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中村俊從睡夢中吵醒。
搬開壓在身上的粉臂,中村俊揉揉有些發酸的腰眼,慢慢坐起身來,下床的時候腳下一虛險些跪倒在地,幸好反應夠快一把撐住床沿才沒摔倒,穩住身形之後,中村俊卻是不無自嘲的想道,年歲不饒人哪,今後不能再這麼瘋狂了。
一對粉臂從身後探出,一把環住了中村俊脖子。
然後一個軟糯糯的聲音響起,怎麼了?是中村俊的那個朝鮮籍姘頭。
「沒事,我接個電話。」中村俊搬開圈在他脖子上的粉臂,然後披上睡衣走到外間,拿起擱在寫字檯上的電話筒。
「麻西麻西,這裡是中村俊。」
「將軍閣下,有好戲可看了!」電話那頭立刻傳來影佐禎昭的聲音,而且聲音中還透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中村俊問道:「什麼好戲?」
影佐禎昭說:「被困在義大利軍營的國民軍五二四團一營,剛才突然反擊,把包圍他們的廓爾喀皇家步兵營給全殲了,根據可靠消息,就連駐上海英軍的最高司令官,弗格森准將也成為了中國人的俘虜,呵呵,這下可熱鬧了。」
「納尼?」中村俊的睡意頓時間不翼而飛,「廓爾喀皇家步兵營被全殲了?不能吧?廓爾喀皇家步兵營可是英國陸軍一等精銳,又怎麼會如此不經打?這才多長時間?一個最精銳的步兵營就讓孤軍營給全殲了?」
中村俊有些不敢相信,因為這個結果太讓人吃驚了。
「這個卑職也是不太清楚。」電話那頭的影佐禎昭同樣感到十分困惑,又說,「不過,廓爾喀皇家步兵營被全殲,英軍駐上海最高長官弗格森准將被俘卻是千真萬確的,由此也足以證明,此前帝國情報機關對英國陸軍的評判是準確的,現在的英國陸軍,戰鬥力的確出現了嚴重的下滑,至少相比大日本皇軍已經有很大的差距。」
只不過,中村俊冷靜下來後,卻又有了不同的看法。
就算帝國情報機關的判斷是準確的,就算英國陸軍的戰鬥力有了嚴重下滑,但是隸屬於英國陸軍的廓爾喀僕從軍卻是不在其內,這支英國政府從尼泊爾招募的僕從軍,戰鬥力強那是出了名的,而被殲廓爾喀皇家步兵營更是其中的精銳。
所以中村俊更願意相信,廓爾喀皇家步兵營被全殲,恐怕是另有玄機,如果那個人參與了其中,那就一點不奇怪了,不過讓中村俊想不通的是,化名梁武義的徐銳不是一直在百老匯大廈胡天胡地麼,怎麼又跑到租界西區去了?
難不成,徐銳會分身術不成?不過想到這,中村俊卻忽然心頭一動,難道,這會兒留在百老匯大廈的那個梁武義是假的?不過這想法,中村俊也就是心裡想想,可是不敢派人去拆穿,他不但不能拆穿,甚至還得幫著打掩護,如有必要的話。
電話那頭的影佐禎昭又說道:「將軍閣下,我們必須承認,孤軍營戰鬥力很強,這次打得也很漂亮,但他們的這次行動,卻給中國帶來了巨大的麻煩,英國就算外強中乾,可名義上畢竟還是超級大國,又豈能忍得下這口氣?」
中村俊點頭說道:「不錯,這次中國恐怕是真要有大麻煩了。」
影佐禎昭又說道:「現在中國的整個海岸線都已經被帝國海軍封鎖,經越南進入廣西的鐵路線也即將被切斷,經由緬甸進入到雲南的滇緬公路以及大西北公路,就成了中國接收外國軍事援助的生命線,一旦英國政府因為此事而下令封鎖緬甸,那時候,中國可就只剩下大西北公路一條生命線,這個對於帝國來說,卻是極為有利的。」
中村俊嗯了一聲,又說道:「影佐桑,讓七十六號繼續監控,再通知第九師團做好軍事介入的準備,一旦局面有變化,比如說局勢有趨向緩和的跡象,或者局勢有趨向漫延到華界的跡象,第九師團就必須在第一時間介入。」
「哈依。」電話那頭的影佐禎昭掛了電話。
中村俊掛斷電話,卻是再沒有一絲睡意了。
中村俊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了一道細縫,遙望著外面燈火明滅的黃浦江,思緒卻飄到了租界西區,徐銳啊徐銳,你費盡心機變成了梁鴻志的親侄子,又成功的當上了東亞和平促進會的會長,現在又在租界西區弄出這麼大動靜,究竟想幹嗎?
