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宮廷和膝枕,奧地利的天命 第八章 新阿拉莫之戰(下)

    幾個墨西哥軍的士兵驅趕著俘虜,來到阿拉莫的城下。

    這幾個俘虜十分配合,畢竟剛剛經歷了那地獄般的追殺,他們想活下去,於是便賣力地呼喊。

    「特拉維斯上校和阿拉莫的兄弟們,我們是馬寧上校的部下,我們被墨西哥大軍伏擊了,沒有人會來援助你們了,快投降吧!」

    城上的特拉維斯上校和鮑伊都清楚,如果讓眼前的俘虜們繼續喊下去,阿拉莫的守軍會崩潰的,因為現在就有人動搖了,畢竟誰也不想做沒有希望的掙扎。

    現在他們能做的只有讓這些可憐人永遠閉上嘴巴,特拉維斯上校吸了一口雪茄,然後將雪茄放在大炮的引線上。

    但這個時候,克洛科特攔住了特拉維斯。

    「你在幹什麼?我認識這些人,他們就是馬寧上校的手下。」

    「他們是叛國者!」

    特拉維斯一把推開克洛科特,點燃了引信。

    「轟」的一聲巨響,那些來勸降的俘虜們永遠閉上了嘴。

    見到如此行為,讓塔桑·安納十分憤怒,明明自己已經仁慈意盡了,他們居然敢拒絕自己的好意!

    憤怒的不止是塔桑·安納,就連加布倫茨和施塔迪翁也感到憤怒,居然連自己人都殺,這些人簡直是喪心病狂,看來勞舍爾大主教的囑託,他們是無法完成了。

    這時候,「弗蘭茨·卡爾」大公的信又到了。

    聽到弗蘭茨·卡爾這個名字,讓塔桑·安納的眉頭稍稍舒展。

    信上只有一句話。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塔桑·安納看過信笑了起來,他將信交給加布倫茨和施塔迪翁,並盛讚弗蘭茨·卡爾大公是個天才。

    加布倫茨和施塔迪翁都知道,弗蘭茨·卡爾大公的腦袋不是太好使..但都好奇的接過了信。

    看過信的加布倫茨和施塔迪翁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一次塔桑·安納的傳令兵,再次來到阿拉莫的城下。

    「塔桑·安納將軍命令你們讓城內的老弱婦孺離開,將軍向上帝發誓保證他們的安全,在平民撤出之後將會對阿拉莫進行全面的炮擊。」

    這一次特拉維斯沒有猶豫了,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墨西哥人的陰謀,但是對面如果真的全面攻城,恐怕阿拉莫會血流成河,作為一個軍人的榮譽讓他不能讓老弱婦孺,給自己陪葬。

