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客艙里舷窗是被窗簾擋上的,而艙門外站著的日軍士兵總是時不時地會在艙門的小窗上探頭看一下裡面的情況,沒有哪個女子敢去拉動窗簾看這船究竟到了哪裡。
柳玉依舊在地上蜷縮著,將頭埋在交叉的雙臂之間,從樣子上看與那些因為驚嚇與恐懼的平常女子並沒有什麼不同。
可實際上自打在同艙的那個不幸的女子被日軍拖走後不久,她便強迫自己從憤怒中擺脫出來,在客輪的微微搖晃中睡著了。
由於她是在準備充份的情況下故意被日軍抓到的,所以她準備的也充份,她的計劃是在從客輪上岸後再伺機逃跑。
之前她便已經打探過了,從南京到武漢客輪要走兩天兩夜,她並不打算在客輪上逃走,她雖然會水但卻絕不想挑戰冬日裡的長江水。
甚至由於她不知道鬼子是否會在這兩天兩夜中為她們這些「慰安婦」提供食物,她還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里藏了些小塊的窩頭以及一件她用於脫身卻又絕不會被鬼子發現的武器。
柳玉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就在她夢中回到童年娘正在給自己梳小辮的時候被艙門的哐當聲驚醒了。
她睜眼時看到最初被拖走的那個女子被從門外狠狠推了進來摔倒在地上,然後艙門又被哐當地關上了。
緊接著響起的是隔壁艙門打開的聲音與另外一個女子絕望的呼喊聲。
女人總是充滿了同情,很快便有同艙的人扶起了那個被凌辱的女子。
昏暗的燈光下那女子的衣衫已被撕爛甚至胸部已經暴露出了半邊,就在旁邊女人試圖用她身上已經被撕成條的衣片去掩住她的胸時,那女子竟然一下子站了起來,一頭就向艙壁撞去。
可就在她要撞到那艙壁之上時,地上另外一名女子突然蹬地而起,攔腰將她抱住了,兩個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未等那女子發出要以死明志的叫聲,門外的日軍聽到聲音已是打開了艙門,看到只是地上的一名女子將另一名的頭摟在自己的懷裡,於是那日軍士兵復又哐當一下關上了門縮了回去。
攔住這名欲要自殺的女子的人正是柳玉,那女子之所以沒有叫出聲來卻是柳玉在抱摔住她的瞬間已是用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你要死也別在這裡死,弄髒了船艙別人怎麼呆!一會你去跳長江好了!」柳玉見那女子依舊嗚嗚掙扎著卻是貼著她的耳朵說了一句狠狠地話。
這話聽起來是毫無同情心的,但於此時卻成功地制止住了那女人的掙扎,女人愛潔淨終究是天性,一句矯枉過正的話反而起到了鎮靜劑的作用。
只是正因為沒有同情心,柳玉雖然救人成功卻也遭到了周圍聽清了她說的話的女子一致怒視。
柳玉把眼睛看向艙門,那看守著的日軍士兵並沒有在此時探頭,於是她略大了些聲說道:「連死都不怕,還怕和鬼子斗?嫌我說話不好聽都知道瞪我就沒想過怎麼逃出去?」
柳玉的話一下子讓艙室內的所有女子心中一動,沉默了一會後,有一個女子便說道:「我們有什麼辦法,怎麼能斗過這些牲口?」
柳玉還沒吭聲卻又有另外的一個女子接上話道:「你有好辦法嗎?」
柳玉將那個此時已經安靜下來的女子扳起身子來卻是讓她靠在了自己身上,伸手將那她身上被撕開的布片再次掩住了她露在外面的胸部,然後才說道:「只要不怕死辦法總是有的,不拼一下怎麼知道。」
……
兩天兩夜後,這艘在外面看起來如此神秘無比的客船終於靠上了碼頭,恰是黎明之前的黑夜之中。
寒冷的江風中,幾名百名女子在日軍士兵的驅趕之下分別登上了帶篷的卡車向軍營的方向駛去。
車隊開出沒有多久,在倒數第二輛卡車的卡車廂的裡面就傳出幾個女子尖利的叫聲。
兩名押車的坐在車廂尾部的日軍士兵向裡面看去,可是黑夜之中只有後面那輛車的大燈在偶爾的時候會把燈光投進來其餘時都是一片漆黑他們又能看到什麼呢?
尖叫仍在繼續,於是一名日軍士兵站了起來將手中的步槍交給了他的同伴吆喝著向車廂內走去。
接到槍的那名日軍士兵也站了起來抻著脖子向裡面張望著。
可就在這時異變發生了,原本蹲在那名留在原地的日軍士兵身邊的柳玉在黑暗之中突然跳了起來。
她將雙手分開有尺許寬舉過了那日軍的頭頂然後猛地就往下一落,落到那日軍的脖頸之處時雙手猛地一收一擰。
猝不及防的那名日軍士兵只是感覺身邊有女人站了起來然後他便覺得自己的脖子被一根尖利的細線勒住了。
那是一根鐵絲!那是柳玉用來殺人的武器!
