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護九世的算盤打得不錯,但弗蘭茨是肯定不會去給他當工具人的。
雖然索菲夫人對弗蘭茨的解釋還有些不理解,但這不影響她全心全意地支持自己的長子。
她清楚弗蘭茨心意已決便不會再糾纏,所以要麼置身事外,要麼全力支持。
索菲夫人倒不是傻,只是在那個歷史的局限中很難脫身。
弗蘭茨雖然很討厭這位新教皇,但是武裝朝聖這種事暫時還做不出來。至於庇護九世的邀請,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一下就好。
儘管理論上講教宗不可能會做出扣留弗蘭茨當人質這種事兒,可萬一庇護九世突然發病了呢?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弗蘭茨可不想賭一個有神經病證明的教皇會不會發病。
勞舍爾大主教對此也頗為贊成,或者說弗蘭茨的一切想法他都很贊成。不過在反對教皇這方面尤為贊成,因為庇護九世做得太過分。
又是要收什一稅,又是要搞耶穌會,這是在把各個地區的大主教們和當地的利益體系往死里逼。
再加上庇護九世那些調查、審判、罷免樞機主教的行為,這位新任教宗幾乎將整個歐洲,乃至整個世界宗教勢力都推向了他的對立面。
另外這裡說一下,勞舍爾大主教其實應該算是總主教,也就是通常說的紫衣主教。
教皇可以罷免那些樞機主教即紅衣主教,但是對於勞舍爾這位總主教卻沒什麼辦法,因為後者是奧地利皇帝封的,其實就是皇室用來控制國內宗教的一個棋子。
同時這也是為什麼勞舍爾大主教總是討厭教皇,又經常僭越穿白袍戴金冠的原因,因為在奧地利他就是教皇。
其實整個奧地利的教會對於這位新教皇都很反感,尤其是釋放了那些政治犯直接造成了整個南歐地區的混亂。
雖然很多國家都不怎麼聽教皇的敕令,但卻很樂意將宗教煽動者和罪犯送到梵蒂岡去。
畢竟這可以省掉一筆看管犯人的開支,理論上講教會更不可能會放過這群人,而且還不用承擔罵名,簡直是一舉三得的好辦法。
只不過沒想到庇護九世完全不按套路出牌,釋放罪犯再賦予其耶穌會教士的身份,然後全部打回原籍直接讓各國叫苦不迭。
煽動者不管在哪裡都是最危險級別的罪犯,這種人只可能關起來,不可能讓他們集體出去勞動,否則指不定出什麼亂子。
奧地利帝國比起其他國家還有一件更加麻煩的事情,那就是在教皇國的駐軍和暫代機構。
其實從1836年起奧地利軍隊就正式進入了費拉拉,其實之前也有駐軍,不過名義上還是未撤走的軍隊。
而到1836年之後教皇國的叛亂頻發,格列高利十六世直接請奧地利駐兵平叛。
到了1838年叛亂依舊此起彼伏,弗蘭茨很清楚叛亂的源頭是什麼,就是那些黑衣貴族(指教會貴族)。
如果讓這群人繼續用中世紀的方法統治,那麼叛亂永遠都平息不了。關於黑衣貴族已經講過兩次了,這裡就不作過多贅述了,總之就是類似中世紀審判官的傢伙,不過是換了個名字,改叫司鐸了而已。
所以弗蘭茨利用了叛亂經久不滅的機會,在駐兵的同時派奧地利帝國的官員進行代管。
至於驅逐那些當地原本的黑衣貴族的方法有很多,除了好言相勸、賄賂、還可以用起義軍和暗殺者對其進行物理批判。
其實平定教皇國內的叛亂並不是弗蘭茨想要資敵,並不只是因為教皇國稱不上是對手,而是幫助教皇國平叛浪費了奧地利太多兵力和精力。
小刀放血也很疼的,除非那刀口不在自己身上。進行代管不止能減少叛亂,更可以加強雙方的經濟交流,賺取利益的同時還能收穫一波民心。
這種做法從長期來看對於教皇國可能是損失,但是對於教皇本人來說卻是賺的,短期來講教皇國節省開支成本,獲得了額外收入完全是皆大歡喜的做法。
不過為了避免引起教皇國內部的反感和列強的警覺,弗蘭茨將代管範圍擴大到拉文那就停止了。
費拉拉、博洛尼亞、拉文那三個省份距離奧地利較近,同時距離教皇國的核心較遠,而且人力和資源都相對較好。
再深入就容易觸碰到教皇國和列強們的底線,而且再往前是亞平寧山地,土地和資源價值不大,人口也相對稀疏,更要命的是戰線拉得太長會急劇增加奧地利帝國在中義大利地區的施政成本。
然而梅特涅親王仗著自己和教皇的關係,再加上賄賂了幾個樞機主教,就不管不顧地一頭扎進了這個泥潭。
這些年來奧地利的觸手一直延伸到安科納,終於在準備對佩魯賈動手的時候被格里高利十六世反將了一軍。
儘管最後保住了從費拉拉到安科納的控制權,但卻得罪了教會、得罪了法國、西班牙、撒丁等天主教國家。
同時還暴露了奧地利在中義大利地區的野心,甚至英國和俄國都提出了反對意見,而且成了義大利民族主義者要打倒的頭號目標。
現在最麻煩的事情來了,一位強硬且不打算接受賄賂的教皇上台了。
庇護九世要求奧地利帝國全方面退出教皇國,除此之外還要補繳過去的什一稅,同時商定新什一稅和關稅。
而這三條,無論是哪一條對於此時的奧地利來說都是不可能的,退出教皇國的沉沒成本太高了,這相當於幾十年的努力,上千萬弗羅林的花費全做了無用功。
補繳什一稅的天價花費同樣是奧地利無法接受的,至於教皇要動奧地利的什一稅那就是在動所有人的利益,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接受的。
這個局面無解,弗蘭茨無法讓步,教皇同樣不會讓步。但好在後者的打擊面太寬了,所以跑過來落井下石的只有信仰聖公會的英國人。
而庇護九世對於英國人同樣不待見,他寫了封信要求維多利亞女王解散聖公會,並驅逐信仰新教的王夫阿爾伯特,然後重新向羅馬教廷宣誓效忠,作為獎賞庇護九世會親自為其加冕。
結果他成功使只講利益的「懂王」破了防,後者由於說了太多污言穢語直接被瑞士衛隊請出了梵蒂岡。
之後作為繼承者斯特拉特福子爵再次被破防,這一次幾乎要衝擊聖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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