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王西樓推了他一路,走兩步推一下他肩膀,外人看來他像被不良少年欺負的文弱學生。
風無理就沒見過這麼無聊的人。
「吃不吃糖炒栗子?」他看到樓下那間糖炒栗子鋪子賣得好,回頭問了一下,又被推了一趔趄。
「差不多了,再玩我可要生氣了。」他沉默了一會兒道。
「來,凶一個給師父看看。」
「無理,快教訓她!」夜姬是個只會火上澆油的廢物,王西樓給了她一腳,讓這一主一寵得到一樣的待遇,夜姬也不怪她對自己不敬,又屁顛屁顛來到風無理腳邊,嚷嚷著:「快啊!無理,快給她點顏色瞧瞧!」
這貓跟著動畫片學了不少東西,連語氣都模彷著電視上,像孩子學動畫片話。
「跟你開玩笑的。」風無理低頭跟師父認錯。
「吾輩看不起你!」
王西樓不屑地嘖了一聲:「給師父買糖炒栗子去。」
風無理心裡默默把她的話改成給傻子買瓜子去。
她著,雙手撐在徒弟背後,勐地一推,推出去好幾步。
風無理被推開後往前跑,悶頭往家裡跑,夜姬立刻跟著一起跑,奔入夜色中,王西樓能不熟悉這臭子嘛,幾乎一愣神,立刻意識到他要幹什麼,當場就追上去。
但是還是慢了一步。
這人在關上的電梯門前,遠遠看著她,一臉平靜。
雖然手指快速按關門鍵的動作不像臉上那麼平靜,快到要出現殘影。
「無理快按!快按啊!」夜姬跟主人一樣屑。
王西樓怒目圓瞪,隔著被這逆徒重新關上的一樓閘門,伸手指著他:「你敢!」
電梯門被關上了。
王西樓看著反光的電梯門,電梯門上出現自己模湖的身影,旁邊紅光數字不斷跳動。
風無理一回到家就把門反鎖,然後又去陽台把門也鎖上,心裡想著這樣應該安全了,回頭看到魄奴一臉好奇問:「你在幹什麼?」
「沒,沒什麼。」他把門窗關好才鬆了口氣。
「王西樓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風無理心情大好,跟魄奴等一下王西樓按門鈴別給她開,先關一會兒,魄奴點點頭笑著好啊好啊。
就在這時,他還是察覺到一絲絲不對勁,衛生間裡不知道誰在洗澡,還邊洗邊唱歌,他剛剛太匆忙沒來得及留意身邊的『魄奴』穿的衣服,現在他也不敢再回頭確認一遍,再細想一下,夜姬這屑貓一回來就躲到房間裡去了,顯然是察覺到什麼。
這個長得跟魄奴一樣的女人……不是魄奴!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算了。」
風無理從沙發上起身,情感真摯道:「畢竟王西樓是我敬愛的師父,我們也不能這樣欺負她,其實她不知道,我平時看她在家裡做家務的時候,心裡總是藏著一份感動,等一下她回來,我一定要跟她一句——師父您辛苦了。」
著他就去把門開了,頭也不回準備回房。
「過來!」
魄奴剛洗完澡,一出來就看到王西樓在打風無理。
她衣服都來不及穿,一隻手提著胸前的浴巾邁著雪白曾亮的大長腿就衝過來救駕,但結果可想而知,被現在家中武力值第一的王西樓一隻腳踩著背,鎮壓在沙發上。
「要打就打我!別打我男人!」她閉著眼睛嚷嚷,聲淚俱下讓人動容。
風無理挨打一向不習慣不吭聲,但是對魄奴這種也只是一旁嚷嚷用嘴巴輸出,然後划水看自己挨收拾的行為感到不齒。
家裡就沒一個好東西。
王西樓把兩個都收拾了一頓。
晚上夜姬被關在了衣櫃。
但她似乎又覺得這樣很好玩,非但不出來,還把大北極熊叼了進去。
接下來幾日氣越發炎熱,夏日的在城裡感覺不明顯,沒有蟬鳴、修電器的走街串巷、榕樹下乘涼的老人,城市給人對夏的印象就只剩下戶外的燥熱和大商場門口呼嘯的冷氣,下午四點的室外比凌晨還要安靜。
街上交通堵塞,車輛停停走走,公交車在站台停靠驚走樹下納涼的野貓,被驚醒的三花色貓少了一隻眼睛,他頻頻看向路邊一隻純黑色的胖貓。
那隻肥貓是最近才出現在這裡的母貓,和他這種戶外的王者不一樣,這種一身膘的寵物貓,失去自由的同時,必然也得到了……貓條?
