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布萊克對著梅思沃爾德搖了搖頭說道:「您知道,國內的局勢越來越嚴峻了,蘇格蘭人和國王之間的矛盾似乎已經無法調和。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在這種時刻,我可無法安心在東方繼續享受下去了。
再說,我對於海軍訓練及作戰的編隊設想,在大明海軍身上已經試驗的差不多了。這些經驗和教訓對於英國海軍來說,同樣是一筆可貴的財富,我希望能夠將之用在英國海軍身上,自然也就該回國去了。」
梅思沃爾德了解了羅伯特.布萊克的想法之後,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件放在了他面前,接著說道:「這是給公司總督亨利.蓋溫先生的推薦信,這也許對你在海軍推行新的組織方式和戰鬥方式能夠提供一些幫助。」
作為黎凡特、莫斯科、東印度公司的大股東,亨利.蓋溫可謂是真正的大人物,有了他的幫助,羅伯特.布萊克對於遊說海軍高官進行改革又多了幾分把握,他起身誠懇的向梅思沃爾德行禮道謝,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向對方示好之後,梅思沃爾德這才繼續說道:「其實今天約你出來,我還有一件事希望能夠得到幫助的。就是,你對於我們同大明海軍正在協商的那份約定,究竟抱有什麼樣的看法?」
聽到梅思沃爾德提起同大明海軍參謀總部正在協商的密約,羅伯特.布萊克頓時變得慎重了起來,他仔細考慮了許久,方才對著梅思沃爾德說道。
「就我個人看來,這份密約假若真的能夠實現的話,中國人將會獲得極大的好處,他們不僅將會取得對於太平洋的控制權,更是把整個南洋地區變成了自己的後花園,今後無論是哪個國家,都將無法在南洋和東亞地區挑戰中國人。
就這一點來看,這份密約的達成,至少是損害了我國在東亞及南洋地區的未來利益。
但是,以我國今日的海上力量,就連大西洋都未能全面掌控。至於對歐洲至關重要的地中海地區,我國更是被西班牙人拒之門外。
所以,我們有必要認清一個現實,我國在歐洲並不算是一個海上強國,西班牙人是過去的海上霸主,荷蘭人是現在的海上霸主,而我們則是在這兩大勢力的夾縫中生存著。
就連我們家門口的英吉利海峽,現在也被荷蘭人和法國人分去了一大半的控制權。英吉利海峽是保衛不列顛的最後屏障,也是通往倫敦的泰晤士河的門戶,我們無法控制這道海峽的後果,便是讓倫敦暴露在了歐陸強國的炮口之下。
和我國目前面臨的這些問題相比,我國未來在南洋和東亞地區的利益簡直是微不足道。
所以,我認為和中國人達成這份密約,瓜分世界海權,對付其他海洋國家,終究還是利大於弊。更何況,中國人可以挑選的盟友對象並不只有英國一個選擇,但是我們卻找不到可以取代中國人的東方盟友…」
對於羅伯特.布萊克的說法,梅思沃爾德似乎有些被說服了,但是威爾森卻依然憂心忡忡的說道:「但是中國畢竟不是西班牙和荷蘭共和國,這是一個比兩者加起來還要大上數倍的龐大國家。
我們在中國待了數年,但依然沒能對這個龐大國家有一個基本的概念,可見這個國家疆域之遼闊。而京津、上海和廣州,光是這些對我們開放的小部分城市,人口便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國的人口總數。
這些中國人吃苦耐勞,又天性聰明,我們歐洲引以為傲的藝術和科學,不過在這短短几年之內就已經被這些中國人消化的差不多了,而他們甚至還發展出了蒸汽機這樣的怪物機器,用以取代畜力和自然力。
一旦讓這樣的國家掌握了海上的霸權,會不會讓我們面臨一個更讓人絕望的海上奧斯曼帝國?」
羅伯特.布萊克搖了搖頭回道:「中國距離歐洲實在是太遠了,不管中國的國力有多麼強盛,也絕無可能霸占住從歐洲到東方的所有海域。
而且我認為中國人比奧斯曼帝國要理智的多,起碼他們知道約束自己的力量和我們分享海上的權益,並不會一味的鯨吞蠶食,連口湯都不留給別人。
除了南洋之外,中國人只要了太平洋,這和我們所需要的大西洋海權一樣,中國人需要維護他們在美洲大陸西海岸的利益。但是對於離中國更近的印度洋區域,他們提出的兩國據點互相開放,共同協助,利益均沾的主張,則已經算是對我們做出了一定的讓步。
