相柳是上古凶獸,除了她,沒人敢解開相柳的封印。
而且她也不是真心想要為相柳解開封印。
只要相柳答應她的交易,在布置陣法和結契的時候,她稍微做點手腳,就能將相柳封印到她早已準備好的一件秘寶之中。
到時候,有陣法和秘寶壓制,相柳能源源不斷地為她提供合體期的妖力。
有這麼一頭上古凶獸在手,別說是盛汐,就是鏡塵元君那一麻袋的震天符都奈何不了她。
盛如月盤算得很好。
相柳聽了,冷笑連連:「你還敢威脅我?」
盛如月不怕他這點裝腔作勢。
相柳性格狂妄自大,被封印在此多年,肯定怨氣極深。
為了掙脫封印,他絕對會答應這筆交易。
「我怎麼敢威脅前輩,我只是提出了一場對你我都公平的交易。」
「公平?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要本大爺的妖力?」
盛如月沒想到會挨罵,臉上的笑意一僵,沉聲道:「前輩,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您還是答應了吧。不然的話,你想一輩子都被困在封印之中嗎?」
相柳的九個腦袋同時「桀桀」笑了起來,陰側側地盯著盛如月,「可我根本就沒有被封印啊。」
話音未落,相柳擺動龐大的身軀,整個極北冰原大地震顫,大地之上裂開無數深淵。
盛如月掉入裂縫。
她想使用飛行法器,卻發現自己靈力被封,根本用不了靈力。
望著頭頂相柳遮天蔽日的身軀,盛如月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
她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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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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