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之榮譽 第三一一章 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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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日軍機群的撤退，我軍各路戰機也相繼回航，正在有序降落。讀爸爸 m.dubaba.cc本來，粉碎日軍迄今為止針對我部戰區最大規模的一次空襲行動，應該高興才對，但面對戰區航空兵的巨大損失，陸維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他這一不高興，連帶著眾人也全都陷入悲傷的氛圍當中，可在這時候偏偏有人要出來添堵。

    「砰！」司令部的門被人一腳踹開，就見剛下飛機的埃德蒙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絲毫不顧及陸維的身份，張口便氣勢洶洶的質問道：「陸！你們明明有更好的戰鬥機，為什麼還要讓我們駕駛p—36a去迎戰日軍最先進的戰鬥機？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自私，害死了好幾個美國人？你要為他們的死負責！」

    部下出現重大傷亡，埃德蒙的心情不好，但別人難道腸子就順嗎？面對埃德蒙的指責以及不負責任的言論，虞嘯卿可不慣著他，當即懟道：

    「你還好意思說這些？哼！我告訴你，戰機是我們中國人花錢買的，不是你們美國人的私產！可你倒好，不論多少全都霸在手裡。你們明明只有30人，人手一架還有富餘，可你卻偏偏不肯勻我們哪怕一架。你才是那個最自私的人，要說負責，你首當其衝。還跑到這裡來質問我們鈞座？你知不知道這『飛鯊』原本是打算列裝給你們的。但為了避免裝備空置，只能給戰區航空兵。現在看來這個決定是對的，看看你們那副德性，本事沒多少，譜倒挺大！」

    被虞嘯卿一通說教，埃德蒙感覺受到莫大的侮辱。雖然相較德國佬，甚至是戰區航空兵，區區一個戰績屬實拿不出手，而十一架的戰損更讓他們無地自容，但也不能將他們的貢獻全盤否定。如果沒有他們吸引「零戰」的火力，其他人的情況也不會好在哪裡。現在虞嘯卿這個航空兵司令帶著成見以此說事，埃德蒙當即怒道：

    「你這個詆毀！是中傷！」

    跟虞嘯卿吼過之後，埃德蒙又來到陸維面前，說道：「陸！道歉！我要一個道歉！對於他這種將美國援華航空隊所作的貢獻視而不見的行為，嚴重損害了中美兩國之間的友誼。如果不能給我一個說法，那我只好率領援華航空隊離開戰區，去找你們蔣委員長問個清楚了！」

    埃德蒙原本打算以此為要挾，好逼迫陸維低頭，但陸維只是笑盈盈的佇立在一旁，沒有任何表示。虞嘯卿見狀立即明白，手一揮，說道：「要滾趕緊滾！跟德國人一比，你們差得遠！」

    他這話倒提醒了埃德蒙，他此來中國，幫助中國人抗擊日軍侵略只是目的之一，更為重要的是探查這邊的情報，尤其是有關陸維的情報。不過貌似這幾個月來，他始終沉浸於自以為是的傲慢之中，於情報之上的成績並不突出，最多只是完成監視德國人的任務。但眼下一種危機感襲來，因為就在幾天前，又有一批德國飛行員抵達戰區，他開始懷疑中國政府，或者說是戰區政府正在同德國方面加深彼此的合作關係？如此一來，他們美國援華航空隊也就可有可無了？ohshit！難怪陸維底氣這麼足！

    此時的埃德蒙陷入一種騎虎難下的境地。若是負氣離開，且不說他捨不得現在的生活，就是國內也決不允許他這麼做。噴火和「飛鯊」的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他絕對不能讓德國人給擠出去。但如果覥著臉留下來，那這頓罵豈不是白挨了嗎？

