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親親抬了抬手,穿著筆挺禮服的侍者給她奉上卷好的熱毛巾,她擦拭過沾了幾粒魚子醬的手,看到他楞楞看著地上的魚子醬,說:
「你想嘗一下的話回去再拿一罐,都會記到我哥賬上。」
「沒有沒有。」他只是有些戚戚然:「這得大幾十萬,你就拿來餵狗了。」
「然後呢?」
杜可樂乾巴巴道:「有錢也不是這樣亂花吧。」
「可錢就是這樣用的。」
杜可樂想起那個怪談里只要贏得遊戲能拿走一百萬,他覺得要是陳親親參加那個遊戲,會扔出六百萬,讓那個什麼恐生物六發左輪全打自己腦門上。
「我不太喜歡…浪費食物。」
陳親親低頭看一眼弄得到處都是的聖伯納犬,點點頭:「等一下我讓人把掉草坪上的全撿起來,這傻狗少吃一粒給它打一頓。」
她抬頭看向杜可樂:「好啦好啦!振作一點,今天我是來實現你的願望的。」
陳親親領著杜可樂在莊園庭院的一處亭子下坐下,她好像想到什麼突然噗嗤一笑:
「陳富國是我爸,你已經知道了。」
杜可樂點點頭,想說不只是你爸,還是網際網路無數人的爸爸。
她招招手,遠處的侍者端來一瓶倒了一半的白蘭地,高腳杯倒了潤嗓子都不夠的量,陳親親看著就牙疼:「把這瓶放下。」
侍者有些猶豫。
「就說我讓你放下的。」
他這才歉然離場。
少女直接給自己高腳杯倒上三分之二,然後又給對面斟上,杜可樂誠惶誠恐接過,看著陳大小姐噸噸噸了幾口,繼續跟他說:
「網上有個段子,說,有一天,陳富國撿到了一盞煤油燈,結果煤油燈出來了一個燈神,燈神對著陳富國說:「三個願望」。陳富國就點點頭,對燈神說:「許吧」。」
剛說完她自己就發出鵝叫一樣的大笑,看到對面杜可樂一臉懵,忽然又覺得這個笑話好像就自己感覺好笑,於是重重咳嗽一聲,仿佛每次陷入尷尬境地,她一咳嗽就能把尷尬驅走一樣。
「說吧,三個願望,三十個願望,三百個願望。伱想要什麼,本小姐今晚都帶你實現。」陳大小姐豪氣干雲。
「啊?這是為什麼?」
「為了任務啊。」
杜可樂駭然:「這個跟我們今天的任務有關嗎?」
「要讓你對金錢的欲望上漲,就要先讓你充分了解到金錢的力量,我們今晚的作戰就是——金錢大作戰!」
陳大小姐果然又高又硬,為了這麼一個任務費錢費力,他有些好奇:「你那麼有錢,為什麼還要加入什麼守夜人?」
「好玩啊!」
杜可樂一下子感覺這回答非常符合她人設,雖然他們也沒認識多久,他說很了解她性格有點太自大了。
「你家裡人也有什麼破禁者嗎?」
「沒有,就我一個,這東西很少有遺傳,那種家族傳承的禁制另說。」
陳親親說:「用科學一點的說法解釋,我們的『超能力』是一種影響周圍環境、改變一定範圍內物理法則的電磁波。所以逆模因的影響是方方面面的,不是你不用『超能力』就能消弭,成為破禁者後就註定無法像普通人一樣正常生活,他們不單無法記住任何靈異事件,超自然現象……」
她說:「陳大海你認識吧?」
只要偶爾上網應該沒人不認識,杜可樂想也沒想:「陳富國的兒子,國民老公。」
「但你不知道陳親親,因為媒體對我幾乎沒有任何報道。」
杜可樂大驚失色:「你是說在普通人眼裡,破禁者自身也會被遺忘?那也太恐怖了。」
陳親親搖搖頭,「沒有那麼誇張,你的親朋好友並不會忘記你,去到路邊跟陌生人打招呼別人也不會無視你,只是我們在別人眼中,存在感會變得比較低,而且很難再跟新的人建立起新的聯繫,所以……」
「所以還是跟你們玩有意思一點。」陳親親對她露齒一笑,這個女孩笑起來真是該死的甜美,她將杯口有淺淺口紅印的高腳杯伸在空中:
「敬相遇。」
杜可樂連忙也舉起高腳杯跟她碰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口,嗆得連連咳嗽,對面卻笑得更開心了。
「很難喝吧,這酒沒猜錯的話是那瓶1793的白蘭地,和那邊幾個petrichor的廚師今天一早坐私人飛機從義大利過來。你喝下這杯酒的時候把路易十六被送上斷頭台那段時光也吞進了肚子裡。」
陳親親翹著二郎腿,桌底下深紅色的高跟鞋一翹一翹,一隻手托著下巴一隻手給自己和他杯中斟滿:
「其實都是營銷手段,說得多麼高貴,歷史上隨便挑一年都有了不起的大事發生。」
「petrichor的廚師?!」杜可樂對此很感興趣。
「你認識?」陳親親錯愕。
「不,不過我看過他們的電視節目,我對他們的廚房很感興趣。」
杜可樂有些興致勃勃,他以前看過一些那些外國的廚神綜藝,作為一名廚子他現在很想過去跟人一起探討一下做飯的藝術。
「我感覺你應該對你剛剛咽下去的白蘭地價格更感興趣。」
杜可樂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陳大小姐好像一個小魔女,不待他說什麼,對方咧這嘴笑著說:
「一杯……五萬人民幣。」
看到他臉上皺在一起的表情,陳親親像看待一件好玩的玩具,笑得更加開懷,或許也正如對方說的,她之所以會成為守夜人,完全不是心裡有什麼為人民負重前行的崇高精神。
只是單純因為好玩。
「來,說出你的願望。」她托著下巴,喝過酒小臉有點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七座石灰岩峰被巨大射燈點亮,雙子塔下人流像南極磷蝦聚散,cbd區的霓虹在湖的對面匯成一條光線,倒映在湖面上碎碎圓圓,不斷暈開,除此之外一點聲音都傳不到這座隔湖相望的莊園。
杜可樂無意識地端起高腳杯喝了一口,猛地反應過來這巨難喝的玩意五萬一杯,什麼玩意五萬一杯,他是咽又咽不下去,噴又不敢噴出來,鼓著兩邊腮幫子cos歐陽鋒,相當滑稽。
他又想起魚優河,她也說過要幫他實現願望,不過最後只是給他打掃了一下客廳的衛生,而且弄得亂七八糟的,不知怎麼一想起家裡的小女孩他會覺得很好笑,好像陛下是個諧星一樣。
「你有什麼想要卻一直得不到的嗎?」陳親親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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