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什麼了!國難當頭之時,要赴身投奔到這個時代熔爐最具有熱力的地方去。這既是抗戰第一線的魅力了,即使在那裡只是讀書,也是那一條防線的一份子,不曾退縮,不曾彷徨,不曾旁觀。隨時用自己的血肉鑄造新的長城。我要回北平,我要到抗戰第一線去。」李凡平心中激盪不止,當天就說服家人回北平。
但當他們急匆匆回到北平的時候,卻發現北平已經大變了模樣。
到處可見拆除和建設的痕跡。
「這裡不能拆,這個地方的建築是獨特的明中期建築。根據規劃圖,這裡的可以保留,道路可以從旁邊通過,也不需要改道。」梁思成正拿著他們建築系和歷史系眾多大牛集體繪製的規劃圖,指著一處破舊的兩層閣樓說道。
「知道了!」柴千般一揮手,旁邊一名工作人員隔開了這裡在另一邊的畫上了一個大大的白圈拆字。一條明顯的分界線中,那處建築旁標識著一個顯眼的護的符號。
孟享心中已經決定了要把政治中心挪到北平,自然北平就需要重新規劃建設。後世去過幾次北平的孟享大體也知道北平的一些未來規劃,提供了不少的意見。
「這段城牆可以拆掉100米,拆下的城磚可以去修復其他地方,那邊的城門以及旁邊的城牆保留,將成為環城城市公園的一部分。」梁思成心中為孟享的主意嘆服,卻絲毫不知道這是孟享剽竊了他的想法。
北平的城牆雖然有些破損,但大致還保留著。這一次規劃,各處的城門以及重要部位的城牆都得以保留,只在一些城牆段上開出了幾十個豁口用於通行道路。
這一次北平的規劃改造首先確定的是棋盤樣的道路以及地下設施。
考慮到未來北平的車輛將增多,孟享這一次乾脆連十二車道的地方也給留了出來,加上預留的綠化帶,現有道路兩旁空曠的地方,暫時就將成了一個個連成片的街邊花園。地下設施,孟享也不想一次次的打補丁,按照齊都已經開始施行的地下通道的建築方式,直接在道路兩側的大開挖,形成了兩條壕溝,一邊設置污水管道。一邊設置雨水管道,實現了雨水和污水的分別排放。
而他們的頂端接近地面的是各類管線通道,下邊與雨水和污水通道隔離,裡邊高達兩米多的空間可以讓人在裡邊直立操作。按照不同的高度設置不同的管線。自來水管直接安置在雨水管道的上邊的通道空間內,以產生滲漏時,導致污水污染自來水。
這些通道的建築材料來自於基地。基地的特種混凝土現在已經不再用於修路了,這種新奇的材料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雖然缺少精密的觀察儀器,別人研究半天也研究不出什麼來,但孟享還是以火山天然特產,數量有限為由,取消了普通的道路修建。
特區內在齊都、濟南、棗莊三地建起了五處水泥廠,從德國、丹麥等、美國等地進口了新設備,日產水泥達到了3000噸。暫時滿足了道路水泥的需求,而且聯繫好的美國人的瀝青資源不斷地進口了進來,柏油路成了最主要的道路了。
閒置下來的基地建造能力被開發成了建造給類混凝土管道。基地的納米纖維混凝土抗伸縮能力強,不滲水,成了各類管道的理想材料。地下設置的雨污水管道就是這樣材料預製而成的。
「你看那些考古專家,對每一塊土塊都那麼認真,這樣的工作進度也太慢了吧?」萬覺繼有些牢騷道。
「上頭不是說了嘛,按照客觀規律辦事,時間不要緊。他們用更充裕的時間來考古研究,我們也有更多的時間來完善這個地下通道體系。關鍵是保證質量,做百年工程。」管稻公笑著指了指下邊深深的壕溝又道,「聽說巴黎的地下水道可以划船,咱們這個划船也沒問題。」
他指的是雨污水的主管道,都是厚厚的磚石砌築而成的,六米寬的通道底部就是四米寬的雨污水槽道,兩旁各有一米寬的檢查通道。在接近排水乾渠的北運河地段,那裡的通道更加的寬大,划船可以自由出入。
