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總裁歸 100刀光劍影

    早晨一上班,丁雨就將蘭溪叫進去,囑咐她說陳璐請了長假,陳璐這邊的工作要蘭溪重新再擔起來。忙不過來的部分交給小汪。

    蘭溪聽了,心便沒來由地一沉。

    陳璐前一天下班還沒見不舒服,這突然就請了長假,怕是有事。

    蘭溪走出丁雨的辦公室就看見公司的各部門總監上樓來走向會議室去。蘭溪擔心,走過去問小汪,「怎麼了?」

    小汪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市里有塊地,原本私底下說好了是給咱們的,結果今早上掛牌公告,卻是給了龐氏。媛」

    蘭溪心裡轟然一聲。

    以月集團在鵬城的影響力,公開買地的時候,也往往都能得到相關部門內部的透風。這塊地月集團籌劃很久了,跟銀行方面的貸款都談妥了,就等著掛牌公告出來就要正式動工呢。這一掛牌易主,這前期已經投入進去的前期費用以及銀行那邊的利息,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小汪為難地搓著手,「各位總監都已經上來了,都等著總裁呢,可是我不敢去敲他的門……蘭溪拜託了,你幫我去通知總裁。述」

    心底縱然驚動,蘭溪卻也小心壓制著,走過去輕輕敲月明樓的門,輕喚著,「總裁,會議室已經準備好了,都在等著您。」

    月慕白也從辦公室走出來,望向這邊。

    等了一分鐘,月明樓終於打開辦公室的門,望了蘭溪一眼,點了點頭。

    蘭溪讓開路,月明樓扭頭望見月慕白,就笑了,「五叔果然雷厲風行,這樣快就使出狠招。」

    蘭溪訝然抬眸望向月慕白。

    月慕白嘆了口氣,「先開會吧。其他的事情,開完會了再說。」

    蘭溪看著會議室的大門關嚴,走廊里又恢復了安靜和幽暗,半點聲音和光亮都不透出來。她轉身到了走廊盡頭去給陳璐打電話。電話很快接通,可是陳璐那邊卻遲遲不肯出聲。蘭溪的心就有不好的預感,她卻還在努力地笑,「陳璐,今早得知你請了長假了。怎麼了,是病了麼?」

    半晌,陳璐在電話那邊涼涼地笑,「蘭溪姐,虧你還惦記著我。謝謝了,真不敢當。」

    蘭溪閉上眼睛,深深地吸氣,「陳璐,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聽說什麼了?」

    陳璐笑得淒涼,「是啊,我是聽說了蘭溪姐的好消息了。原來從前總裁讓你跟他一起去跟我見面,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總裁用心的安排——原來蘭溪姐你就是總裁的真命天女啊,是我眼拙,才跟你交往了這麼久,都沒看明白。」

    陳璐的態度,便不難解釋今早上月集團冷不丁遇到的這個難題了。

    蘭溪握緊電話,心臆間翻騰著千言萬語,卻終究只說出三個字來,「對不起。」

    「哈……」陳璐在電話里笑起來,須臾之後卻是哽咽出來,「蘭溪姐,你打電話來,不會只是來問候我吧?」

    蘭溪也含了淚,「是。陳璐,月集團遇見困難,總裁也遇到了難處。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小人心度君子腹了,我覺得今天早上的事情不會這麼巧合——陳璐,你說會不會是陳秘書長他從中……」

    陳璐思忖了片刻,「這倒的確是我爸辦事的手段。」

    蘭溪咬著手指,努力忍住自己的難過,「陳璐,幫幫總裁。如果這件事真的是陳秘書長在主導,那麼能幫總裁的就只有你。」

    「我為什麼要幫他?」陳璐在電話里哽咽著笑,「我爸這樣做,也是為了我,不是麼?我憑什麼要為了他,再去頂撞我爸?我已經讓我爸很丟臉了……」

    「因為你愛他!」

    蘭溪忍住自己的難過,一個字一個字說給陳璐,「因為你對他一見鍾情,因為你為了他而進入月集團來工作,從來沒伺候過人的大小姐,卻要從做最瑣碎的內勤工作做起,只為了能在他身邊……」