    就在此時，埃德蒙突然靈機一動，對著翻譯就吼道：「whatthefuckareyoutalkingabout？」

    「呃？」翻譯也是懵了，沒緣由憑白挨了頓罵，可是對上美國人，他又不敢得罪，只能點頭認錯，一口一個「i『msorry！」

    翻譯挺上道，埃德蒙長出一口氣，這個理由雖然牽強，但好歹也是個理由啊！便連忙解釋，因為翻譯問題而導致了誤會，他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能夠像其他人一樣駕駛先進戰機同日本人作戰，好保衛戰區的一片天。呵呵！對於他這一番說辭陸維沒有深究的意思，把夫人宋雪頤叫來，代為翻譯道：

    「埃德蒙少校！如果你還想為中美友誼長存，為人類正義，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的話，我謹代表中國人民表示感謝，對於你的要求我可以滿足！」

    「真的嗎？那實在是太好了！」

    見目的已經達到，陸維也沒有一棒打死的意思，埃德蒙主動示好，說道：「陸長官請放心好了，您絕對不會為今天的決定感到後悔的。我這就回去制定計劃，三天！最多三天時間！我會讓所有人都好好見識見識我們美國航空兵的厲害！」

    他這話說得可是有些托大了，走心就好，不必當真！不過，這個想法倒是挺對大家胃口的。畢竟吃了這麼大的虧，陸維雖不是睚眥必報的主，但要是沒啥表示還真不符合他的性格。虞嘯卿便試探的問道：「鈞座！要不要對日軍這幾個機場發動突襲？」

    來而不往非禮也！上次宿遷空戰之後，戰區航空兵就是拿徐州大郭莊機場出得氣，這次怎麼也得在歸德和蚌埠選一個吧？

    他沒猜錯，陸維確實打算找小鬼子的麻煩，也選定了蚌埠作為目標，但並不是突襲機場這麼簡單，而是要徹底拿下蚌埠，甚至一直要打到長江邊兒。此言一出，立即在眾人當中掀起軒然**。

    「什麼什麼？鈞座！您的意思是要實施南向作戰了？」

    孫立人一聽陸維要打蚌埠，還要徹底拿下，這就意味著他的北進策略被否了，不免要問一句「為什麼？」

    「呵呵！」陸維笑著說道：「實施南向作戰並非臨時起意，而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下的決定。單就戰略意義而論，北進策略確實要優於南向作戰。但其盤面太大，就以我軍目前的實力而言還不足以完全應對。一旦北上，不論戰局如何，我軍都必須直面來自三方的壓力。皖南、蘇中揚泰一線，以及北面的日軍華北方面軍。」

    以目前的形勢來看，確實是這樣。可問題是，南向作戰難道就無此顧慮嗎？其實不然！就聽陸維娓娓道來：

    「北進是我軍到了別人地頭，相較而言，更有利於防守方。且北方地勢平坦，若日軍不計代價的反撲而來，容易扭轉戰局。我軍輸不起，也不能輸，所以為保險起見，北進策略在實施上面不如南向。反觀南向作戰，尤其是鎖定的目標為蚌埠，有洪澤湖作為阻隔，一定程度上阻斷日軍各部之間的聯繫，令其救援不暢，使我軍於局部戰場占據絕對優勢，有利於快速奠定勝局！你們覺得呢？」

    以黃百韜為首的南向派當然沒意見了，而支持孫立人的北進派更多的則是情懷，如今戰區司令長官陸維公開支持南向，加之理由充分，他們誰敢跟陸維爭辯？至於一個孫立人，只要有仗打，北進還是南向已無所謂了。

    他原本以為作為戰區的頂級戰力的一〇一軍怎麼也能混個首發，可結果卻令他失望。不禁詫異的問道：

    「什麼？鈞座！一〇一軍您不帶，八十九軍也不帶？這手底下沒有一兩支趁手的部隊怎麼能行？要知道這一仗可不容易，就算蚌埠方向相對偏僻，那也有著三個師團（第十、第十三、第師團），少了我們倆，可不好打！」

