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500發子彈。」
冷鐵鋒把一張單子拍在桌了,沖桌子後面的肖雁月說道。
肖雁月心裡便有些不太高興,老娘沒名沒姓呀?你喊一聲雁子會少一塊肉呀?心情不太好,肖雁月便開始挑冷鐵鋒的刺。
「這單子怎麼沒有大隊長的簽字?」
「我是副大隊長,我的簽字不行?」
「不行,領取槍支彈藥必須得有大隊長簽字才行。」
「你給還是不給?」冷鐵鋒的臉便黑了下來,有些不耐煩了。
獨立大隊剛補充了一批新兵蛋子,在基礎訓練結束之後,便開始了射擊訓練,為儘快提高這些新兵的戰鬥力,冷鐵鋒搞了幾次實彈射擊,結果肖雁月就不樂意了。
肖雁月紅軍出身,以前紅軍哪捨得拿實彈來訓練?子彈那就跟寶貝疙瘩似的。
冷鐵鋒卻是宋子文的八國銀行稅警總團出身,稅警總團的後勤那是全國一流,子彈從來都是敞開了供應,平時的射擊訓練用的都是實彈,所以冷鐵鋒固執的認為,槍法那都是靠子彈餵出來的,要想提高射擊水準,必須實彈訓練。
結果兩個人因為這吵了一架,到今天都還在冷戰。
「不給。」肖雁月還憋著一肚子氣呢,當下冷然道,「沒有大隊長簽字,你別想從我這領走哪怕一發子彈。」
「不給是吧,行。」冷鐵鋒轉身就走。
肖雁月一下火了:「有本事走了就不要再來。」
冷鐵鋒沒有理會,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卻把肖雁月晾在那裡,半天都沒順過氣,不過讓肖雁月沒有想到的是,剛吃過中午飯冷鐵鋒又來了。
「喲,冷副隊長怎麼又回來了?」肖雁月打趣道。
「500發你不肯,100發行不行?」冷鐵鋒退而求其次,沒轍,軍需物資掌握在這強盜婆的手裡,不低頭不行啊。
「1發都不行,必須有大隊長簽字。」肖雁月直接就回絕。
「可問題是現在老徐不在,我上哪找他簽字去?」冷鐵鋒急了。
「那我不管。」肖雁月團著雙臂道,「反正沒有大隊長簽字就是不行。」
「我給你打欠條行不?」冷鐵鋒低聲下氣的道,「這100發算我借的,半個月之內,我還你200發成不?」
「算你借的?」肖雁月便有些心動。
「算我借的,我這就給你寫欠條。」冷鐵鋒說著便掏出鋼筆,又從肖雁月案頭拿了一張信紙沙沙的就寫好了欠條:茲借軍需處子彈100發,限半個月之內返還200發,立據人,冷鐵鋒,民國27年某月某日。
肖雁月看了一眼欠條,再看一眼冷鐵鋒,說道:「還上不怎麼說?」
「要還不上,我把自己抵給你怎麼樣?」冷鐵鋒沒好氣的道,什麼人哪,區區一百發子彈還能難得住我?
「嘁,我要你什麼用?」肖雁月道。
冷鐵鋒道:「給你軍需處打雜總可以吧?」
「嘁,打雜我還嫌你笨手笨腳的呢。」肖雁月道,「那啥,你要是還不上,就給我整支勃郎寧手槍回來,這筆賬就算一筆勾銷了。」
「行,不就是一支勃朗寧手槍麼,沒問題。」
說著,冷鐵鋒便從貨架了取了兩盒子彈,轉身就準備走。
「你等一下。」肖雁月卻所然喊住冷鐵鋒,問道,「那個我問你,今天大隊長是不是帶著鑽山豹和小桃紅去原上了?」
「是啊,今天老徐要教鑽山豹和小桃紅動態狙擊。」
肖雁月看看左右沒人,小聲問道:「賽紅拂有沒有跟去?」
「這我哪知道?」冷鐵鋒搖搖頭,又道,「你關心這個做什麼?」
「我當然得關心。」肖雁月輕哼一聲,小聲嘀咕道,「我得替江南姐看著大隊長,可不能讓那些個狐狸精把他勾引了去。」
冷鐵鋒搖頭說道:「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才不是管閒事。」肖雁月應了一句,反應過來後立刻大怒道,「姓冷的你罵誰呢,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冷鐵鋒拿了子彈,落荒而逃。
肖雁月追出門外,早已經不見了冷鐵鋒的身影,只好氣鼓鼓的回了軍需處,腦子裡面卻仍舊還想著江南的事,輕聲自語:江南姐,你還是趕緊來大梅山吧,要來晚了,大隊長的魂就讓賽紅拂還有小桃紅給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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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抱著文件夾往前走的江南忽然間打了個噴嚏。
