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珩是駱家人,我們又是小輩」寧若初刻意地頓了頓,抽泣一聲,遞出手裡的遺囑:「這份遺囑,自然是要讓大家看的。」
大廳一片寂靜,眾人面面相覷,心思難測。
「若初真懂事。」駱家三叔象徵性地說了一句,急不可耐地過來,要拿過她手裡的遺囑。
寧若初眼裡有精光閃過,巧妙躲避,故作柔弱:「遺囑至關重要,還是先交給律師吧。」
此話一出,駱家幾位長輩紛紛沉下臉色。
駱舟珩出事實屬意外,膝下無兒無女,只有一個嬌弱的花瓶妻子。
他們料准了會分遺產,來的時候各自帶了律師,想為自己謀取更高的利益。
哪想,那小子竟然這麼狡猾,早早立下了遺囑。
駱家三叔氣急,拳頭緊握,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賠笑著說道:「若初說得對,是我唐突了。」
被人群堵住的凌川終於有機會開口,上前以公正的口吻道:「我已經請來了先生的法律顧問——紀沐白律師,他會就先生的遺囑,為大家答疑解惑。」
旁邊站了許久的紀沐白上前,雙手接過遺囑,語氣嚴肅冷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根據駱先生的遺囑,他死後,名下全部資產以及駱氏財團的掌控權,將全部由他的妻子繼承。」
紀沐白的話猶如一顆小石子緩緩落入水面,卻激起了層層浪卷,席捲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簡直是駭人聽聞!
「他怎麼能把駱家,交給一個一無是處的小姑娘管理?」
「我駱家百年門楣,現在卻要交給一個外姓人,駱舟珩腦子糊塗了嗎?」
「哼,交給寧若初?從鄉下來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連錢都花不明白,還想管理財團?簡直是笑話!」
他們的嘲諷不加掩飾,全部落入寧若初的耳中。
她眸子微眯,抱著棉花娃娃的手緊了緊,表面仍舊處於悲傷狀態。
想過駱舟珩對他們不留情面,卻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決絕。
駱家三叔心中不服,指著紀沐白手裡的遺囑:「我有權懷疑這份遺囑的真實性!」
駱家大伯也搭腔:「舟珩雙親雖亡,身邊也無一兒半女,但叔伯尚在,能擔起大任,不可能把家產都給他對管理公司一竅不通的妻子。」
其餘人紛紛出聲,部分言論直指寧若初,仿佛要將她淹沒。
紀沐白聽過他們的質疑,表情淡淡,伸手示意大家安靜。
「各位,我理解你們的疑惑,但這份遺囑是駱先生向我諮詢後,親自在我面前寫下,上面有我與另一位律師的簽名,大家可以看看。」
說著,他翻過遺囑,面朝眾人,拿在手裡展示著。
駱家大伯當之無愧上前,細細瀏覽那份遺囑,的確是駱舟珩的筆跡無疑。
他全身冰冷,心裡的恐慌轉化為實質,不斷在心口積壓,竟在這一刻感受到了窒息。
良久,他恍惚地轉身,聲音冷沉,帶著些許顫音:「的確是舟珩親自所寫。」
在場除知道內情的三人,其餘或驚訝、或疑惑、或抱有幻想仍不相信。
七嘴八舌地爭論著,想要揣測駱舟珩的心思,其實為何如此他們心裡都清楚。
混亂的場面,讓寧若初掩著的唇角微微一勾。
她抬眸,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紀沐白。
駱舟珩的遺囑一目了然,根本無需找人解惑,凌川是為了鎮住駱家人,才找來紀沐白。
知名律師,手下無一敗案,爸爸還是京城法院的院長。
buff疊滿了。
「大哥,你確定你沒看錯。」駱家三叔一再逼問。
駱家大伯本就心煩,此刻更是不耐,側過身沒好氣地道:「你自己看!」
駱家三叔大步上前,目光一一掃過,生怕遺漏了什麼重要信息。
可事實就是如此,駱舟珩死了,遺產沒給駱家任何人。
「可這不可能啊!」
他一氣之下想要撕了那張遺囑,但理智告訴他不可以,只能默默忍下衝動。
寧若初一介花瓶,沒膽量也做不出改寫遺囑的事,又有紀沐白作證
駱家的天,真的變了
駱家大伯最先反應過來,眼神慈愛:「若初啊,我知道舟珩去世你心裡很難過,但你一定要馬上恢復過來,舟珩把家業交給你,想必是十分信任你的,你一定要延續我們駱家的輝煌啊!」
寧若初心中冷笑,無視他的捧殺,抿緊唇瓣,克制住眼眶中的淚水,重重點了下頭。
「謝謝大伯,我會努力的。」
駱家大伯微嘆一聲,又語重心長地道:「你身子弱,也別逼自己,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大伯。我在駱氏幾十年,對財團的一切了如指掌,一定會盡我所能地幫你。」
寧若初眼球微翻。
難怪駱舟珩這麼多年沒把他趕下台,這副知心家長的模樣,若非知道駱家人都是什麼貨色,她差點就信了。
心裡吐槽,面上卻表現得很是感激。
「另外,舟珩屍體還未找到,但他為我駱氏創下了這麼輝煌的功績,理應大辦。可以你現在的狀況,恐怕是力不從心」
駱家大伯朝妻子使了個眼色,後者瞭然連忙上前,貼心地挽著寧若初的手。
「若初啊,舟珩去世對你的打擊不小,你又要儘快熟悉公司事務,這葬禮就交給我來操辦吧。」
駱家大伯應和:「你伯母心思細膩,這件事交給她再合適不過了。」
葬禮的事情,寧若初從未上過心。
既然他們想辦,就讓他們去辦好了,省了不少事。
駱家幾位夫人一一上前安慰,年齡稍大的小輩們也表達了對堂兄弟離世的遺憾。
尚處於青年期的孩子,卻像是情感過敏,時間久了面上便表露出厭煩之意,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
駱樂瑤剛出門,臉上的不屑就掩飾不住,被母親眼神警告了好幾次,忍到車上發作。
「三哥究竟是怎麼想的,把家產都給了那個花瓶!從鄉下來的土包子,認識的字都不多,除了花錢吃白飯還會做什麼?」
「六位數以上的錢都超出她的認知了,我們家那麼厚的家底,她連花都不敢花!」
想起今日走時,被母親勒令全部摘除的飾品,駱樂瑤越想越氣。
「一事無成,只會仰人鼻息過活的廢物!」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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