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之榮譽 第二五八章 以毒代兵（二）

    測試廣告1    「都準備好了嗎？」

    「放心吧！薛長官！兩個主力團，一個防空營，保證萬無一失！」

    經過數日的精心準備，薛岳終於決定對九江發起總攻，必要一戰而下，所以任何一個環節薛岳都要保證不會出紕漏，尤其是王百順負責的這個地方，更是重中之重。讀字閣 m.duzige.com

    「王百順！你可不敢糊弄老子！這一仗能否打進九江城，可全靠這些寶貝旮瘩了！委員長這次可是下了血本，獨立炮兵第10團的萊茵式150重炮（即德制sfh—18榴彈炮）一次就劃撥了八門。要是讓鬼子飛機炸了，或是斥候摸上來破壞，老子斃了你！」

    王百順是薛岳侍衛官出身，現任獨立第18旅旅長，由於長期從事保衛工作，因此特別謹慎，薛岳這才放心將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他。

    王百順挺直了胸膛，自信滿滿的笑道：「您還是留著您的子彈打鬼子吧！不會有萬一的！」

    在炮兵陣地轉了一圈下來，薛岳頗為滿意，於是找上副總指揮羅卓英，商議總攻事宜。

    「薛長官！這幾門大傢伙就位之後，我們總算能在鬼子面前抬起頭來了！這回該輪到他們吃癟挨炸了吧？」

    「是啊！」薛岳也是長嘆一聲，日軍的野戰重炮旅團所配備的大正四年式150重炮，射程雖然只有八九千米，卻是我軍進攻九江的最大阻礙。為此，薛岳只好在九江外圍構築了數道工事，一方面是防止第三師團跳出包圍圈，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抵消日軍的火炮優勢，先將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再說。現在好了，我軍的萊茵式150重炮，最遠射程可達13公里，不僅在射程上穩壓日軍，43。5公斤的高爆榴彈也不是日式火炮所能比擬的。越想就越掩飾不住的興奮，說道：

    「委員長這次下了血本，彈藥管夠，壓制鬼子炮兵富富有餘。只要清除了九江外圍陣地，就給我死命朝城牆招呼，只要轟塌了城牆，我們就發起總攻，進了城打巷戰，哪怕是兩個換一個，藤田進（第三師團師團長）他狗日的也絕對換不起！」

    別說兩個換一個，真要打進九江，就是三個換一個，薛岳也願意。第三師團可是日軍幾十個師團中戰力絕對排前三的精銳中的精銳。名聲雖然不如第五、第六師團彰顯，士兵也不如兩地礦工、兵番出身來得兇悍，但名古屋編成的第三師團戰鬥力絕對不遜色於他們任何一個，反倒在兵種配合上面遠超兩者。所以，只要有機會能夠全殲該部，薛岳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正說著，薛岳看了一眼手錶，說道：「時間差不多了，航空兵也該來了！」說曹操，曹操到！僅過幾分鐘，西南方便迎來大批戰機。

    「閣下！支那人開始進攻了！」

    「嗯！」

    相較師團長藤田進的鎮定自若，參謀長田員利雄大佐有些局促不安。也難怪，當戰機飛臨九江上空時，田員利雄頓時口中一澀，待發現只是戰鬥機時，才長舒一口氣。第三師團目前沒有空中優勢，防空武器也比較匱乏，若來犯敵機是轟炸機，確實會對師團構成極大威脅。可戰鬥機就不同了，這些高速戰機最多只能維持制空權，對地攻擊手段匱乏，扔一兩顆小炸彈，或是一通機槍掃射，能對地面攻勢提供多大幫助？可我軍士兵不這樣認為，有飛機掩護，讓他們底氣更足，一個個紛紛湧出戰壕，朝著日軍外圍陣地衝去。

    田員利雄見狀笑道：「看來支那人還是不記事！閣下！要不要讓重炮旅團再給他們長長記性？」

    「不！」藤田進搖了搖頭，連日來重炮旅團所展現的恐怖摧殘力，已經讓支那軍不敢輕易進犯，哪怕是試探性進攻也沒有。可此時一反常態的發起大規模攻勢，難道就因為有了飛機參戰？藤田進不相信支那指揮官薛岳會做出這樣的蠢事，他必有依仗！

