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繼先很上火。
之所以上火,那自然是因為前天他摸了那個小女子幾把被人大庭廣眾之下抓現行了,然後就又被那個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冒出來的老太太罵了個狗血噴頭。
沒錯,竇繼先就是那個揩了柳玉的油最後自己弄了一臉血的偽軍士兵。
他在國軍里混過在偽軍里也混過,由於是出了名的兵痞兵油子外加吃喝嫖賭皆好,現在已經沒有人記住他的大名了。
他現在被偽軍的同伴們稱之為「鬥雞眼」。
他前天被那個老太太罵了的事已經傳遍了軍營,偽軍里自有不怕他的,便有那好事之人站在他的對面學著那個跳著腳罵他的小腳老太太指著他的鼻子罵:「鬥雞眼,我——」
因為這事,竇繼先很沒面子。
轉眼又到了黃昏時分,今天他休班不想在軍營中再受那些同伴的嘲笑,於是便一個人走出來想到小菜館喝喝酒解悶。
只是正當他低頭暗罵著前天那不知道在哪裡跑出來的死老太太的時候,他卻是聽到了「哎呀」一聲。
他一抬頭,就看到離自己二十多米的地方有一個年輕女子正發楞的看著自己,而腳下卻是掉了一個柳條籃,籃子裡面的幾個雞蛋也摔爛了。
這時那女子才注意到竇繼先已經看到自己了,嚇得扭頭就跑,連那籃子和雞蛋都不要了!
我艹!
竇繼先的眼睛亮了,那女子正是前天他摸了人家被抓現行的那個。
小娘們,這回我可逮到你了,我看你這回往哪跑,竇繼先抬腿就追!
這回竇繼先在後面可是看清楚那女子跑時的體態了,很正點嘛!
一看那女子的那身打扮就是從鄉下來的,這回是說啥也不能不放過她!
下了決心的竇繼先氣喘吁吁的就在後面追。
那女子跑得還挺快,竇繼先一時半會還追不上。
於是,兩個人穿大街過小巷,很快便鑽到平民區里。
這一片兒竇繼先雖然沒進過來過,但是他可知道這地方有很多死胡同。
於是,那女子在前,竇繼先在後,兩個人東拐西拐的便跑到一個胡同里。
竇繼先一看那胡同樂了,前面果然是堵死的,我看你這回還往哪跑?!
老子就是不能收拾到你,那也能訛點錢花啊!
果然那女子一拐彎就鑽進了一家院子,緊跟在後面的竇繼先就聽那女子在院裡喊:「哥,那天欺負我的那個流氓追咱家來了!」
竇繼先不由腳就一頓,不對啊,人家有幫手啊,自己可是老哥一個沒帶槍!
他正尋思著呢,就見院門裡衝出來一個男的來,那男人長得倒也不魁梧,但問題是他身上扎了個油了麻花烏黑鋥亮的皮圍裙,手裡還拎了一根圓鐵條。
那圓鐵條竇繼先自然是認得的,那個東西是殺豬開口後把鐵條塞進去當挺杆兒吹豬用的!
(註:這樣便於給豬退毛,所謂的吹牛就是這樣來的,豬是可以吹的,牛卻哪個屠夫也吹不起來的)
敢情那女子的哥哥是個殺豬的。
竇繼先論戰鬥力玩命那是不行的,但論打架那可是油子。
他一看人家女子的哥哥是殺豬的是轉身就跑!
他可知道殺豬的這幫人由於總殺生的緣故,可不能和人家單打獨鬥,那些人殺豬殺習慣了,殺人那也是絕對敢下手的!
「小王八羔子,敢欺負我妹妹!」竇繼先就聽那個殺豬的在後面罵著追他的腳步聲那是撲騰撲騰的。
「你敢打老子,老子是和平建國軍的!」竇繼先邊逃邊恐嚇。
「不就是一幫忘了祖宗的傢伙嗎?老子今天把你吹了!」竇繼先就聽後面的那個男人在罵,然後就又聽「嘿」的一聲他就覺得屁股一痛。
原來,那個殺豬的把手中的挺杆兒扔出來了,正打在他的屁股上。
「艹你馬,你敢打老子,你特麼的給我等著!」竇繼先哪顧得屁股上痛撒丫子跑得更快了。
而這個時候他就聽到後面那個女子喊:「哥,你別追了,他們是當兵的,別給我姨惹禍!」
咦?跑在前面面的竇繼先可是聽到這句話了。
他也顧不上屁股痛了跑得更快了,你不是怕惹禍嗎?老子這回就讓你禍事上門,這小娘們我要定了!
二十分鐘後,十六七名荷槍實彈的偽軍便出現在了竇繼先剛剛逃出來的胡同里。
而竇繼先則正在用槍托「咣咣」的砸那家的院門,嘴裡高喊著:「開門開門,抓八路,艹你馬的,敢罵老子是漢奸?!」
「咣當」一聲,院門終究是被砸開了,偽軍們蜂擁而入。
一個普通人家的小院能有多大,院裡進去了十多人便塞滿了,後面還有四個沒法進去的。
那四個沒進去偽軍士兵,就聽胡同里別的人家院門一響,各家便有人出來了。
那出來的人有男有女便往出事的這家院門口擠。
「幹什麼?幹什麼?皇軍公務!」有偽軍士兵吆喝了起來。
他還在那奇怪呢,怎麼這個胡同里的老百姓膽子這麼大呢?
他們執行公務的時候,這樣的場面自然不是一回兩回了,那老百姓都生怕惹禍上身,頂多是扒開門縫往外瞅瞅卻哪有往前湊合的啊!
可是那名偽軍士兵也只吆喝了一聲就沒動靜了,他已經把嘴閉上了,非但他把嘴閉上了,就是門外那三名偽軍也傻了。
因為已是有各自掰開了槍機的盒子炮把他們給頂上了,而他們手中的步槍已是直接就被人家下了。
拿槍的人有男有女,可那盒子炮卻是真的,那個東西要起人命來可是不分男女的!
此時院裡正拿槍托要再砸房門的竇繼先卻見那房門已是開了,然後自己要追的那名年輕女子就出來了,可跟在她後面又同時出來幾名背著手的女子。
那女子竟然是一個比一個漂亮,一時之間院子裡的偽軍都覺得眼前的這些女子比那夕陽都亮了起來,真是閃瞎了他們的狗眼!
這些偽軍正發愣之際,就聽後面乎啦啦竟然又擠進來一批人來,而那些人手中的盒子炮已是指向了他們。
院內狹小,本來偽軍們進來時槍是端著的,可那些人一擠那步槍也只能朝天了。
他們這些人也只是竇繼先的狐朋狗友來打助拳的罷了,並不是那偽軍的團長下令的行動。
竇繼先捂著屁股跑回軍營,說自己挨揍了,人家是殺豬的有殺豬刀,那他這些狐朋友狗友出來能不帶槍嗎?
只是,帶槍歸帶槍,他們也只是拿那槍嚇唬老百姓罷了,別看有幾個是端著槍的,但那槍栓壓根就沒拉。
可是此時,對方的盒子炮和擼子的保險可都是打開的,那烏黑的槍口一指,所有偽軍都麻了。
現在他們要再看不出來人家是幹什麼的那還能是兵痞嗎?
「敢動就打死!」站在門口中間的一個面容美麗的女子冷冷說道,手中也拿著一把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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