    詹姆斯·鮑伊倒也同意特拉維斯的看法,畢竟戰鬥是男人之間的事情。

    不過克洛科特有不同的意見,他認為只要老弱婦孺還在,墨西哥人就不敢進行全面的炮擊,如果那樣做,塔桑·安納就不得不為炮擊平民負責。

    最後,軍人的榮譽感使得特拉維斯還是拒絕了克洛科特的意見。

    這是特拉維斯第二次觸怒克洛科特,這讓這位美國議員十分不爽。

    2小時後,老弱婦孺已經離開了阿拉莫,塔桑·安納派自己最得力的助手護送那些人去聖安東尼奧。

    十六磅炮也已經準備就緒,與此同時,伴隨著嘹亮的號聲,炮擊開始了。

    這一次的炮擊要比之前的炮擊準確得多,因為加布倫茨和施塔迪翁趁著老弱婦孺離開的時機,調整了射角和炮位,以確保火炮能第一時間命中。

    十六磅攻城炮的威力巨大,第一炮就轟塌了南側的塔樓,轟然倒塌的塔樓直接埋葬了在它附近駐守的守軍小隊。

    但是阿拉莫的守軍還來不及,將埋在瓦礫之下的人救出來,炮彈便接二連三的呼嘯而至。

    阿拉莫要塞內,碎石飛濺,火光四起,很多人都被炮彈擊飛的碎石所傷,特拉維斯想要組織炮火反擊,但是對方的火力太猛,根本抬不起頭來。

    墨西哥軍的小口徑火炮都已經換上了燃燒彈,這個時代的燃燒彈是榴彈的一種裡面裝填的都是油脂之類易燃物,通過爆炸引燃周圍的物體,效率很低。

    但是比起發射實心鐵彈更有殺傷力,可以讓守軍疲於奔命。

    十六磅炮的威力驚人,每一炮都能造成大面積的坍塌,威力完全不能三磅炮可以相提並論的。

    十六磅炮的炮擊直接命中了要塞圍牆,直接造成了大面積坍塌,如此大的缺口別說是步兵,就算是馬匹也能輕易通過。

    鮑伊立刻組織人手用大篷車和家具將缺口堵住,只不過墨西哥人完全沒有要進攻的意思。

    「該死,墨西哥人的炮彈是無窮無盡的嗎,難道他們想靠重磅炮把我們埋了嗎?」

    克洛科特提著水桶路過。

    「別抱怨了,先去滅火,否則不被燒死,也會被嗆死。」

    炮擊進行了2個小時,墨西哥軍停止了炮擊,不是因為炮彈打沒了,也不是他們準備攻城了,而是因為炮膛已經過熱,再打下去要炸膛了。

    克洛科特在廢墟中,找到了他的老僕人。

    「約翰,你個老傢伙,我就知道你還活著。」

    老僕人緩緩睜開眼,吐出了一堆碎屑,雙眼含著淚看著自己的主人。

    「克洛科特先生,我的腿動不了了..」

    克洛科特沒有在意自己已經磨破了的雙手,而是安慰約翰說道。

    「放心,等回了田納西,我就找最好的醫生,一定可以醫好你。」

    然而克洛科特並沒有找到老僕人的雙腿...

    「克洛科特先生,回家去,女主人還在等著伱...」

    意識快要消散的老僕人,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克洛科特推開,與此同時一旁的斷壁再也支撐不住塌了下來,重重地砸在克洛科特剛才的位置。

    「不!約翰!天殺的!我要和那些墨西哥人拼了!」

    阿拉莫要塞中,很多失去親人朋友的士兵都發出了怒吼。

    「對!出去拼了!反正也是死路一條!」

    「讓他們看看西部牛仔的勇氣!」

    「殺了他們,復仇!」

    「復仇!」


    鮑伊的腿部被一枚彈片貫穿,但是他也想與其在這裡等死,不如衝出去殺個痛快。

    但是特拉維斯制止了他們,因為他看到周圍的墨西哥軍隊一直呆在工事之中,現在衝出去無異於自殺。

    「夠了,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你們出去就是自殺,休斯頓將軍會來救我們的。」

    「休斯頓將軍在哪裡!援軍在哪裡?」有士兵憤怒地喊道。

    「我們被拋棄了!」

    「我們是棄子!」

    「我要回家!」

    特拉維斯朝天鳴槍。

    「夠了,塔桑·安納是個獨裁者,野蠻人,你們出去也是死,你們沒看到那面紅色的旗幟嗎?只要墨西哥人升起了那面紅旗就代表他們不會接收任何俘虜,相信我休斯頓將軍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關於墨西哥人紅旗的事情屬於謠傳,其中墨西哥人不止有紅色的旗幟,還有綠色的,白色的,這正是墨西哥國旗的顏色。

    下午,墨西哥人繼續炮擊,但沒有發動進攻。

    塔桑·安納並沒有著急,因為他清楚,現在隨時都能拿下阿拉莫。

    阿拉莫守軍則是無法忍受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面,夜晚,克洛科特組織了二十幾個亡命徒,準備將墨西哥的炮兵陣地摧毀,至少要破壞那門十六磅炮。

    然而墨西哥人早有準備,一番交火,克洛科特帶著幾個田納西老鄉狼狽逃回阿拉莫。

    墨西哥人沒有追擊,倒不是他們的軍事素養有多高,而是他們根本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

    由於營養不良,墨西哥軍的士兵很多都患有夜盲症,所以才會出現幾百人和二十幾個交火,最後只打掉了對方十幾個人的結果。

    當克洛科特回到阿拉莫,特拉維斯上校已經穿好了軍服。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應該上軍事法庭,甚至我現在都可以槍斃你。」

    「特拉維斯上校,克洛科特也是為了大家好,墨西哥人的大炮太厲害了,白天我們有五十個人死於炮擊,正面的圍牆幾乎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再這樣下去,我們連擋風的地方都沒有了。」