他望了望身後,不遠的一段已經加上了抗拉強度也極佳的納米纖維混凝土的頂蓋。上邊又砌築起了一層通道,根據自來水管道、煤氣管道、暖氣管道、電話線、輸電線路等各種管線的需求劃分了區域和位置,一起塞進了兩條並行壕溝的上部通道內。
管道也方便,雖然與德國人購買的製造管材的機械設備還沒運到,基地也不支持這些民用零件的生產,但艦船上給類的管道卻是很多,蒸汽管道、輸水管道、電纜管橋等等,可以直接拆卸,再進入造船工廠修理好,繼續拆卸修理,現成的質量更加優良的材料就有了。
而電話線和電纜,雷達站就可以直接出產成品,地下設施建造並不要求趕速度,反而符合了基地的生產速度,最大的節省了開支。
「你看看後邊,」管稻公一指更遠處,那裡的地下通道已經覆蓋上了土壤,拆去了兩旁的護欄和遮擋,明年上邊將撒上草種和花種,移植上樹木,成為一片花園,「咱們建造一段,處理完一段,也整理完一段,到時候也可以直接局部使用一段。對周圍又不影響,著急什麼?人家考古的這份細緻就是為了不給子孫留下遺憾。」
北平城內掘地三尺可能就有文物,所以一路的施工都有考古專家跟隨。李濟和梁思永主持了此次北平城地下施工的考古工作。兩人已經歷經26年仰韶和30年龍山文化的挖掘,培養起了一批相對專業的人才。
「這一次工程完工後,恐怕就要繪製出一張北平詳細的地下圖來了。」李濟看著不遠處忙碌著測量和清理的工作人員笑道。作為華夏的考古學之父,後世已經少有人知了。政治的潮水淹沒了很多歷史的痕跡。
「一起的那些搞地質的好像已經正在編制這樣的圖,這一次工程包涵的信息太多了。水文、土壤、考古、地質結構方方面面都湊在了一起隨著施工隊伍一起朝前趕。難得上邊也不催促,不止是要面子工程。」作為華夏田野考古學奠基人之一的梁思永另一個身份就是梁啓超的次子。從32年起,一直病魔纏身的他,經過了基地醫院的治療調養後,已經基本治癒了。不甘心繼續養病的他早早的從特區醫院中跑了出來,跑到了北平。今天他還剛剛與正在規劃地上建築的梁思成見過面。
那時的梁思成正在拿著長安街的規劃圖和朱啟鈐指點著工人施工。
長安街在鬼子來了後,東西長安街就改成了東三座門街和西三座門街。在新的規劃圖中,又改回來了原來的稱呼。在那份讓梁思永吃驚的規劃中,長安街將是北平的東西主軸線。延伸出東單西單以外,長度有五公里之多,真正的是十里長街了。東西單之外的那些地方也計劃進行拓寬,一些小胡同即將拆除,一些建築正在遷移。但規劃中,能保留的儘量保留,只要不是妨礙通車就可以了。這樣,一些牌樓和城樓也都做了保留。實在不行的,按照孟享的提議,也要進行易地搬遷。
梁思永過去的時候,一幫工匠師傅們正在對一座牌樓的各個部位做著記號,正準備搬遷。旁邊還架著兩部攝影機在記錄著這裡的原貌和一些細節。
而這些全國各地匯集來的工匠不僅僅是做搬遷和修復,下一步他們也將進行新北平的建造。新的規劃圖紙上,長安街一路上,公民代表大會堂、自然博物館、歷史博物館、圖書館、大型商店、大劇院等建築即將拔地而起。
尤其是***附近的廣場,面積之寬大,世所罕見。手筆之大,讓梁思永感到驚奇。
「這只是規劃,是十年規劃的一部分。現在我們集中力量爭取把鬼子趕出華夏,這個使我們未來的新家園建設藍圖!」朱啟鈐感嘆道。
「孟司令說的好啊,要做良心工程,時間不要緊,我們最好了,子孫後代就省出了時間。我們考古的也一樣,多細緻一分,子孫後代就能多看到一分歷史的原貌,多了解一份歷史。」李濟感嘆聲打斷了李思永的感慨。
「咱們戰區剛出台了《文物古蹟保護法》,對各類古建築和文物古蹟專門發文進行保護,比之中央政府的更加詳細,更加嚴密。這是一次大善舉啊!」李濟笑道。
整個特區龐大的考古體系已經開始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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