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沖帶著他偵察排的人終於走出廬山地區了,此時是向西南方向行進著。ΔΔ
可是就在沈沖第一個爬上一個山丘的時候,他忽然說了聲「臥倒」就趴了下來。
他身後的士兵們本能地也隨之臥倒,一個個匍匐著往前爬,目光越過那山丘的稜線向前望去,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因為他們看到了日軍,七八百米外呈一字長蛇般行進著的日軍!
南不見頭,北不見尾,如一條黃龍,在日軍行進縱隊的西面則是一條鐵路線蜿蜒的鐵路線。
十分鐘後,得到消息的霍小山從後隊趕了上來,也趴在了沈沖的身邊面色凝重。
按照他們軍需處這些頭商量的結果,他們是往西南方向而行的,越過南潯線後再向南行進以找到七十四軍。
但也不知道是他們消息太閉塞了,還是**高層的指揮出現了什麼問題,此時的日軍竟然走到了他們的前面。
看那日軍的蜿蜒不見頭尾的陣仗,此時他們撞到的已經不是什麼聯隊了,而絕對是人數上萬的師團了。
如果日軍只是行軍路過也就罷了,他們卻看到日軍沿途竟然有停留下來修築簡易工事的了,很明顯這是已經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勢力範圍了。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竟然有成隊的日軍從那大隊中分離了出來向他們正隱藏的山丘這面走來。
「撤回去!」霍小山低聲說道,於是他們這些打前站的尖兵忙又調頭往回跑,直到氣喘吁吁地跑回到更廣大的丘陵地帶隱下身來。
這時再用望遠鏡回望原來的那個山丘,端著三八大蓋的日軍士兵出現了,這回他們卻沒再往前走,而是持槍而立了。顯然日軍這是加強了對自己行軍路線兩端地區的控制開始占領制高點了。
霍小山和沈沖在觀察了一會兒後都縮回了頭,卻都是把身子靠在了那山丘斜坡上。
「怎麼辦?」沈沖問道。
以目前的形勢來看,軍需處的這支隊伍竟然被日軍圈起來了,南潯線過不去,後面肯定也有日軍,要不前幾天他們幫著別的部隊那些仗又是怎麼打的?
「也只能天黑衝過去了,此地不可久留啊!」霍小山答道,他自然明白自己這支部隊現在的處境。
南潯線西北是岷山,西南是萬家嶺,東北是剛走出來的廬山,東南是潘陽湖。
三面環山一面有水,要想活命只能衝到有山的那一側了,有水的地方地勢平,南潯線兩邊地勢平坦,那都不是自己這樣一支全靠腳板走路的小部隊可以通過的。
如果走那裡肯定是會被日軍現的,日軍大隊在此,分分鐘就能滅了自己這幾百號人。
日軍自然是知道廬山地區那是有中**隊的,但人家穿插到了這些中**隊的前面並沒有進行攻擊,很明顯那是因為這裡是山區而山區內的中**隊並不多,並不打算得不償失的圍而殲之。
「監視住對面日軍的動向,再派兩批人沿著道線往南往北走,看哪裡日軍防禦相對松一些,我回去,被圍起來的可不光是咱們哪。」霍小山下達了布署。
霍小山所說的是對的,被日軍圍起來的當然不只是他們自己,就在他回歸大隊後不久,便相繼有在廬山地區防禦的幾支中**隊也趕了上來,與他們匯合到了一起。
這些軍隊有中央軍的也有粵軍的,他們原本還是在山區和鬼子激戰著,可莫明其妙的大隊日軍卻是已經到了他們身後,所有的軍官臉色都不大好看。
但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沒有人會怨天憂人,怎麼擺脫目前困局衝出包圍圈才是最關鍵的。
從廬山撤出來的軍隊越聚越多,在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就在霍小山他們大隊停留的地方竟然已經匯聚了三千多人了。