    「你別以為你是美國議員,我就不敢槍斃你,這裡是德克薩斯!」

    這句話讓克洛科特和那些美國來的志願兵心中十分不快。

    1836年3月10日,炮擊繼續。

    塔桑·安納邀請加布倫茨和施塔迪翁,一起到山坡上共進午餐,一面用餐一面欣賞著炮火覆蓋阿拉莫的場面。

    「這炮真帶勁兒,要是我們墨西哥軍裝備的全是這種火炮,那就再也不怕美國佬了。」

    加布倫茨和施塔迪翁心中一陣吐槽「要是哪只軍隊帶幾十門這東西上路,行軍速度怕不是比烏龜爬還慢。」

    兩人只是笑笑並沒有回答,因為他們也不拒絕任何一個可以賺錢的機會。

    只不過讓二人始料未及的是。

    「我想聘請你們二位做我的軍事顧問。官職,待遇,任你們挑選。身為墨西哥總統,只要在我職權範圍內能辦到的,我一定會滿足你們的要求。」

    加布倫茨和施塔迪翁剛要開口,就被塔桑·安納打斷了。

    「我告訴你們,墨西哥有世界上最大的銀礦,獨一無二。你們肯定會說那些銀礦不在墨西哥政府手裡。

    沒錯,但是只要這場戰爭結束,我就會帶著大軍回國,去消滅那些反對我的人。

    我願意成為弗蘭茨卡爾大公的朋友。我將會讓墨西哥成為文明世界的一員,和奧地利帝國最忠實的盟友。

    兩位的指揮才能遠超我任何一個手下,就算是我也自愧不如,我想兩位也不是什麼軍事觀察員,而是真正的將軍吧。」

    塔桑·安納最後一句直接點破了,加布倫茨和施塔迪翁的身份,他們很清楚自己如果拒絕塔桑·安納的「好意」,恐怕在半路上就會遭遇「意外」。

    加布倫茨和施塔迪翁心中還有一個疑惑,怎麼塔桑·安納如此推崇那位腦子不太靈光的大公。

    「我們需要給弗蘭茨·卡爾大公寫一封信,我們需要獲得他的批准。」

    「沒問題,我相信弗蘭茨·卡爾大公,他一定會認我這個朋友的。」

    塔桑·安納心中覺得自己這個北美拿破崙,已經超越了真正的拿破崙,因為他選擇了和「卡爾大公」聯手。

    試想一下當年如果拿破崙和卡爾大公聯手,歐陸又有誰人可堪一戰。

    阿拉莫城內,炮擊摧毀了阿拉莫要塞內最後一間建築,磨坊的風車倒下砸毀了馬廄,驚慌的馬匹造成了持續的混亂。

    在清點傷亡人數時,發現阿拉莫的守軍只剩下了75人,而且個個帶傷,只是在沉默地打掃戰場。

    特拉維斯和鮑伊在臨時搭建的指揮部中發生了爭吵。

    這時候墨西哥人打著白旗派來了兩位醫生,出於人道主義為傷兵治療。

    特拉維斯無法拒絕這種人道主義的行為,但他不知道的是,實際上這兩位醫生的真實身份是天主教士,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勸說傷兵以皈依天主教,或向塔桑安納臣服為條件以換取安全離開戰場的機會。

    人要死時,一顆稻草都是好的,更別說一位醫生了。

    天主教醫生的勸說,讓很多傷兵動了心,尤其是那些重傷員。

    但是特拉維斯無法接受,這些天主教徒動搖他的軍心,便開槍打死了一名醫生,將剩下的幾名醫生驅趕出了阿拉莫。

    醫生和神父在墨西哥的社會地位非常之高,當一名天主教的醫師被裹著白布用擔架抬出來的時候,墨西哥軍爆發出了空前的憤怒。

    他們之前或許不知道為何而戰,但是現在他們覺得自己應該去殺光阿拉莫要塞裡面的暴徒。

    不斷有士兵和軍官到塔桑·安納面前去請戰,塔桑·安納卻很開心,因為他知道阿拉莫守軍的信心崩潰了。

    果不其然,夜晚,阿拉莫要塞內便發生了槍戰。

    克洛科特被田納西志願兵和傷兵們推舉為首領,對特拉維斯的屬下發動突襲,鮑伊被鎖在要塞的地牢裡。

    戰鬥結束時阿拉莫已經只剩下了不到50人,克洛科特向塔桑·安納投降,鮑伊被俘,特拉維斯死於叛亂之中。

    阿拉莫之戰以墨西哥軍大勝而告終,而阿拉莫被自己人攻破也成了德克薩斯之戰最大的醜聞。

    克洛科特是美國國會議員,所以塔桑·安納對他十分客氣,並且讓醫生為克洛科特和那些俘虜們治療,又派了大批記者們採訪克洛科特和那些俘虜。

    當然這些記者只會記錄那些對墨西哥有利的證據,消息傳到華盛頓,安德魯·傑克遜憤怒地將報紙摔在茶几上。

    「記住,阿拉莫之恥!他們是美國的恥辱!面對墨西哥人的圍攻,他們居然為了投降自相殘殺,簡直是飯桶!」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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