跟在江南身後套近乎的梁文浩便立刻關切的道:「江南,你是不是著涼了?要不然我還是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我沒事。」江南笑笑,笑容卻是淡淡的。
梁文浩便有著剎那的心神恍惚,江南的笑容仿佛有著某種魔力,總能輕易的勾走梁文浩的七魂六魄,梁文浩相信他是真的愛上江南了,因為一刻見不著江南他就會心神恍惚,甚至連飯吃不下,覺都睡不著。
「江南,要不然你把工作放放,我帶你去江邊兜兜風吧?秘書處又不只你一個人,憑什麼工作都交給你來做?」梁文浩再次發出邀請,試圖實現跟江南的第一次約會,這公子哥也真的是可憐,追了這麼久還沒一次真正的約會。
「我一個年輕人,多做些工作總沒有壞處。」江南溫婉的笑著,可言語間的拒絕之意卻是不容置疑,梁文浩很想強硬一回,跟江南說,啥都別說了,馬上跟我走,可是一對上江南溫潤的美目,他就什麼勇氣都沒了。
當下樑文浩只能悶悶不樂的跟在江南身後。
走了幾步,江南卻回過頭說道:「文浩,你不用去上班?」
梁文浩也在剛成立不久的維持政府辦公廳謀了一份職業,但他很少去上班,其實就是梁鴻志變相給梁文浩謀一份薪水罷了,而且這在剛成立的維新政府也不是啥秘密,不僅梁鴻志這麼做,陳公博、周佛海他們都在這麼幹。
「文浩,我們年輕人多做點事,沒有壞處。」江南微笑說,「而且勇於任事,也是有利於我們的成長,你說對嗎?」
梁文浩吶吶的答應著,便不好再跟著江南。
江南見終於擺脫了梁文浩的糾纏,不免輕吁了口氣。
為應付梁文浩每天的糾纏,都快成為江南的負擔了。
江南考慮著,是不是應該想個法子一勞永逸的擺脫這麻煩。
正想著,江南就進了辦公廳下屬的秘書處,南京維新政府成立之後,原來的籌備委員會也就解散了,籌備委員會下屬的機要處也就轉到了辦公廳名下,人員也發生了變化,新調來的機要處長是一個老女人,據說是陳公博的什麼大姨姐。
老女人的脾氣不太好,對年輕漂亮的江南尤其沒有好臉色。
「江南,你怎麼才來?也不看看幾點鐘了。」老女人一見面就訓斥。
「李姐,真是對不起,路上有事給耽擱了。」江南趕緊賠笑臉道歉。
「有事,有事,誰家裡沒個事,就你事多。」老女人面色不善的將一個文件夾扔到江南的辦公桌上,說道,「馬上把這份文件送到鐵路局去,鐵路局的馬局長還等著要呢,這回可不要再有事,誤了事兒你就不用再來機要處了。」
「好的,我這就過去。」江南撿起文件夾,轉身就出了辦公室。
往前走了幾步,江南忽然之間心頭一動,鐵路局?津浦鐵路南段恢復通車了嗎?這可是個重要情報。
看看左右沒人,江南便一閃身進了女廁。
確定女廁所里沒有人,江南便小心的打開文件夾,裡面只有一份文件,是維新政府辦公廳下給鐵路局的一份公文:要求鐵路局在兩日之內恢復從浦口到鳳陽縣的鐵路交通,而且措辭極其嚴厲,完不成任務,甚至還要擼掉馬局長官帽。
將文件夾合好,江南又洗了個手,然後若出無其的出了女廁所,腦子裡卻在想,維新政府辦公廳為何要給鐵路局下這樣一個措辭嚴厲的命令,要想在兩天之內恢復從蒲口到鳳陽縣的鐵路交通,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機車和車皮不是問題,日本政府剛剛通過海路從東北運來了大量車頭以及車皮。
但是維持鐵路運轉的鐵路軍人卻是個大難題,國民政府內遷後,津浦鐵路南段的鐵路工人不是舉家逃難去了內地,就是四散回到了鄉下,要想在兩天之內把這些鐵路軍人重新召集起來,那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唯一的辦法就是臨時從上海調人。
上海到南京的寧滬鐵路早已復車,鐵路工人也已經重新回來了。
問題是,究竟是什麼原因迫使維新政府下了這樣一個行政命令?
難道說,在兩天之後,津浦鐵路有什麼重大運輸任務?若不然,很難解釋這事。
想到津浦鐵路很可能有重大運輸任務,江南的心便立刻懸起來,眼下華北方面軍的北上集群正在淮河沿線與****對峙,這個時候津浦鐵路有重大運輸任務,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給北上集群運輸軍需補給。
看起來,很有必要到鐵路局找找門路,確定一下這趟貨運列車的具體發車時間,以及沿線停靠站點的具體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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