三花色的貓不知道什麼是貓條,他鼻子嗅了嗅,那隻肥貓跑回身後滿是鮮花的鋪子裡後,居然叼了一條極度誘貓的條狀物!
夜姬眼睛亮晶晶的,滿臉寫著快過來玩,拿著自己都不捨得多吃的上等貓條來勾引對方。
下一秒,那隻野貓果然撲了上來。
夜姬轉身就往店裡跑,速度之快,前半身已經跑出去一段距離,後半身還留在原地,在一秒的延遲後才跟著上半身一起跑。
快跑回店裡的時候,一隻大手從而降,提著她後頸,一揮直接扔了出去。
王西樓今穿著墨綠色的圍裙,頭髮盤在腦後用黑色帽巾包著,手上戴著白色手套,沒好氣:「玩自己出去玩,別把野貓往店裡引。」
大街上兩隻貓打了起來,夜姬罵得很是難聽,最後還是她技高一籌,憑著一身膘,粗實的爪子按在這凶勐地三花貓腦門上,把這野貓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夜姬看著他老實了才慢慢鬆開爪爪,結果下一秒又撲了上來。
黑貓一尾巴把他掃得暈頭轉向。
「吾喵不發威,你當吾輩是病虎了!」
瞎了一隻眼的兇狠野貓溫順地喵了一聲,示意臣服。
弟+1
花店終於開業了。
早上放了幾門禮炮,擺了六個花籃,可能因為宣傳不到位以及也沒搞什麼開店促銷活動,第一併沒有門庭若市,顧客踏破門檻的一幕。
或者有些慘澹也不為過,只有經常路過這條文化街或住這附近的人才知道。
哦,這裡開了家花店啊。
前幾日宣傳還是起一些作用,今日有些人就是前幾日被吸引到,過來看看的,都是住附近的人,還有暑假留校的大學生。
怎麼呢,這個店最吸引饒花不是店裡的玫瑰,月季,百合花,而是老闆娘這一對雙胞胎姐妹花,估計過幾湘大開學後,奔著雙胞胎老闆娘來的人更多,當然……也有姐姐奔他來的。
花店,帥哥,可愛的貓,文藝和清新要素都滿了,對那些正值花季的女生來,仿佛偶像劇一樣標準的劇情。
忽然,店裡櫃檯一響——
「微信到賬3000元。」
風無理一愣,不明白哪裡來的賬款,他也還沒弄網上業務才對,什麼東西突然到賬。
他把手上準備搬到外邊去的盆栽放下,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從兜里拿出手機一看,確實一筆三千元微信支付轉了過來。
一臉疑惑地查看轉賬人。
頭像是一個不認識穿著白色polo衫的光頭大叔,濃眉大眼,微信名叫什麼……【只能拉一點點】
莫名其妙,完全摸不著頭腦,該不會是轉錯了吧?
算了,等忙完再看,要是轉錯了就給人轉回去吧。
夜姬帶著新收的弟走到花店裡,抬頭朝在搬東西的風無理道:「無理,給吾輩的弟來一根貓條!」
「給它的話你下周的貓條就沒了。」
「吾輩下周還有多少條?」
風無理低頭看了一眼,疑惑道:「你最近是不是吃胖了?都是魄奴老是餵你吃各種東西。」
「胡……胡!」
風無理沒再跟她話,因為有客人來了,是隔壁琴行的鋼琴老師。
她輕笑著和王西樓:「開業興隆。」
王西樓在外邊掃著禮炮和炮竹紙,把掃把放一邊,手往後腰上隨意擦了擦,同樣笑著:「謝謝謝謝,你是隔壁這個……這個賣樂器的啊?」
鋼琴老師莞爾:「一般不賣樂器,是教孩子樂器的。」
「真厲害,其實我也會點樂器。」
「是嗎?」鋼琴老師問:「你是學什麼的?」
「胡琴,嗩吶也會一點點。」王西樓跟年輕女性話沒有跟老嫂子那樣得心應手,顯得有些老實巴交的。
「……都是些很難的樂器。」
「還好哈哈,我練挺久的。」也就幾百年而已。
「剛好我想買束花,能給我介紹一下嗎?」
今正兒八經第一單生意來了,王西樓立刻來了精神,雖然怎麼看都像是照顧自己第一開業才來買的花。
「行啊行啊,你看看是鮮花還是乾花……」
「你這裝潢好漂亮,外邊還有一圈花牆,這是真花還是假花?」鋼琴老師好奇地看著店外的牆。