日軍士兵本能地掙扎,可是柳玉卻已是繞到了他的身後一蹲身借著自己身體下墜的重量那雙手反而勒得更緊了!
於是,那日軍士兵的整個身體便壓在了柳玉的肩頭,但他垂死前的掙扎卻已經是越來越弱了。
柳玉突然鬆手,那日軍士兵仿佛在黑暗的地獄之中見到了一絲光亮,他哪還顧得咽喉處的劇痛剛貪婪地吸進了一絲久違的空氣,一把軍刺已是從他的心窩處直直地扎了進去!
那軍刺是他的,由於要押車三八槍太長他自然是要把軍刺從三八大蓋上卸下放到隨身攜帶的刀鞘之中。
就在柳玉仿佛給了他一線生機之際卻是已經摸出了他的軍刺徹底讓他進入到了死亡的地獄。
柳玉起身向車廂內走,卻正與那個剛剛往回走的日軍走了個對頭碰。
那日軍士兵剛罵了聲「八格牙路」,一把鋒利的軍刺已是把他的小腹狠狠扎穿了,然後那軍刺還在他的身體裡用力一擰,於是那日軍士兵除了慘叫的掙扎已再無別的能力了。
刺刀收回,那刺刀的握柄卻是被柳玉雙手緊握著的,因為她怕自己力氣太小刺不進去。
柳玉將刺刀挾在了腋下蹲下身在那日軍士兵身上摸索了幾下,便將兩顆香瓜手雷拿了出來揣進了衣兜里。
然後她喊道:「讓開」卻是用手復又拿了刺刀向車廂裡面走去。
她飛快地用刺刀將車廂的篷布割出個大窟窿人便已經攀上了那車廂前面的護欄,然後她一手把著護攔維持著身體的平衡,一手用力將刺刀擲到了那卡車的駕駛室頂上。
「吱嘎」一聲那卡車剎住之際,柳玉也已喊出:「全趴下!」
駕駛室副駕上下來的日軍士兵推開了車門下了車向車廂尾部走來,因為他和駕駛員都聽到了頭頂上的響聲。
卡車由於行駛過程中躁音太大,車廂里人怎麼喊駕駛室那也是聽不到的,所以用硬物砸駕駛室或者將土塊什麼的扔過前面的風檔玻璃從而被駕駛員發現是通用的叫停車輛的辦法。
那日軍士兵剛走了一步,在後車已經越駛越近的馬達聲中聽到前方地面好象有「叭嗒」的一聲。
他又走了幾步時,卻是在恰巧後車照過來的燈光里看到了一顆香瓜手雷正在他腳下噴吐著白色的煙氣。
他還沒等做出下意識的反應,那顆香瓜手雷便爆炸了,於是,他倒下了。
而就在那手雷爆炸產生出的火光之中,最後面的那輛車已經停在了距離前車不到十米的地方。
後車駕駛室里的日軍也已經發現了前車的異常,一,在車燈的照射下他們沒有看到前車車廂尾部坐著的兩名士兵。二,剛才似有手雷爆炸的閃光。
於是,車門打開,坐在副駕上的一名軍曹跳了下來,他已經開始抽出槍套中的王巴盒子了。
而這時從前車車廂里飛出一顆冒著白煙的香瓜手雷,他看著那手雷正劃著弧線竟是向著自己腦袋奇准無比地砸來!
他來不再抽槍了,他側躍便臥,只是他臥倒便再也沒有起來,因為那手雷竟然剛到達他腰部之時就爆炸了。
緊接著,又一顆手雷砸到了後車的機器蓋子上,那爆炸的碎處直接穿透了正握著方向盤不知所措的司機的咽喉。
這時,這兩輛車頓時就亂了!
頭車的女子紛紛跳車,頭車的日軍司機發現情況不對可是他手中無槍,三八大蓋太長駕駛室里卻是放不下的。
後車兩名押車的日軍士兵跳下車端槍就奔頭車而來,可沒跑幾步,後車的車燈在混亂之中卻不知被哪個膽大的有命卻先不逃的女子用什麼東西給砸碎了!
兩名日軍士兵在黑暗之中盲目地打了幾槍,沒有人向他們反擊,可是再回頭時卻發現他倆所押的那車女子也已經跳車了。
前面的車隊聽到了後面的槍聲想調頭卻是來不及了,押車的日軍士兵也不敢妄動,因為他們車上還有中國女子。
他們從沒有想到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中國女人竟然反抗了。
於是,就在後面兩名日軍士兵盲目的象蹦豆樣的「叭勾叭勾」的射擊聲中,兩車幾十名女子都消失在黑暗之中。
當然也有運氣不好的女子被子彈擊中了,雖然死去卻是避免了被凌辱被慰安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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