    「因為你——即便生了他的氣,即便知道今天早晨給你打電話的人是我,可是你卻還是毫不猶豫地接起電話來。因為你知道他怕是遇見困難了,你想第一時間知道他的情形,你想知道他,好不好……」

    蘭溪握緊電話,流下淚來,卻讓自己笑起來,「所以陳璐,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坐視不管,我相信你一定會幫他。」

    陳璐在電話那邊也哭了,「就算是這樣,就算我這麼愛他,可是他卻也還是不愛我!蘭溪姐,我自問還做不到那麼無私,我不可能為了一個不愛我的人,而去傷我爸的心!」

    蘭溪讓自己笑得更燦爛,用力將臉上的淚水擦掉,她對著電話輕輕地說,「陳璐,那麼你就接受我的條件,好不好?我知道我也許左右不了總裁的意志,但是我能左右我自己的意志:我退回原點,好不好?」

    「你,真的肯?」陳璐在電話那邊也愕然,「蘭溪姐,你真的能說到做到?」

    蘭溪更用力地笑,「如果我不能做到,就讓我出門便被車撞,好不好?陳璐我跟你發這樣的毒誓,是不是能讓你相信了?」.

    誰也沒想到今天的事情忽然峰迴路轉,月明樓等人還在會議室里開會,卻忽然接到市里打來的電話。說是臨時工操作有誤,將兩塊地的掛牌公告給弄混了,原本要批給龐氏的是b2號地塊;而原來月集團投標了的a1號地塊,真正的中標企業還是月集團!

    幾位之前正愁得長眉緊蹙的部門總監,當場就在會議室里歡呼了起來。月慕白也含笑起身與幾位總監握手,只有月明樓坐在原地半晌沒動。

    「小樓?」月慕白轉頭喚他。

    月明樓卻沒回答,徑自起身便走出會議室去,將月慕白和一班管理人員丟在辦公室里。

    總裁辦里已經隱約獲得了好消息,大家都在替公司開心著,蘭溪也已經恢復了平靜,淡然地處理著手頭的工作。

    月明樓走到總裁辦門前來,所有人都趕緊噤聲。蘭溪則自顧低著頭,仿佛沒看見。

    「杜助理,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月明樓陰測測出聲。「是。」蘭溪趕緊抱起筆記本,轉身隨著月明樓去。

    進了辦公室,月明樓將門推嚴,便眯了眼睛去望她,「到底發生什麼事?別告訴我,這件事的峰迴路轉,會跟你有關。」

    蘭溪垂下頭去,「我也知道瞞不過總裁您。我是打過電話給陳璐,勸她回來上班。只要她肯回來繼續上班,那麼旁人便可以就此來揣度陳秘書長的意思。」

    「你勸陳璐回來上班?」月明樓笑了,垂首狠狠凝著她,「你們倆的關係,平素看著是不錯;但是好像還沒好到,你能這麼簡單就勸動她的地步。你給了她什麼條件?」

    蘭溪深吸了口氣,抱著筆記本垂下頭去,「總裁,你跟月總走後,我們家裡大吵了一場。看著家裡那局面,我就想也許我不該那麼只顧著自己——總裁對不起,我想我現在還是應該暫時以家裡為重。」

    「哈……」他就笑起來,陰鬱地走過來捏住她的下頜,強迫她抬起眼睛來看著他,「你想告訴我什麼?你是想對我說:你還是以家庭為重,所以你要聽從你家人的意見,不要跟我在一起?」

    蘭溪用力點頭。卻要小心地,不讓地球引力將眼睛裡那又熱又沉的液體給吸墜下來。

    「嗯!總裁對不起。」蘭溪努力抬頭回望他,「我想既然我暫時不能留在總裁身邊,又何必要讓總裁再因為我的存在而得罪陳家,而給公司帶來損失?」

    月明樓難以置信地望著蘭溪,「七年前,你為了尹若,而能故意裝作不喜歡我;七年後,你又要為了這個月明樓和月集團,繼續裝作不喜歡我了,是嗎?」

    他竟然將他自己跟「月明樓」這個名字都割裂開了,蘭溪明白,他是想告訴她,此時站在她眼前的不是什麼月明樓、月總裁,依然是七年前的那個小天啊……

    蘭溪笑起來,「總裁,喜歡與不喜歡其實從來都不是成年人世界裡最重要的事情,是不是?我們都不是有情飲水飽,我們除了愛情之外,都還有太多需要兼顧的東西。我不能割捨我的家庭,你亦不可以放棄你的事業。」