    基於判斷，藤田進下令：「命令小口徑山野炮自行射擊！」

    「嗨！」田員利雄雖然不明白師團長為何要這麼做，小口徑山野炮的威懾力怎麼能跟150重炮相比？但他不敢質疑師團長的決策，只能領命施行！

    這是一場鬥智鬥勇的對決，當日軍炮火落入我軍陣型中時，薛岳就已察覺到藤田進的意圖，他立即通知炮兵部隊，讓他們沉住氣，同時命令前線120重迫抵近支援。該炮火力猛，機動性強，正適合與日軍打對台。我軍的反擊不甘示弱，藤田進眉頭一緊，難道自己真的多慮了？

    定頓片刻後，他終於還是命令重炮旅團開火了。正如田員利雄所想，小口徑山野炮的威懾力不足，繼續下去相當於浪費彈藥，而150重炮，只需幾輪，支那軍就該撤退了。

    「轟！轟！轟！～」

    日軍的大正四年式150重炮威力雖不及德制萊茵式，但一炮下去，也會波及1/4個足球場的面積，頓時給我軍帶來極大傷亡。

    「狗日的！終於把你等來了！」

    日軍150重炮露頭後，我軍炮兵迅速鎖定其炮位，而後八門150sfh—18重榴炮齊發怒吼！

    「八嘎！中計了！是支那人的150重炮！快命令重炮兵部隊轉移！」

    大正四年式150重炮雖質量輕，機動性好，可從放列轉為行列再撤出炮位，最快也得五分鐘，而在這幾分鐘內，我軍八門重炮在戰機的有限較射下，已對日軍炮兵陣地集火打出四五十發炮彈。不出意外，一個重炮大隊約八門火炮被摧毀。也多虧藤田進將重炮分散布置，否則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閣下？」

    藤田進擺了擺手，下令道：「命令各部不得再隨意開炮，放支那人進來吧！」

    日軍向以睚眥必報著稱，此番重炮遭反制，卻沒有展開報復，屬實罕見。其實，不是藤田進不想打回去，實在是無能為力。所部重炮旅團此番裝備以輕量化為主，自己的底牌，壓制用途的九六式150野榴炮最大射程也不過11900米，相較國軍的德制150重炮差太多。在這種情況下，藤田進只能選擇隱忍。更何況，此戰的根本目的不正是盡最大可能殺傷支那軍？豈能再嚇回去？

    我軍重炮一出，日軍火炮立即歇菜。沒有了炮兵壓制，我軍步兵在步炮的掩護下，對日軍外圍陣地發起猛烈進攻。藤田進在九江外圍共布置了兩道防線，投入了兩個大隊的兵力。原本是想在九江城外就給我軍放放血，但此時我軍已占有絕對優勢。炮火轟擊，空中壓制，再加上第四十一軍、二十七軍都是精銳部隊。尤其是四十一軍，作為陸維娘家人，各種武器裝備在首批十個攻擊/防禦軍中是最好的。加之川軍血性，敢拼敢殺，很快就已突破日軍防線。藤田進見狀只能將殘兵撤回城內，如今戰兵寶貴，他可不願意白送我軍戰功。

    「薛長官！我軍已經完全占領日軍外圍陣地了！」

    「什麼？」薛岳先是一驚，隨後興奮的連說三個「好！」，而後說道：「這就意味著我軍前鋒距離九江城最多不過三百米？」

    「可不止！」羅卓英一臉興奮的說道：「最近處距離已不到150米！」

    「好！」又是一個好字脫口而出，薛岳揮了揮拳，立即命令道：「給重炮兵部隊發報，讓他們把這段城牆給我轟塌，不必節省彈藥！」

    「是！」

    「轟！轟！轟！～」

    150重炮威力非同小可，磚石結構的城牆，儘管厚度可以達到五米，但依然無法抵擋150重炮的轟擊。尤其是附帶延遲爆炸引信的炮彈，在沖入牆體之後從內部轟然爆開，每一發炮彈都能在古城牆上破開一個兩三米的豁口！在發射百十發炮彈之後，九江大東門城門被轟塌，小東門至岳師門被轟開一道長約五十米的口子。