他們大部分是粵軍的,少部分是中央軍的,而霍小山雖然也是中央軍的卻又自成一系,於是這三支部隊的軍官便湊在了一起,研究怎麼衝出日軍的包圍圈。
中央軍方面牽頭的是一個叫喬雲山的團長,而粵軍方面則是一個叫王福祿的副旅長。
霍小山級別雖低,但是時下中**隊卻就是這樣的現狀,只要不是一個系不是一個部隊的你你級別再高也管不著人家,所以他便與那二人坐在了一起。
鄭由儉也來了,說起級別他的軍銜倒是不低,上校那咋也是團長級別的。
而在這幾個主事的軍官四周還圍坐著一些下級軍官。
霍小山他們在行軍途中幫過的粵軍的那個團長中央軍的那個營長也撤回來了,只是那個營長頭上已經打上了繃帶,顯然已經受傷了。
喬雲山與王福祿自然是商量著哪支部隊沖在前面哪支部隊殿後阻擊,都是打仗的人他倆倒是沒有因為自己的部隊誰有可能沖在前面或者守在後面損失大而斤斤計較。
只是就在他倆商量得差不多要拿出方案的時候,霍小山意味深長地扭頭看了一眼鄭由儉。
於是,鄭由儉笑嘻嘻地說話了:「兩位長官分派的都沒毛病,可是你們選好突破口了嗎?」
他這話一出口那兩位軍官倒也沒意外,喬雲山詫異地看了一眼這個一直坐在旁邊還沒有霍小山一個連長坐得靠前的上校後苦笑道:「事倉猝,現在都幾點了,卻哪有時間去查探地形。」
鄭由儉回道:「可我們到的早啊,我們的人該回來了。」鄭由儉早就看這兩個軍官不順眼了,是,你們兩個商量得一團和氣絕不斤斤計較那是對你們自己的軍隊,可憑啥你倆讓我們軍需處殿後啊?
霍小山看他那一眼是什麼意思,鄭由儉自然是明白的,霍小山穿著的軍裝只是個連長那級別可實在是低了點還是自己這個上校說出來比較合適。
「哦?還有這樣的事,你怎麼不早說呢?!」喬雲山與王福祿同時說道。
就在這功夫,沈沖真的就帶人回來了。
「怎麼樣?」霍小山問道。
「找到了一個地方,兩邊地勢高中間低一些,如果低著腰跑的話是可以擋住來自南北兩個方面子彈的。」沈沖有點興奮地對霍小山說道。
他可是累壞了,南潯線鐵路兩端地勢平坦,這樣的地方還真是不好找,他在這一下午的時間裡翻身越嶺沿著鐵路線找,還真的就現了這麼個地方。
「不過在兩面較高的地方有日軍用沙袋堆成的簡易工事,其中一個有重機槍。」沈沖接著說道。
「這回不知道兩位長官哪支部隊沖在前面哪支部隊走在中間哪支部隊又去阻擊掩護啊?」鄭由儉依舊是笑嘻嘻地問。
王福祿與喬雲山互相看了看,心道,卄,你們派人去查探地形怎麼不早說?敢情我們兩個剛才白商量了!
他倆在商量作戰方案時一團和氣,那自然都是很默契地藏了私心的,因為他們的作戰方案里安排阻擊掩護的就是軍需處這支看起來衣衫不整連個翻號都說不出來的中央軍。
「這個,當然還是你——」那中央軍的團長喬雲山話只說了一半的時候卻被鄭由儉打斷了。
「如果還是我們的話,那咱們大家就分開走吧,你們就從這直接沖,我們自己從那個地形走,我們自己衝擊自己掩護,否則我們和你們在一起的話,由於我部作戰不力讓友軍憑添傷亡我們心中也是過意不去。」鄭由儉嘿嘿地笑著。
「你——」鄭由儉這句話一下子真的就把這位喬團長給噎住了,他想急眼可人家級別和自己真的一樣啊。
粵軍的那個王副旅長笑笑卻沒吭聲,人家那是中央軍的事自己不摻和,不摻和,絕對不摻和。
「等部隊運動到位天可就該黑了。」這時霍小山自言自語般地說道,然後他站起身來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我們當尖兵負責幹掉日軍在高地上的掩體然後負責掩護大家過鐵道線,但兩位長官得給我們拿出兩挺重機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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