    「既然我們兩個在一起,會遇見這麼多的阻力,會讓這麼多人不開心——那我們何必還要強迫自己跟對方在一起?也許我們各自向後退一步,對誰都好。」

    蘭溪再用力吸口氣,「總裁對不起,請問您還有公事要吩咐麼?如果沒有的話,我要出去做事了。現在是工作時間,我手頭還有許多工作沒有處理完。」

    月明樓大怒,抓起桌上的茶杯便猛地雜碎在地上!碎片迸濺得四處都是,一片一片都是尖銳的稜角,有能刺傷人的能力。

    若是往常,蘭溪會蹲下來親手清理。可是今天,蘭溪深吸了口氣挺直了脊背,「對不起我又惹總裁動怒了。我這就出去。我會通知保潔來清理。」

    蘭溪走回辦公室,看見整個總裁辦的員工都抬起眼睛來望她。蘭溪抱緊筆記本,心痛得屏息。看樣子,方才總裁在辦公室里砸碎茶杯的巨大聲響,應該是被同事們都聽見了。

    小汪起身走過來,扶了扶蘭溪的手肘,「你沒事吧?臉色很差。」

    蘭溪笑著搖頭,坐下來抓起電話通知保潔。小心地壓著情緒,卻還是聽見自己打電話的時候聲音在顫,抬眼便能看見電腦屏幕的反光里她的臉色紙一樣地白.

    臨下班的時候,蘭溪接到蜘蛛的電話。與蘭溪的黯然相比,蜘蛛在電話那邊倒是活蹦亂跳的,「蘭溪,你給我打聽打聽,那個姓容的最怕什麼?」

    蘭溪有些意興闌珊,「怎麼會關心他最怕什麼?」

    蜘蛛咬牙,「唉,反正在電話里也說不明白!晚上出來吧。」

    蘭溪點頭,「好吧,那晚上就在尹若的店裡見。」

    蘭溪下了班走進尹若的店裡去,還是失魂落魄的。尹若見了,便也欲言又止。好在蜘蛛來了,將她跟容盛的鬥法講給兩人聽。

    「……你們都不知道,這個傢伙有多缺德!他竟然天天給我送禮,禮物盒甭提多精緻了,可是裡頭裝的卻都是一盒子一盒子的死魚眼睛!」

    「死魚眼睛?」尹若聽著很吃驚,「好噁心啊~~他幹嘛給你送那個?」


    蜘蛛就一拍桌子,「他是想說老娘是——魚目混珠唄!還有,他還想說老娘的翻他白眼的眼睛是死魚眼!」

    蜘蛛越說越氣,「我頭一天收到的時候,還真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喜滋滋地打開了,結果一看那一盒子死亡的眼睛,都把老娘給嚇哭了!老娘從小是最不敢吃魚眼睛的了!」

    尹若都聽得忍不住笑起來,「這位容少啊,真是個小孩兒脾氣。」

    蘭溪卻還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上毫無表情,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壓根兒就沒聽見蜘蛛說什麼呢。

    蜘蛛就拿筷子捅了蘭溪的手一下,「哎,你夢遊呢?」

    「呃,說到哪裡了?」蘭溪如夢方醒。

    蜘蛛就壓回自己的話去,拍著蘭溪的手背,「你怎麼了,嗯?怎麼這麼失魂落魄的?」

    尹若咬了咬唇,垂下頭去,「蘭溪,你該不會是因為我吧?那天我說話說得太直了,你生我的氣了吧?」

    蜘蛛的神經一下子繃緊起來,她盯著尹若,「你跟她說什麼了?」

    尹若用力咬緊了唇,那柔軟如花瓣一樣的唇已經被牙齒咬出深深的痕跡來,仿佛能透出血來。尹若深深地垂下頭,「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那天是瘋了,才跟蘭溪那麼說話——我說我想回到小天身邊,我想償還當年虧欠了小天的情。」