    九江城破，接下來就是最為殘酷的巷戰了，為了此戰薛岳準備了十一萬大軍，他藤田進怎麼跟他拼？

    「閣下！」

    眼見我軍悍不畏死，頂著槍林彈雨衝擊大東門，小東門至岳師門的豁口也當下不保，田員利雄不免有些擔心。可藤田進依然鎮定自若，不緊不慢下令道：

    「命令第6聯隊放支那軍進城，但我要讓支那軍的活動範圍限制於東城區！」

    「放……放支那軍進城？」田員利雄不知道師團長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臉上寫滿問號！藤田進笑著解釋道：「田員君是不是以為我瘋了？」

    田員利雄當然不會明說，但心中不免要這樣想。

    「呵呵！」只聽藤田進接著說道：「放支那軍進城是讓他們看到希望，不願輕易放棄。限制於東城區是讓他們不斷增兵，等到時機成熟，皇軍會送薛岳一份大禮的！」藤田進自信滿滿顯然是留有後手，那麼田員利雄也就不再懷疑什麼了。

    「報告薛長官！我軍已攻入大東門！」「報告！小東門也已攻克！」

    「報告！我軍於小牌樓遭到日軍頑強抵抗！」

    遭遇抵抗是肯定的，但目前形勢對我軍來說是一片大好。為了擴大缺口，防止進城部隊再被趕出來，薛岳立即命令第二十七軍全力攻城，同時將第十九集團軍劉多荃第四十九軍、宋肯堂的三十二軍壓了過來，而將孫震的四十一軍刻意留於城外掠陣。

    此時，九江東城區已匯集了近三萬人互拼，第二十七軍一馬當先，越戰越勇，僅有一個第6聯隊，儘管有工事的輔助，也隱隱有崩潰的跡象。也多虧了重炮旅團無差別轟擊，這才穩住形勢。但只要日軍重炮露頭，我軍反制便立即展開，一時間竟又讓日軍損失數門重炮。可藤田進全不以為意，相比可能收穫的戰果，這點損失他還沒放在心上。只是，此時還不是反擊最佳時候，於是他又將步兵第5旅團另一個主戰聯隊第68聯隊頂了上去。這回，前線壓力驟減。與此同時，藤田進想要得到的消息終於來了。

    「閣下！第三飛行團急電！」

    知道師團長有後手，難道就是第三飛行團？是要對支那人發動轟炸嗎？可是，支那人都已經攻入城中，與皇軍交錯在一起，難道就不怕誤傷嗎？或者又是一次無差別轟炸？

    不！他想錯了！藤田進可沒有心狠到那種程度，用兩個聯隊來與國軍交換。再說，要想無差別轟炸，還用得著第三飛行團？重炮旅團150重榴炮一通覆蓋打擊，效果不會差到哪裡！

    只聽藤田進說道：「通知第三飛行團滯空盤旋，何時進場，等候消息！」

    此時九江制空權還在我軍手中，過早進場必要經歷一番空戰，而這輪空襲情況特殊，不能出意外。很快，已經在九江上空停留太多時間的中國空軍紛紛開始返航，藤田進意識到機會來了！

    「給第三飛行團發報，讓他們在東城區投放紅1號（即噴嚏性質的二苯氰胂），在城外投放藍劑（即氰酸毒劑），此外在距城五公里開外，沿道路撒布黃劑（即芥子氣）！」

    「噢！」原來師團長真正的底牌是毒氣啊！田員利雄以前就沒有發現，師團長對毒氣作戰竟然如此了解。城內釋放「紅1號」，不僅可以快速癱瘓支那軍，皇軍配備的防毒面具還能有足夠的防護能力。而城外投放藍劑，氰酸見效快，毒性大，易消散，並不影響皇軍進一步行動。最為關鍵的是距離戰場五公里開外，沿道路撒布黃劑，芥子氣毒性強烈，持續時間長，難防護，致殘致死性高。一旦支那軍崩潰，沿道路撤退便是首選。只要吸入23ppm/10m便可引發急性中毒，這絕對是最狠毒的招數！