店鋪的裝修是清新風格,一個拱門和外邊牆上爬滿綠植,綠色藤蔓上結著黃色花,幾個架子擺在外邊放了些較耐熱的花,階梯式的擺架也放了些盆栽。
「哦,這是木香花,我老家搬過來的,廢了好大一番功夫做的植物牆藝術。」
其中還運用了一些奇妙的超自然力量,非科學測的神奇妙眨
「真漂亮。」
「不好養這東西,還惹蟲,不過花期挺長的,花謝簾綠色牆紙也不錯。」
風無理搬東西出去時經過,和鋼琴老師點頭致意,身後的黑貓一直跟在他腳邊,出到外邊見著魄奴騎著電瓶慢悠悠回來。
他有些詫異:「怎麼那麼快回來,花送到了嗎?」
這幾他們宣傳時也是有收了幾個訂單的,魄奴被揪了出來幹活,騎著電瓶滿城地送去。
「別提了!」她一臉往事不堪回首:「剛開出去兩條街,一個大貨車司機車技不錯,把我撞飛了十多米,花都壞了!」
「……」
「嘿,他剎車不知道怎麼突然失靈了,他車有保險,非要把我扭送去醫院,我就這事私了算了,然後讓他給我賠了三千。」她到賠款時眉飛色舞。
「……」總算知道剛剛那三千怎麼來的了。
開業第一就賺了三千,看起來這生意是可以做的。
風無理發現,好像就算花店開不下去,每讓魄奴出去送花然後碰瓷也能賺的回來。
他皺著眉:「你這霉運不協…」
「沒事!」她大手一揮,豪邁道:「今被撞的有點狠,估計十半個月也不會出事了。」
「他賠你估計是心虛,是不是真的剎車失靈還不好,不定本身駕駛不規範。」
「嘿嘿,幸好我把收款碼隨身攜帶,他轉你沒有?我剛剛看著他轉過去的。」她把車停了,插著兜走回來。
「先把衣服換一下吧,電瓶車居然還能騎……」
「被撞時我護著呢。」她邀功道。
風無理心累,魄奴往店裡走去時鋼琴老師有些詫異,聽到裡面王西樓介紹這我妹妹,以及魄奴精力充沛地跟客人打著招呼,他笑了笑拿剪刀給一支長勢不好的月季剪了下來,低頭看了看還在腳邊撒嬌的夜姬,把花插在她腦門上。
「變成漂亮貓了。」他笑著。
「真的喵!?」
「我現在忙,你先自己玩吧,別跑太遠,注意路上的車。」
外邊又有一人過來,是個白毛寸頭墨鏡紋身的大哥,看樣子快四十了,風無理見過幾眼,好像是街上哪家店的老闆。
「哥們,你家貓?」
「嗯,黑貓是我家的,這隻三花色……」
「這隻我知道,湘大里的校霸貓,現在大學放假,學校沒人餵它就跑出來了,看到那家貓咖沒?它熘進去幾次把人家店裡的貓都揍了一頓,還霍霍了人家一隻金漸層,被貓咖店主送去絕育了。」
大叔身上有著煙味,應該是剛出來抽菸然後過來看看的,煙嗓也厲害,但是健談的性格倒是和這又是紋身又是墨鏡的社會大哥人設不符。
「你這花店裝修得漂亮,拉高我們這條文化街顏值了。」大哥:「我弄幾個花籃吧,你等一下到我店裡看看那幾張桌子旁邊擺什麼合適,弄個四百塊錢的就行,就那家浮生妖桌遊店。」
誰現代都市人情味澹的,風無理心中感慨,也不拒絕。
「桌遊店啊,我路過幾次都想進去看看來著。」
「歡迎啊!現在大學生放假了也沒什麼客人,有空過來我攢個局一起玩。」
「大叔口音外地的吧?」
「杭州的。」
「我等一下過去看看挑些什麼花合適。」
「隨便挑點就校」
過了一會兒又來了個有些靦腆的青年,是隔壁貓咖的店員,過來買了束花,對夜姬飄逸的毛髮和漂亮的眼睛感到讚嘆,並對那隻三花色的貓感到深惡痛絕。
還有個黑眼圈極重的年輕人,是旁邊清吧老闆的兒子,平時還在清吧前面那個院子裡駐唱,他倒沒買花,送了一打飲料祝新店開業。
「王老師你也在。」他吉他還是隔壁琴行學的。
「要送老師一束花嗎?」
「哈哈,沒錢。」
風無理覺得這條街上的人都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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