    「尹若你啊!」蜘蛛也鬱卒了。

    「我知道是我傷了蘭溪的心。」尹若哭出來,「可是我真的也沒想到蘭溪會跟小天在一起了。我不是想傷害蘭溪,我只是想償還當年欠了小天的——你們都在問我,是什麼動力支撐著我離婚,其實就是因為我還愛著小天啊……七年了,我再沒辦法欺騙自己,我這七年來一直還在愛著小天……」

    蜘蛛也為難地看看尹若,又看看蘭溪,小心問蘭溪,「你這副樣子,真的就是因為尹若那天說過的話?」蘭溪努力笑笑,「我那天也跟尹若發脾氣了,其實事後想想,也是我的不好。尹若說得對,七年前原本就是我把尹若帶到他眼前去的,是我極力在尹若眼前說他的好話,這才促使尹若終究答應了他……所以對於七年前的事,我也是有責任的。」

    蘭溪說著眼中也轉過淚光,「甚至後來尹若跟龐家樹在一起,還是我帶著她去做的修復手術——所以我怎麼能全都怪尹若呢。」

    「蘭溪……」尹若伸手扯著蘭溪的衣袖,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般,紅了鼻子望著蘭溪,「蘭溪,你不要這麼說嘛。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蘭溪你沒做錯任何事——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保護我,你都是在為了我好。」

    「如果我早一點知道你跟小天是真的相愛了,那我一定不離婚,一定不去觸怒龐家樹。就算龐家對我不好,就算龐家樹在外頭夜夜笙歌,就算龐家樹打我……我也一定會繼續忍受下去。蘭溪,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我只希望你和小天都能獲得幸福……」

    尹若哭著倒向蘭溪肩頭,「蘭溪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好後悔那晚上對你說那樣的話,蘭溪我不想失去小天,我也同樣不想失去你啊。蘭溪你和蜘蛛、小天一樣,都是我這輩子最珍惜的人……」

    蘭溪也落了淚,回手攬住尹若的肩頭,「我知道,尹若我知道。你那天晚上跟我說,希望我還能像七年前一樣,幫你回到我們總裁身邊——我有認真地想過了。可是我真沒用,我發現我竟然還是做不到。」

    尹若驚得抬眼,「蘭溪發生什麼事?是你還不能對小天忘情,或者你不願意幫我麼?」

    蘭溪流淚搖頭,「不是。是因為今天公司出事了。尹若,陳璐你也知道吧?他爸為了陳璐而掐公司的脖子,所以我沒辦法之下只能答應陳璐——尹若我終究是個小白丁,在陳璐那樣的家世面前,我是一點抵擋的能力都沒有。就算我心裡想幫的是你,可是我也只能將總裁身邊的那個位置先讓給陳璐……」

    「陳璐?」尹若停住哭泣,抬起眼睛來。她避開蜘蛛的目光,望向店外深深的夜色.

    鵬城臨海商業區。海邊土地上,高高地矗立著一座座高樓大廈。各座高樓都在比賽似的加高高度,爭做鵬城第一樓。這是榮耀,卻也是對當今不斷攀升的地價的一種無奈的妥協:只有將樓層越發加高,仿佛才能將昂貴地價更多地分攤下去。