    得！孫立人這情商餘額不足的問題又一次暴露了。儘管他說的是事實，但就這麼「直言不諱」的說出來，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唄？可奇怪的是，他這般自帶「嘲諷」，這麼多人居然沒一個出來懟他。一方面是大家都有自知之明，在戰力問題上，沒人敢跟一〇一軍一爭高下。另一方面，正如孫立人所說，這仗可不好打，沒這麼一兩支精銳，誰的底氣都不夠。可陸維這次是真不打算用他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說道：

    「首先，華北方面軍和揚泰一線需要有人盯著，而你們兩個軍最為合適。其次，如今你們已經成為戰區的標誌，一舉一動都在鬼子的嚴密監視之下。這一仗老子還打算來個出其不意，你們稍有異動，是怕小鬼子不知道，還是咋的？更何況，我軍目前缺的是時間，換防、整裝這一套流程下來怎麼也要十天半個月，如果你明天就能開動，也算你一個，怎麼樣？如果不行，那就乖乖給我守好北邊兒門戶！」說著又轉向黃百韜，提點道：「你也一樣！」

    「明……明天？用得著這麼趕嗎？」

    說實話，必須這麼趕！自打3月11日接受任務以來，至今已過去近半個月時間，這也就意味著，陸維最多只剩兩個月來用於防守，而現在日軍除了航空兵方面有些動作，地面部署還未顯露跡象。隨著時間的推移，陸維心裡越發不安。此番空戰之後，陸維意識到日軍之所以遲遲沒有行動，還是因為準備不夠充分，否則這場空戰應該是在地上對決展開的如火如荼時效果最好。倉促之下，對戰區造成的影響十分有限，反倒暴露其航空兵力量的不足，要不然與我軍交手的就全是「零戰」了。這就說明我軍先前的刺激已起到作用，如此，節奏的把控就至關重要了。他不可能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與日軍對拼消耗上面，要儘量由淺入深，由小及大，將整個戰局調動起來，迫使日軍犧牲某方面考量被迫應戰。所以，陸維才會這麼急著下手。

    可孫立人和黃百韜對陸維如此急切的心理很是不解，才給一天時間，他們肯定不敢應承，難道別人就有把握？哎？還別說，這時在戰區之中幾乎沒有存在感的一個身影進入大家視線，那人便是現任八十五軍軍長的張耀明。

    張耀明身上有著明顯的劉峙印記，因此，他在豫皖蘇魯戰區與陶繼勝一樣，屬於被排斥的邊緣人，連帶著八十五軍在戰區之中也名聲不顯。受重視程度與八十九軍、一〇一軍根本沒法比，甚至就連張自忠的三十三集團軍轄下的五十九軍和七十七軍都要比它稍強一些。在如此尷尬的處境之下，蘇北戰役結束後，幾乎被架空的張耀明就一直想要調離，可戰區司令陸維就是不同意。無奈，他只能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渾渾度日。直到戰區決定成立建設兵團，原下屬202師師長金飛龍調任兵團司令，他得以兼任202師師長，這才重新振作起來，並想著融入到戰區之中。張耀明的積極舉動被陸維看在眼裡，也逐漸被委以重任，南昌會戰後他的八十五軍被調至靈泗一線與蚌埠方向的師團形成對峙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即便這樣，八十五軍也沒有達到能與八十九軍、一〇一軍比肩的地步，憑什麼吸引眼球？其實，八十五軍並不差，畢竟是一〇一軍的老底子，基層官兵也大多出自科班，戰鬥力沒有一點兒問題，所欠缺的只不過是實戰機會罷了。所以，當陸維第一眼瞄上他的時候，張耀明就知道機會難得，得好好把握！於是不顧眾人懷疑的眼神，頗為自信的站出來說道：

