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的紈絝嫡妃 第一百四十八章夢魘再現

    司徒空的嘴角一抽,他對於楊統領的這番話顯然並不苟同。

    但不過,那京都府尹的楊統領也自是沒他所想的那麼輕易,就能被他的反應所糊弄,這般繞開這個話題。

    而此刻天曜帝京的定國公府,庭院雅致的東蕪苑內,君卿一頭如雲的墨發從她的頰邊,乍然傾瀉而出。

    她的雙眸緊閉,額頭上的細汗不停地滲出,宮夙夜不顧亦白等人的勸阻,愣是寒著一張臉,攔下了君胤,更是強硬著口氣,揮退了定國公府內,前來伺候的僕人。

    他精緻的眸光,緊緊地凝視在那張動人的小臉之上,他略帶薄繭的大手,遲疑一瞬,終是不留一絲空隙的緊握住她的皓腕。

    「卿卿……」須臾,他俯身在她的耳邊輕聲低喚。

    奈何,偏偏這個時候的君卿,已然雙眸緊閉,嬌俏的嘴唇,泛著一絲罕見的蒼白,對於外界之事,沒了一絲知覺。

    她深深地陷在那層層讓人迷醉的夢魘里,緋紅似血的曼珠沙華,正艷靡地侵蝕著她邁出的腳步,枯腐糜爛的斷橋,順延著她的目光,緩緩在她腳下伸展。

    熟悉的場景置換,讓君卿沒來由的感到了一股強烈的不安,她咬唇,胸腔中的氣壓,逼得她不得不發出喑啞的痛哼聲。

    她素日裡瀲灩的眸光,此刻早已陷入了一股宛若在浮沉的沼澤里糾纏的迷茫之色,而那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細碎目光,更是顯得那般彷徨。

    她提起身上那襲烈焰如火的裙擺,莫名的跟隨著胸腔中的指印,一步一步順著那階梯踏上去。

    突地,仿佛就在她觸手可及的眼前,一陣刺眼的金光乍然傳來!

    那是什麼?

    她感到她的胸腔里的氣息一滯,頓時,滿是冷厲煞氣的紫金面具,仿若吞噬暗黑之勢的夜鷹,孤絕而又冰冷,亘古而又纏綿!

    冷!

    她冷得渾身都發了顫,緊閉的瞳孔急速的收縮,先前剛壓下去的那股強烈不安,竟再一次毫無預兆的襲來!

    「卿卿!卿卿!卿卿!」宮夙夜緊抿著薄唇,在她的縴手在他的禁錮中掙扎的那一刻,他那雙原本閃過一絲晶亮的精緻鳳眸,在下一刻很快的又被眼底翻滾的陰雲所覆蓋。

    他菲薄的嘴唇緊抿,緋色的衣袍,在這狹小的空間之中,乍然掀起一股冷厲的弧度,「亦白!還不快給本王滾進來!」

    不難聽出他一時氣急的話中,飽含的是那從不曾有過的慌亂。

    他天曜攝政王,手握重兵,獨攬大權,從不曾料,何時竟也會為一個人憂心到如此地步?

    好在亦白那廝也算是明白,這般危急的關頭,的確不是八卦的好時候。

    他幽深的眸光,朝著素問所在的方向微微一打量,但又很快的錯開。

    若不是他微握的拳頭,在進門的那一刻又裝作恍無其事的鬆開,那一瞬的凝眸,仿佛就真的只是她素問一個人的錯覺。

    蝶兒擔憂君卿的空暇,自也是沒有放過自打亦白出現之後,素問所表現出來的種種不對勁,那眼神老是不自覺的跟著某些人的後背飄忽。

    單是這一點,就足以讓蝶兒蹙起了她那好看的秀眉,「素問,你今日沒事兒吧?要不要去歇息一下?」

    沒有得到素問嘴裡的答案,蝶兒猶自不懂的伸手撓了撓頭,「唉,這兒有我!還有胤少爺和攝政王殿下在這裡守著,料想主子也不會再有什麼大礙,你就回西廂好好的……」

    孰料,蝶兒這番勸慰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宮夙夜面色緊繃,打橫抱起君卿,什麼話也不說,就這樣如風般的疾步而出。

    蝶兒先是感覺自己說到嘴邊的話被噎了噎,但她還來不及反應,竟是就見眼前的人影一晃,攝政王和她家主子,早已化作了一道虛影。

    君胤緊蹙的眉頭,同樣是罕見的凝重,他桀驁的雙眸,緊鎖宮夙夜那廝所離去的身影,眸底暗惱方才為何他不直接跟著進去,而此刻他也只能緊跟在宮夙夜的後面,疾步而馳。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恐怕沒有哪刻比現在更清楚,卿卿是他心底除了那人以外,最重要的守護。

    而偏偏有了單憑十年前的意外,讓她出了事,他除了一直愧疚於心以外,時至今日竟都不能彌補,所以此時,無論卿卿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都務必陪她的身側!

    他想……他手中的金羽衛,在這時刻,或許是該出動了!