    在這樣寸土寸金的地界上,能夠獨獨包下大廈最下兩層樓面的「月火視覺工作室」自然就格外奪人眼球。

    尹若立在「月火」外,仰頭望著高高台階上奢華的門面設計,不由得又垂首看了一下手中捏著的寫著地址的小紙條。

    門口有迎賓小姐看見了,便笑著迎出來,「這位女士是要拍寫真麼?快請進來看看我們的樣冊吧。我們工作室的水準一定讓您滿意!」

    尹若再怯怯地問了聲。「請問這裡的老闆是祝炎麼?」

    迎賓小姐便笑,「祝先生正是我們的總經理。不知道女士你是慕名而來,還是祝先生的私交親朋?」

    尹若咬了下嘴唇,「……我是,來找祝炎的。麻煩小姐你代為通傳。」

    迎賓小姐將尹若引進大門去,將尹若帶到賓客區,親自倒了咖啡,這才躬身告退,「小姐您先休息一下。祝先生正在棚里忙,他稍後就會出來。」

    尹若點頭,待迎賓小姐走開,她這才自由環視周遭。

    月火的名字是叫「視覺工作室」,聽起來似乎規模不大,實則內里的面積與規模,絕對要超過本城許多家號稱「攝影宮殿」之類的大影樓。尤其裡頭的裝修奢華程度令人咋舌,但是卻又豪華而不俗麗。

    攝影工作室的大廳是開放式格局,賓客區是用紫檀雕刻的大屏風隔開。賓客區內的沙發都是純白的,紫惕几上安放著雅致的紫檀大理石桌屏。

    角落裡布置水景,有小小的湖石噴泉,泉水沿著湖石玲瓏的褶皺流淌下來,匯集到小小竹筒里,再流到石雕小橋上。化作春雨濛濛,落在那書生手裡的一柄紙傘上。又雅又巧,看得尹若心下暗嘆。

    火神少年時就畫得一手好畫兒。那時候她還一直以為小天手臂上的蠍子紋身是真的刺青出來的,如今看來怕那都是火神給親手畫出來的,否則他回家去又如何跟長輩交待。如今祝炎能做這樣一份職業,倒也果然是一展所長。

    尹若就不由得嘆息了聲。端起咖啡來嘗了一口,也不覺讓她挑眉。便是這咖啡,都是現焙的哥倫比亞咖啡豆,而不是一般待客的速溶咖啡;而且沖泡的技巧相當專業,不遜咖啡店的技師。

    由此可見祝炎的經濟能力。

    尹若正在怔忡,祝炎已經大步繞過屏風來,立在原地眯了眯眼睛,這才出聲,「尹若,真的是你?」

    「火神?」尹若聞聲連忙放下咖啡杯,起身攥緊了手袋,抬眸望向祝炎,「我來得唐突,打擾到你了吧?」

    「沒有。」祝炎忙讓座,「快坐。」

    他身上英倫款的格子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結實有力的手臂來。從前火神跟在天鉤身邊,與天鉤身上桀驁如狂的氣質相比,火神更為內斂,角色類似於領袖身旁的軍師。所以從前尹若的目光也更多地只投在天鉤身上,倒是對火神只是平淡相待。可是今日的火神看起來,已經如他的諢號一般,開始迸發出火一樣的熾烈,而這個人也幾乎有了不遜月明樓的光芒。

    尹若便面上一紅,併攏雙腿坐下,垂下了粉頸去。

    祝炎就笑了,「尹若,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就說吧。」

    尹若咬了咬唇,「火神,其實我今天是來向你問點事。我知道七年前的我,讓蘭溪、小天和你都失望透了,我想也許就連火神你直到今天也還在恨著我吧?」

    祝炎抿了抿唇角,卻還是一笑,「我從前是真的很替小天不值,覺得你竟然會為了龐家樹那種人而放棄小天。不過我後來聽說你當初是為了救你父親,那我心裡就也釋然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每個人都有權利根據自己的處境來選擇解決問題的辦法——總之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小天自己都能釋然,那我作為兄弟的就更沒必要再替他憤憤不平。」蘭溪回望孟麗,「這是公司的事,整個總裁辦的同事也都在替總裁和公司擔憂,怎麼偏只有孟麗你這樣喜形於色?現在總裁正在氣頭上,孟麗你千萬別因為這一點喜色招來總裁的疑心——難道孟麗你是跟龐家樹穿一條褲子的?」

    正說著話,丁雨走過來問蘭溪,「瑞典橡樹集團布洛林先生家裡一共有幾口人?每個人的喜好是什麼?蘭溪你給我列一個詳細的單子進來,要馬上準備。」

    蘭溪愕了下,下意識瞄了孟麗一眼,這才趕緊起身將資料送進丁雨的辦公室去。

    孟麗便笑著起身走到外頭去,給龐家樹發簡訊:「看來這次月明樓是要去瑞典,他想借用與瑞典的合作來彌補西歐市場的失利。老闆你若想阻擊,那麼可以從現在開始著手準備了。」.