    「請鈞座放心，我部時刻準備著，力爭做到首戰用我，用我必勝！」

    「啥？」陸維也不知道這張耀明從哪兒憋出這麼一句話，倒頗有些人民解放軍的架勢。不過，不光是氣勢有點兒像，吃苦耐勞的勁頭也絲毫不差。

    半個月前長官部就討論過究竟是北進還是南向，雖然沒能達成共識，但陸維還是讓大家做足準備，說不定什麼時候這仗就非打不可了，到時候可別手忙腳亂。對於這道命令，陸維可以肯定沒人敢當耳旁風，但要說最當回事兒的怕是只有張耀明了。這些天，所部八十五軍野戰拉練都進行了好幾輪，這些陸維都看在眼裡，所以，八十五軍這個將陸維是非點不可了。除了八十五軍，還有張自忠第三十三集團軍各部，及繆澄流的五十七軍作為主力。牟中珩之五十一軍，溫應星之八十八軍為總預備隊，八十九軍和一〇一軍分鎮南北。

    如此部署，以四個主力軍外加戰區直轄各部，對付蚌埠方向的三個師團綽綽有餘，唯一需要討論的就只有主攻方向了。要想進攻蚌埠，共有兩條路線。其一，出靈璧，經固鎮，沿官道一路南下。其二，出泗縣，經五河側擊蚌埠。這兩條路徑都是以官道為依託，與黃百韜的裝甲突進戰術十分契合，也應了出其不意這一點。不過，後援及補給得跟上，否則容易弄巧成拙。

    沒錯！由靈泗一線南下，利弊皆在於此。也正是因為有這一點不確定性，所以陸維起手瞄準的並不是固鎮，也不是五河，而是在洪澤湖的南岸重重的點了點，說道：

    「若是此地為我所克，日軍是何反應？」

    「盱眙？」看清之後，黃百韜驚呼：「鈞座難道是想這幾天就拿下盱眙？要跨湖而擊？」

    陸維說到這裡，張耀明就全都明白了，接著陸維的話茬說道：「一旦我軍拿下盱眙，則可切斷蚌埠與揚泰日軍的聯繫。屆時，可東挾揚泰；南制江寧（南京）；西掠師團的後路。可以說，此時的盱眙就是江淮日軍的軟肋所在，可謂牽一髮而動全身。高！實在是高！……請鈞座將這個任務交給我們八十五軍來執行吧。三天！卑職保證在三天之內拿下盱眙！」

    三天？不！不！不！陸維的時間可不富餘，三天之內鬼子有著充足的反應時間。這一仗必要出其不意，打的就是個措手不及！便搖頭說道：「今天下去就各自著手準備吧，明天戰區偵察營和巡邏艇大隊將配合突擊營突襲盱眙，等小鬼子有了反應，這仗就算正式開打了！」

    「什麼？真打算明天就開干？」張耀明聽罷大為震驚，不過黃百韜在震驚之餘又好似在意料之中。眾所周知，偵查、警衛、突擊三營在戰區之中是個特殊的存在。他們不僅是鈞座陸維的嫡系精銳，更是可以承擔戰略重責的特種部隊，南昌會戰時大舉滲透江滬地區，迫使日軍不得不提前結束會戰便是最好的例證。

    為了打一個小小的盱眙縣城就動用了偵查、突擊兩個營，足見陸維的重視，也從旁印證此戰陸維是勢在必得，前期必做足充分準備。怕是早在上次截殺小林和光時，不光是探探師團的成色如何，連跨湖而擊的念頭也有了吧？如此，南向基調就此確定，成敗與否就看盱眙這一仗打得如何了！

    「沒錯！」就聽陸維解釋道：「盱眙原本只是洪澤湖南岸的一座小縣城，但自打師團縮回蚌埠之後，其戰略價值便突顯出來了。這裡與我泗洪、淮安重鎮僅一湖之隔，雖然山田梅二（師團師團長）只部署了一個主戰聯隊以及一定數量的內河炮艇，卻可以牽制我兩個主力軍，必要的時候還可以跨湖威脅我軍後路。但這樣就想震住老子，他是低估了盱眙之於我軍的重要性了吧？」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