茫然了,中村俊是徹底的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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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村俊只是感到茫然,蔣委員長直接就懵了。
由於有軍統的人員直接參與其中,所以蔣委員長知道消息的時間,甚至比中村俊還要早個幾分鐘,因為事情緊急,戴笠來不及驅車前往蔣委員長官邸,而是直接給官邸的侍從室打了個電話,值班的侍衛接到電話後被嚇了個半死!
等到反應過來,侍衛才連滾帶爬的去向侍衛長王世和報告。
王世和因為肩負著保衛領袖的重任,晚上睡覺一貫就輕,所以值班的侍衛輕輕一叫他就醒了,聽說孤軍營在今天凌晨全殲了駐滬英軍的廓爾喀皇家步兵營,王世和也同樣嚇出一身冷汗,當下急匆匆入內來報告蔣委員長。
王世和上來時,蔣委員長已經起床,正在洗漱。
只是聽腳步聲,蔣委員長就知道是王世和到了,頭下頭也不回的問道:「世和,這麼一大早就過來,是不是隨棗前線有動靜了?」
蔣委員長還道是隨棗前線又有什麼消息。
大約半個月前,軍統截獲了華中日軍一封電文,從電文中第一次知道,華中派譴軍司令官東久邇宮捻彥正在暗中策劃隨棗會戰,根據情報,這只是一次戰術進攻,並不是戰略級別的大型會戰,日軍的意圖是緩解武漢的面臨的危局。
原來武漢會戰之後,日軍再無力發動攻勢作戰,戰線就停止在了隨縣、棗陽一線,一開始日軍還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等國民軍經過休整後,發動試探性的反攻後,日軍才發現武漢居然處於國民軍的三面包圍之中,局面十分之嚴峻。
東久邇宮捻彥之所以策劃隨棗會戰,就是為了要緩解這種不利的局面,正因為這,蔣委員長的第一反應才會是,隨棗前線的日軍有動靜了。
然而遺憾的是,事情並非蔣委員長所想的那樣。
王世和平息了一下心情,小聲說道:「委座,出事了!」
蔣委員長聞言便一下子蹙緊了眉頭,因為他從王世和的語氣當中聽出了一絲異樣,因為長時間的朝夕相處,王世和十分熟悉蔣委員長的脾氣,蔣委員長也了解王世和的性格,王世和生性沉穩,很少會有驚慌失措的時候。
但剛才,蔣委員長卻從王世和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慌亂。
「世和,這天塌不下來。」蔣委員長擺擺手,淡淡的說,「你慢慢說,出什麼事了?」
王世和便立刻鎮定下來,小聲說道:「侍從室剛接到戴笠打來的電話,軍統局上海區區長王天木向重慶發來了急電,電報上說,孤軍營在今天凌晨突然發動襲擊,英軍廓爾喀皇家步兵營毫無防備,竟遭全殲!就連駐滬英軍最高長官弗格森准將也遭俘虜。」
「噹啷,啪!」因為內心巨大的震驚,蔣委員長手裡的口杯突然間掉落,撞擊在花崗石的地板上面,一下就碎裂了。
裡間的蔣夫人被這突然的聲響給驚醒,隔著門關切的問:「達令,你沒事吧?」
「沒事,我沒事,沒事。」蔣委員長隔著房門擺了擺手,想要轉身坐下,卻突然感到眼前一陣發黑,當即便頭一歪,倒向了一側。
幸好王世和的反應很快,一把攙住了,蔣委員長才沒有摔倒在地。
王世和攙住了蔣委員長,剛想問一句委座你沒事吧?蔣委員長卻是擺了擺手,王世和便立刻領會了蔣委員長的意圖,當下攙扶著蔣委員長來到了一樓的書房,先扶著蔣委員長在躺椅上躺下來,然後又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門。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蔣委員長才終於從巨大的震驚當中緩過神來。
「世和,怎麼回事?」蔣委員長問道,「傍晚的時候,子文還發回來電報說,孤軍營都已經意動了,怎麼一個晚上過去,形勢就突然間急轉直下,孤軍營非但不肯繳械,反而把廓爾喀皇家步兵營全殲了?」
這會兒,蔣委員長已經完全冷靜下來。
王世和搖搖頭說道:「具體怎麼回事,還得問過戴笠。」
蔣委員長沉聲說道:「你這就給戴笠打電話,讓他馬上過來。」
王世和說:「戴笠剛才已經在電話里說過了,他待會就帶著所有情報趕過來,這會差不多也應該到了。」
話音方落,官邸外面便響起了汽車的引擎聲。
片刻之後,書房外便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遂即戴笠的身影便推開書房的房門,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戴笠有蔣委員長特許的擅入權力,所以無需侍從室的通稟,就可以自由的出入蔣委員長的任何官邸以及辦公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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