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鋒知道,她說的五雷界,其實就是自己此刻身處的五雷大陸了。
只是這「恐有天地異變」,卻又是怎樣的異變?他看了看宮髻女子。
宮髻女子道:「此事我暫時也無法向你解釋,只是千萬記住,若有天地異變出現,無論如何,要帶著這兩個孩子遠離異變,以免意外發生。」
易鋒沉吟一陣,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樣的異變,但他原本就不是那般喜歡湊熱鬧的人,而且他看得出,她是認真的。
當下,易鋒踏上翠色光橋,宮髻女子飄起,一指點在他的眉心,按著宮髻女子所教,易鋒意守玄關一竅,所謂玄關,乃魂魄相交之處,不在體內,不在體外,一點神光凝結,神秘的符印,藉著這點神光,記憶在他的腦海之中。
猛然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半夜,篝火依舊燃燒得極旺,將周邊的地面烤乾。在他懷中,女孩不知何時已經醒了,睜大著空洞而又灰暗的眼睛,想動又不敢動的樣子。
易鋒摸了摸她的身軀,感覺體溫已經恢復,看起來是好多了。
易鋒坐起,把外衣完全裹在她的身上,然後牽起她的小手,低聲道:「藍藍,我可以用你一點血麼?」
女孩乖巧地點了點頭,什麼都沒有問。
易鋒從袖子上撕下一塊,小心的咬破她的手指,在袖子上書寫,也不知發生了何事,明明沾在袖布上的血是紅色的,與常人無異,卻又很快的散作了神秘的靈光。
他每寫出一筆,玄關中記憶的符印便消失一筆。等到他全都寫出,那一點神光也消散而去。血水化作了靈光,在完全消散前,因為符文的書成而凝成了一片。
他盯著符文,按著夢中的宮髻女子交給他的「凝符術」,眉心間玄關洞開,意守祖竅,忽的一下,靈血書就的符文沖入了他的祖竅之中,填滿了眉心間的黃庭中宮。
九玄運化符雖然只是中階符籙,但他從來不曾修煉過符術,靠著宮髻女子賦予他的一點神光,以及藍藍的靈血,強行在祖竅之內凝成九玄運化符,已經是很不容易,符文形成的瞬間,更是頭暈腦脹。
他心中想著:「五雷大陸上,雖然也有與符籙相關的說法,但基本上都是邊緣化的東西,跟雷法的流行程度,遠遠無法相比,恐怕這個世界裡為數不多的一些符籙,在更高位面里,連低階符籙都算不上。」
此刻的他,在江湖上也算是走了一些時日,自然知曉,一千多年前的五雷界,最多只能算是「武俠」的世界,直到那隻巨大的神秘雷獸從天而降,雷法才開始盛行,在接下來的一千多年裡,修煉雷法的速度、以及雷法的威力遠遠超過其它武學又或是那些本就粗淺的術法。
千年下來,也就導致所有的飛升者全都是雷修,整個五雷大陸偏科嚴重,其它術法,修煉的人極少,自然也就幾乎沒有什麼發展,符籙之術也同樣如此,即便在這一塊上,還有少許異類進行修煉,能不能對付密級的雷修都很成問題。
抬起頭來,他心中想著:「真希望自己也能夠早點將雷法修煉到這個世界的巔峰,飛升到上界,看看更高的位面,到底是什麼樣子?」
雖然藍藍已經好了許多,但易鋒還是多休息了一日,方才上路。
那一日,他們以照水玉蛟,潛伏在水中,逆流而上。這一次,易鋒騎著玉石化成的蛟龍,小心的將藍藍摟在懷中,避免水氣入體。
他們的上方,一座粗糙的石橋搭在那裡,兩側有盜寇聚居,酒肉的香氣,大聲的吆喝,彼此混雜,時而有女子的嬌笑又或是尖叫。
雖然已經逐漸進入陽春,外頭俱是山清水秀,但虎噬古道原本就是險惡之地,亂石成嶺,野獸盤踞,普通人也不敢隨隨便便進入這種到處都是罪犯、賊寇的所在。
兩日過後,易鋒帶著藍藍,來到了一處山頭,他以簡陋的望遠筒朝著山下看去,在那裡,有一座曾經繁華,如今,城牆已經許久不見修葺的石城。
雖然城牆失修,但是城中的許多建築卻是新的,紅磚綠瓦,燈紅酒綠,街上能夠看到奇形怪服的,來來往往的漢子,他們大多帶著武器,也有人在街邊擺著攤子叫賣。
那裡便是碎楓古城,它的占地其實並不能算大,但卻是有名的黑市,各地盜來的、搶來的貨物,又或是在外頭無法買賣的珍寶,都會在這裡銷贓,甚至還有殺人放火等各種見不得人的交易,譬如殺手買賣、馬匪僱傭,可以說是應有盡有。
碎楓古城名義上並無城主,但卻有著各種約定俗成的規矩,而悲花樓主牡丹夫人,則可以說是城中一霸,作為各類交易的主持者,許多規矩都可以說是她定的,她也藉此撈到了眾多的好處。
所有人都知道,牡丹夫人對爭霸、搶地盤等江湖瑣事不感興趣,她關心的事只有兩個,一個是她的美貌,另一個就是錢。
易鋒自然不敢直接進入碎楓古城,可以想見,城中必然到處都是嬌嬌的眼線,像他這樣的陌生人,想要進入碎楓古城而不被人注意,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他只是繞著那座石城,以游龍步法遊走,並按著從萬潔城得來的軍事地圖,查看各處的地形、地勢。
他並不急於現身,反正,丹彩縣主絕不會隨便將她把軍事地圖交給他的事,透露給別人,而嬌嬌也不知道他有照水玉蛟這種法寶。在嬌嬌的眼中,他恐怕還在為怎樣不為人知的穿過虎噬古道而發愁,甚至她的主要目的,就是在先一步安排人手的虎噬古道里將他和藍藍擒下。
那日傍晚,他來到了一座瀑布下,抬頭看著從崖上瀉下的瀑布,這片瀑布,位於石城的東北方,瀑布之上,是一片青湖,高山上流下的水源,灌入湖水,又從崖邊溢出,形成這道瀑布。
瀑布下,河水往石城邊緣流去,又被人修了一條水渠,引入城中。
夕陽的餘光,照在粼光閃閃的瀑布上,他猛然轉身,看向遠處的石城,心中已有定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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