    ……

    我軍飛機返航不久，日軍戰機便飛臨九江上空。

    「鬼子的飛機來了，命令下去，注意防空！」此時，制空權不在，由不得薛岳不謹慎。好在，我第二十七軍已攻入城中，與日軍彼此交錯，也不怕日軍轟炸。可偏偏日軍就不按常理出牌，剛剛飛臨東城區就開始投彈，看得薛岳一愣，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日軍還真是瘋狂，這是要無差別轟炸？」

    無差別轟炸我軍損失固然要大一些，可日軍頂在最前面的兩個主戰聯隊也好不到哪兒去，一旦這兩個聯隊傷亡過大，之後的戰鬥藤田進能依靠誰？總不會就指著航空兵過活吧？

    然而，薛岳終究沒有料到，日軍這樣做的險惡用心。

    當炸彈毫不留情的落在兩軍結合部時，並未如想像般的發生劇烈爆炸，而是一聲聲悶響，隨後刺激性氣味開始在前線蔓延。前線什麼情況，由於隔的遠，薛岳看不真切，但一股不祥的預感突然湧上心頭。直到日軍戰機開始對外城進行轟炸時，他才算明白過來。

    「不好！是小鬼子的毒氣彈！」

    幾十上百架中型轟炸機，開始不斷將陶製炸彈投入我方陣地。我東進集團也是百戰精銳，他們知道該如何規避炸彈，但這次情況不同。士兵們有的尋找掩體，有的趴臥在地上，陶製炸彈爆炸，威力一般，這讓不少人慶幸，孰不知卻是苦難的開始。只見炸彈爆開，不見火光，倒是騰起一團團白色煙霧，在空氣中隨風消散。開始，人們只以為是煙霧彈，但隨後一股強烈的苦杏仁味充斥戰場，士兵們成片成片的倒下，毒性之大，顯效之快，波及範圍之廣為歷戰罕見！

    「**姥姥！」薛岳一直以儒將示人，此時也不由得雙目怒睜，大爆粗口。更是撇開隨行侍衛，奪過一挺輕機槍，對著鬼子轟炸機就是一通掃射。

    「薛長官小心！」

    就在此時，一枚炸彈在薛岳正前方不遠的地方爆開，陶製的彈體破片殺傷性雖不及金屬，可爆速之下兩者又有什麼區別呢？一枚彈片正中薛岳前胸，若不是有望遠鏡擋著，恐怕薛岳此刻就得血濺當場了。即便如此，怒火攻心之下，加之遭此外力猛擊，薛岳似有不支，身體搖搖欲墜，就在昏迷之際，死死抓著羅卓英的手，勉強吐字說道：

    「撤！……撤退！」

    隨即便暈了過去！

    日軍如此大規模使用毒氣彈，而我軍分布又過於密集，加之防毒意識薄弱，防毒裝備匱乏。經此一戰，我東進集團竟被日軍一波空襲就輕易擊敗。大批士兵喪失戰鬥力，被戴著防毒面具的鬼子用刺刀挑死，其中傷亡最大莫過於率先攻入九江的第二十七軍。「紅1號」具有強烈刺激性，中毒者表現為打噴嚏、流淚、嘔吐，雖然高濃度致死率僅為19%，但見效快，最多30秒就可讓人徹底喪失戰鬥力，成為待宰羔羊。

    第二十七軍近半數士兵著了鬼子的陰招，陷於九江沒能出來。另外一半見勢不妙立即撤退，但經過城外毒區，以及撤退期間鬼子戰鬥機沿道路飛播撒布的芥子氣的毒害。由於芥子氣毒性大，作用時間長，沿道路撤退的我軍士兵走著走著就中毒倒地。而多數一時半會兒又死不了，我軍又無法有效救援，只能任由皮膚潰爛，在風雨中慢慢折磨而死。逐漸形成數條白骨大道，據說直到戰後數天，依然能隱約聽到微弱的**聲。

    是役，第二十七軍全軍上下兩萬三千多人，成功逃入廬山防區的不足五千人，而這五千人又因毒氣造成的表皮灼傷，肺損傷，其中半數在一個月內死於合併感染，余者留下終身殘疾，可謂慘不忍睹！

    「薛長官！薛長官？」「撤！快撤！掩護薛長官撤退！」

    薛岳傷重昏迷，令東進集團指揮部頓時亂作一團。不過好在他的撤退命令被及時的傳達到前線，可前線士兵不是不想撤，而是撤不下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