你看,如果是我們首先提出的密約,即便地中海地區尚不在我們手中,我們也不會允許中國人進入的。所以,我認為中國人還是非常有誠意的。」
梅思沃爾德擺著手阻止了還想就此事發表意見的威爾森,對著羅伯特.布萊克說道:「感謝你提供的寶貴意見,我會仔細考慮之後,在同中國人做最後的磋商的…」
近衛軍回城儀式完成的第二日,一份由袁崇煥領頭,柳敬亭等人附名的公文,送到了京城。
而就在這份公文送到崇禎手上之前的幾分鐘,朱由檢倒是從呂琦那裡聽到了一個頗讓他意外的消息。
「阿敏和愛爾禮在娘子關被截住了?他們跑娘子關去做什麼?朕不是已經讓你們派人去豐鎮和阿敏交代了嗎?他的案子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他跑什麼?」
呂琦一臉無奈的說道:「宮內派出的使者估計沒有同阿敏碰上面,根據臣這裡接到的消息,據說阿敏父子在豐鎮停留了還不到半天,懷疑是聽說了袞楚克台吉被袁總督給當眾處置這件事後,就立刻跑來了京城,想是來尋求陛下庇佑的。」
朱由檢搖了搖頭,對著呂琦回道:「算了,讓他們先進京休養幾天再說。不是說袁崇煥有公文到了麼,先拿來給我看看…」
看完了袁崇煥上報的公文,朱由檢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神情說道:「他這自吹自擂,委過於人的毛病還是沒變啊。那點子心思都用在了文字上,也難怪會把這麼簡單的差事也該辦砸了。這抄件,孫先生那裡有送去嗎?」
呂琦自然知道,皇帝口中的孫先生指的是誰,他趕緊回道:「尚未送去,臣覺得應當先讓陛下過目再說。」
朱由檢把身子向後靠了靠,看著面前桌上的這份許久,方才輕輕說道:「派人送去給孫先生,順便把錦衣衛對這件事的報告也一併送過去,讓孫先生了解的全面一些…」
呂琦頓時點頭答應了一聲,他上前取過皇帝面前的公文之後,退回了幾步方才說道:「柳先生送回來的那個滿人南褚,已經開始交代了。他自稱是葉赫部德勒格爾台吉之子,金台石之孫。根據他所交代的口供,其人應該是一直替滿人聯絡蒙古諸部的使者,對於遼東蒙古諸部的事務應當是比較熟悉的。」
朱由檢沉默了片刻,便對著呂琦吩咐道:「既然他肯配合,那就找一所宅子安置他,不必把他關押起來了。給他在東亞同文館裡掛個名,讓他把知道的遼東蒙古各部的內情和相互之間的聯繫都一一寫下來。
通知下去,把他每日寫好的材料都收上來,仔細核對。如果出現前言不搭後語的地方,就降低他的生活待遇;如果的確是老實交代了,那就先養著他。反正一兩年內也用不上他,就先這麼放著吧…」
正安心在家中榮養的孫承宗,收到了呂琦親自送來的兩份公文後,雖然有些奇怪於今日皇帝的慎重,但還是立刻接過公文細緻的翻看了起來。
他畢竟是經驗豐富的事務官僚,並不是那些只會擺大道理的清流,因此看過了錦衣衛的報告之後,心裡頓時相信了七分,並沒有因為是錦衣衛所出的報告而當做為子虛烏有之事。
等他看過了袁崇煥上報的公文內容之後,更是將兩份報告的內容拼湊了起來,大致還原出了當時的情景。
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之後,孫承宗不由對著手上的公文搖起了頭,他的這位門生還真是難以扶起啊。
孫承宗很快就收斂了情緒,抬頭望著呂琦問道:「陛下對此事可發表了什麼看法嗎?」
呂琦恭敬的回道:「陛下只是讓小臣把公文送來給孫先生,其他並未交代什麼。」
孫承宗仰起頭看了看天色,方才說道:「這個時辰,陛下是不是還在武英殿聽取近衛軍將士的匯報?」
呂琦這時才似乎想起了什麼,忙對著孫承宗回道:「奧,陛下倒是有句話托我傳達給孫先生。
後日陛下就要同內閣開始商討一些人事問題,陛下的意思是,在這之前能夠和孫先生見上一面。明日早上9時,陛下會給孫先生留出半個小時,不知孫先生以為如何?」
孫承宗自然不會拒絕崇禎的提議,雖然袁崇煥把一切都搞砸了,但是這些年來花在他身上的心血,使得孫承宗不忍放棄這個門生。
因此他微微沉吟了片刻,便回道:「那就請呂公公回復陛下,說明日我一早就去求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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