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銳點頭說道:「行,那就打城北。」
徐銳話剛說完,楊八難忽然說道:「團長,這次反擊,我要求參加突擊隊。」
徐銳扭頭刻意的看了楊八難一眼,楊八難便有些不自然的往後躲閃了一下,試圖將受傷掛在脖子上的左胳膊藏到何光明身後,在今天白天鬼子的狂轟濫炸中,楊八難為了搶救傷員被倒下來的房梁給砸傷了左小臂。
老實說,楊八難今天的表現還是讓徐銳相當滿意的。
於是徐銳搖了搖頭,說道:「你一個傷員就算了吧。」
「傷員怎麼了?」楊八難卻不依不撓的說,「現在全團哪還有沒受傷的人?便是團長你不也負傷了?」
徐銳竟無言以對,他也確實負傷了。
在傍晚的一次反突擊戰中,徐銳被一顆從牆壁上反彈過來的流彈擊中脖子,好在只是拉出一條口子,並沒有傷及要害,要是傷及了頸總動脈直接就完了,不過還是把小桃紅和賽紅拂嚇得夠嗆,現在小桃紅開始寸步不離的跟住徐銳。
這也是賽紅拂交待給小桃紅的任務,無論如何保護徐銳安全。
徐銳當然不需要小桃紅的保護,可他不能拂了賽紅拂的美意。
楊八難又說道:「團長,我左手雖然傷了,可我還有右手,一樣能夠打槍,而且不見得就比別人差,不管怎樣,我都是中央軍校出來的軍官生!」
楊八難的言下之意,中央軍校的軍官生或許軍事理論不行,但是戰術素養總不見得比那些大頭兵差,不管怎樣,在中央軍校的那一年,他們接受的可是最嚴格、最殘酷、最高標準的軍事訓練,那可是來不得半點假。
徐銳盯著楊八難看了足足十秒,最終點頭:「行,既然你執意想要參加戰鬥,而且你終歸還是咱們獨立團的參謀長,那我就不再另外找人了,就直接任命你為突擊隊長,今天晚上就看楊參謀長你表現了!」
楊八難便啪的立正,說:「團長放心,卑職絕不辱命!」
徐銳點點頭,又抬起手腕說道:「現在開始對表,現在時間是八點十分,八點二十分突擊隊首先從楊子街跟井家巷的交叉路口發起進攻,吸引城北鬼子注意,然後3營跟2營兵分兩路,從左右兩翼迂迴,完成對城北鬼子的合圍,記住動作一定要快,一定要搶在小鬼子從城外調來援兵之前結束戰鬥!」
「是!」萬重山和許德坤霍然起立,大聲應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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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獨立團的夜間反擊還沒來得及正式打響呢,西門外肥西十八寨的土匪們就搶先發動了進攻,從棋盤寨以及娘娘寨選出來的一百名土匪,人手一支二十響盒子炮,那火力絕對不是吹的,一下就突破了鬼子的防線,突入城西區域。
肥城原本是有城牆的,不過鬼子航空兵和炮兵連續兩天的狂轟濫炸,卻把原本就年久失修的城牆徹底炸塌,徹底化為了廢墟,而且城西鬼子的防禦重點是城中獨立團,針對城外方向的防禦部署就鬆懈得多。
所以,肥西十八寨的土匪很快就突破了鬼子防線。
聽到城西傳來的槍聲,徐銳便果斷的變更了計劃,原定拿城北的鬼子開刀,現在更改成了拿城西區域的鬼子祭旗。
儘管徐銳還沒有摸清楚城西敵情,但從槍聲判斷,徐銳就知道這絕對不是造假,小鬼子大約還沒有這樣的高智商,居然懂得在城西區域製造出一場如此逼真的「敵襲」,來引誘他們大梅山獨立團上這個當。
負責警戒城西區域的是菊地旅團的一個步兵大隊。
菊地旅團隸屬於第18師團,第18師團是在日俄戰爭結束兩年之後才設立的,在大正十四年(1925年)因為財政緊張,與第13、第15、第17師團一起被裁撤,僅只保留了基幹編制,所謂基幹編制,就是只留軍官骨幹。
中日戰爭全面爆發之後,第18師團迅速恢復編制,並參加了杭州灣登陸。
不過,由於補充進入第18師團的士兵畢竟不是現役士兵,而是後備役甚至是預備役的在鄉軍人,所以戰鬥力跟十七個常設師團相比還是差了一大截,在杭州灣登陸之後並向南京推進的過程中表現並不理想。
尤其是在廣德,第18師團面對裝備奇差的川軍竟也是幾天不得寸進。
南京保衛戰中,第18師團也只是擔負側翼保護,並未參與正面進攻。
也就是說,第18師團的鬼子雖然裝備水平不錯,但其實並沒有太多實戰經驗。
所以在戰鬥打響之後,在肥西十八寨土匪以及大梅山獨立團的兩面夾擊之下,菊地旅團的這個步兵大隊很快就潰不成軍,大部被殲,小部分從戰場兩翼逃至城北及城南,獨立團憑此一舉恢復了幾乎整個城西區域。