    親眼見證龐氏與儒勒集團簽約,又從龐家樹手裡得到大數目的酬金,賀雲原本應該覺得高興才是。可是她從儒勒集團走出來,然知怎麼的,反倒有些意興闌珊。

    被月明樓和蘭溪那麼刺激了之後,她幾乎是發瘋一樣地只想著報仇。毀了月集團與儒勒集團的合作,是她能伸手就抓到的第一根稻草,於是她不可遏制地直接就去這麼做了。龐家樹這件事上的效率也快得驚人,於是短短的幾天之內,這件事情已經塵埃落定。

    可是她想要的報復的快樂,卻沒有能夠如約而至。

    她不能不去想,那麼下一步呢,她又要做什麼?她如今是徹底截斷了自己通向月明樓的路,那麼真的一切就都到此為止了麼?她從前所做的那些努力,就也要付之東流了麼?

    「賀小姐,方便聊兩句麼?」

    賀雲正站在河岸上,扶著橋欄呆呆望橋下流水,忽地聽見背後有老年女子的嗓音。

    不聽則已,冷不丁聽見這把嗓音,將賀雲驚得幾乎從橋上掉落水中去!

    賀雲瑟瑟轉身,努力堆起笑容來,「月老夫人,這麼巧。」

    鄭明娥就一笑,「這個世界又能有多大呢?更何況是法國巴黎這么小小的一個地方。我們老夫妻在這裡修養,賀小姐你難道忘了麼?」

    鄭明娥將賀雲引進河畔的一間小小咖啡。這個時間店裡並無其他客人,兩人就坐下來慢慢談。鄭明娥閒聊了幾句,又問了問賀雲最近工作是否順利,身子是否都好,之後又抿了幾口咖啡,這才緩緩說,「我們家老爺子雖然現在還兼著月集團的董事局主席,不過倒也都是個閒職,我們老兩口一年當中倒是有半年都是在歐洲這邊度過的。」

    「雖然法國巴黎對於咱們這些中國人來說是異國他鄉,可是對於我們老兩口來說,倒是在此地認識了許多朋友,不覺得人生地不熟。」

    賀雲聽得雲裡霧裡,只是點頭。

    鄭明娥放下咖啡杯,骨瓷杯子與托盤相撞,發出「當」的一聲脆響,嚇了賀雲一跳。

    鄭明娥眯著眼望著賀雲笑,「……所以賀小姐你也許以為自己辦事夠隱秘,而且隔著半個地球,中國那邊也許不知道你在這邊都幹了些什麼。可是卻是逃不過我的眼睛和耳朵的!」

    賀雲驚得聳身而起,「老夫人!」

    鄭明娥一臉的寒霜,也緩緩起身,直視賀雲的眼睛,「你利用年輕美貌,在情場上玩兒點什麼手腕,我倒也都可以理解。畢竟,誰都曾經年輕過,都曾經在這件事兒上動過心眼兒的。」

    「可是,如果你賀雲以為,以你一個寡門小戶的出身,就能動輒玩轉我月家的子弟,甚至將觸角都伸進我月家的生意里來,想要興風作雨——賀雲,那我就必須得提醒你:這個世界上任何遊戲都是有規則的,也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去參與的。如果不顧一切去參與你本沒有資格參與的遊戲,那你就要明白你將為之付出的代價——賀雲,不顧一切的代價,就是失去一切。」

    -

    【看完這一章呢,我想可能會有親擔心地叫起來了~~某蘇不便劇透,但是要給大家一點提示:一定要看懂這一章喲,還有前頭某蘇對「毒蛇」這個詞語的隱喻。兩萬字更新完畢,親們還有月票的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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