這次夜間反擊的速度非常快,快到城東、城南的鬼子根本來不及反應,等稻葉四郎和菊地美得到消息,城西就已經失守,駐守城西的那個步兵大隊也大部被殲了,於是稻葉四郎還有菊地美也就放棄了反擊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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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慣例,徐銳在戰鬥結束之後再次向後方廣播了這一捷報。
這個時候,南京芳華園的記者招待會還沒有結束,流程剛好走到中間休息時間。
接到助手的通知之後,美聯社駐中國戰地記者海倫娜便立刻興奮起來,美國人一貫無組織無紀律,行事極其隨性,海倫娜竟然是直闖休息室。
守衛的衛兵一個愣神,便讓海倫娜闖進了休息室。
「將軍閣下!」海倫娜急步走到畑俊六面前,急聲問道,「我們剛剛收聽到大梅山廣播台的廣播,得知大梅山獨立團在半小時前發動了一次夜間反擊,一舉殲滅了日軍一個大隊,並恢復了城西區域,請問將軍閣下,這是真的嗎?」
畑俊六的臉色頃刻間變得十分難堪,他也是剛得到消息。
咬咬牙,畑俊六陰沉著臉說:「是的,確實有這麼回事。」
「哇喔。」海倫娜聳了聳肩,微笑說,「將軍閣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半個小時前,你還對我們說,貴軍很快就能攻占肥城全城,並生擒大梅山獨立團團長徐銳,可現在的情形似乎與你之前說的,有些不一樣呢?」
畑俊六無言以對,一張臉黑成了鍋底。
他剛剛還在大言不慚說,馬上就能夠消滅大梅山獨立團並且生擒徐銳,可轉眼之間,大梅山廣播台卻又發布消息說,大梅山獨立團剛剛消滅了日軍一個步兵大隊,並且恢復了整個城西區域,八格牙魯,你就打臉,也不帶這麼快的吧?
好歹給點時間差,還讓不讓人愉快的參加記者招待會了?
海倫娜卻不肯就此放過畑俊六,繼續追問說:「將軍閣下,現在你仍然堅信貴軍能夠很快占領肥城,並生擒徐銳嗎?」
「是的,對此我深信不疑。」畑俊六沉聲說。
海倫娜莞爾失笑,又問道:「將軍閣下,你似乎太樂觀了。」
畑俊六黑著臉說:「一次局部戰鬥的失利並不能說明問題。」
海倫娜反駁說道:「可是俄國駐華武官索夫斯基上校剛剛告訴我說,貴軍在整個戰役層面似乎也處於劣勢呢?肥城遲遲打不下來,而阜陽、蒙城的北上集群卻已經被分割包圍,華北方面軍的各個師團雖然正在全力馳援,可時間上怕是已經來不及了呢?」
畑俊六無言以對,之前他所說的話,只能騙騙不懂軍事的媒體記者,面對像索夫斯基這樣的軍人,根本就是欲蓋彌彰。
海倫娜還想要繼續追問時,畑俊六卻已經是徹底不耐煩了。
儘管畑俊六很喜歡眼前這個年輕漂亮的美國記者,她的年輕活力讓他總是能夠不經意間回憶起自己年輕時的美好時光,只不過,這個美國記者的提問卻讓他有些疲於招架,他不想再回答她的咄咄逼人的問題了。
當下畑俊六把河邊正三給叫了過來,然後站起身徑直走了。
海倫娜還想要追問畑俊六,卻讓河邊正三禮貌的給攔下了。
這個時候日本跟美國的關係總體上處於合作時期,日本從美國大量進口廢鋼鐵、原油及化工原料,美國視日本為金主,日本視美國為可靠的合作對象,所以,日本軍人對美國的媒體記者總體上還是相當寬容的。
「海倫娜小姐,有什麼問題您可以問我。」河邊正三禮貌的說道。
可惜,海倫娜對河邊正三卻是毫無興趣,她就只對畑俊六感興趣。
或者,更確切一點說,海倫娜對於畑俊六其實也不感興趣,她之所以不厭其煩的追問畑俊六問題,完全是因為另外一個人,那個人比畑俊六更加年輕,也更加英俊,他就是大梅山獨立團的團長徐銳,海倫娜如此追問畑俊六,只是想知道從畑俊六這個敵人的角度,是如何解讀徐銳這個人的?
「我想不必了。」海倫娜合上筆記本,說,「該問的我都已經問了。」
看著海倫娜搖曳著那豐滿的臀部離去,河邊正三咕嘟咽下了一口唾沫,然後在心裡惡狠狠的想道,美國人,又有什麼好了不起的?總有一天,大日本帝國會把你們美利堅像踩中國一樣狠狠踩在腳下,世界是屬於和人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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