    東蕪苑這個角落所發生的事情,自是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進君老爺子的耳里。

    他倍感疲憊的衝著吳伯揮了揮手,吳伯立時會意的在他的面前斟滿了一杯茶。

    「哎喲!」君老爺子突地把身旁斟滿的茶,重重一擱,毫無預兆的叫喚一聲。

    「怎麼了?老爺?」吳伯皺了皺眉,見了君老爺子這副樣子,他立時心有戚戚的躬身附耳過去。

    「哼!」君老爺子撇了撇嘴,當即傲嬌的冷哼一聲,那雙暗藏在厚重雲霧下的犀利老眼,微微一斂之後沉聲:「走!咱們先去看看後院那渾小子!那日單是把他藏身在咱們府上的祠堂里,老夫可就費了好大一番力氣!」

    「如今他醒過來,不懂上門主動給老夫打聲招呼就算了,反而竟還不知廉恥的等著老夫上門!哼!這些一個個的不肖子孫,真是讓老夫失望!」

    君老爺子的話雖如此說,面上那更是一副被氣得吹鬍子瞪眼的表情,但他心底下所埋藏的那些事兒,也只有讓吳伯垂下了眸子,不得不低嘆一聲。

    然而這廂,方雲的神色激昂,倒是很快的讓蒙子田等人察覺出了不對勁。

    不過,余撩的動作卻是比蒙子田更快了一步,他暗藏深意的眼神,向著別處一飄,跟在他身側的人,立時恍悟,當即便動作迅捷地朝蒙子田一干人等迅速地結成了包圍圈圍攏。

    「哈哈!蒙老弟!眼下這位小兄弟所說,總算能證明我余某方才並非胡言亂語,而如今更是證據確鑿,活生生的擺在你的面前。若老弟再不承認,可否就真的太過護短了?畢竟,本將軍還真是不知老弟底下人的這番動作,到了聖上和太后娘娘的面前,會有什麼話好說!」

    余撩晶亮著眼說著,那眸中所暗藏的深意,並不用蒙子田多加猜測,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寫在了他的臉上。

    蒙子田的眉目一沉,對於方雲方才所說的那番話,他一時還真找不到別的話來反駁,然而這個時候,也就只有老馬哥等人在一旁憤懣著神色,不滿地瞪視著,表明了態度站在方雲這一邊的人。

    這種情況,一時之間,倒真是有些讓人頭大。

    當然,此時更令蒙子田憂心的則是營帳裡面的情況,這么半晌,都不見裡面有人出來,想必躺下的那些兄弟的真正情況,並不容樂想。

    不過,只要當他一想到,趁此機會膽敢對他們下黑手的那幕後之人,真是讓他蒙子田恨得牙癢!


    他這麼多年所激發的怒氣,並沒有用到京都府尹的人身上,反而到最後才發現撬了牆角的,原來是自己的兄弟!那種背叛,失望與無力的痛心,積壓在他的胸腔,一陣陣的痛楚接迥而至。

    他握緊了垂在身側的拳頭,一雙黑眸盯緊了方雲,聲音壓抑的低吼道:「方雲!有什麼話,你定要想清楚了再說!」

    蒙子田的話音一落,引起的效果,倒是讓站在一旁看好戲的余撩側目了幾分。

    底下的那些將士,緊握著拳頭,同樣憤憤的回吼道:「副將大人!我們敬你是將軍!所以說話才客氣幾分!但今天既然出了這事,那我等想必還是有那個必要告知你。」

    那人的話說到這裡,目露猶豫的頓了頓,「這個破地方,咱們這些兄弟就算不是為了生計,也不願再在這裡呆下去!」

    「先不說這裡的軍餉有幾時會發放到咱們這些人的手上,就單憑這麼多年來咱們身為將士,不能征戰沙場,反而在這裡一呆,就憑白無故的受這麼多的窩囊氣,直到如今,那把咱們這些人早就棄之為敝履的司徒侯府,看看找上咱們,卻居然要讓一個女人騎在咱們的頭上!」

    「咱們這裡的人可都是些鐵骨錚錚的漢子!要不是看在你蒙將軍這麼多年下來,哪怕是再苦再累的日子,對咱們這些人的照顧,這個地兒,還真是一早就不想呆!」

    有了一人帶頭,後面的人立時出聲附和。

    蒙子田的面色陰沉,雖然這種場面,他在最開始的時候早有所料,但直到現在真正發生的那一刻,心下免不了的擔憂。

    老馬哥的神色憤然,他握緊了拳頭,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見,他顧不上身旁人的阻止,立時被氣得雙眼通紅的怒吼一聲,「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人,我老馬還真是從未想過這十年來,你們居然會是這樣看待神兵!」

    「就算你們都忘了早先在加入神兵之時,所講過的種種誓言!但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候,我老馬意氣用事這麼多年,倒是真想不到,你們竟會喪盡天良到完全不顧營帳裡面兄弟的死活,甩手走人!」

    「好!就算你們要走!那就走好了!又還像個娘們兒一樣,磨磨唧唧地留在這裡幹什麼!」

    「不管現在的神兵如何,我老馬就是篤信先帝當年留下我神兵這樣的精兵,那就絕不會允許他眼皮子底下的蛀蟲,所以,你們若走,我那老馬就絕不會留!」

    武大、武二在他開口的那一刻,心知他情緒的激動,抬手就要攔住他,但誰料,就在此時,暗處的某道精光一閃,武大、武二齊齊對視一眼,垂眸猶豫須臾之後,也就不再抬手。

    之前站在方雲那邊的人,不可否認的認為,方才那一番話的確很有煽動性。

    而更加不可否認的則是,所站在他們對立面的老馬哥卻恐怕是眼下這在場的人之中,唯一一個用心在去看待每一件事。

    他的話仿若一記重錘,悶聲敲在了某些人心底的最深處,他們躊躇一瞬,終是紛紛低首,不敢抬眸。

    「老馬……」蒙子田緊皺的眉頭剛有那麼一絲的舒緩,不遠處卻又是傳來了動靜。

    這般焦急地馬蹄聲,倒是讓蒙子田和余撩二人齊齊一驚。

    蒙子田是怕這其中事情,又會有變,更甚者是牽扯到更多。而余撩則是害怕這本就是他私底下的動作,而據他私底下所收到的消息,再結合他這麼多年著實瞅著蒙子田那副窩囊樣子不順眼,當即就二話不說的趁著宮夙夜那廝手底下的人不在,往這個地方派了兵。

    這番動作,真要立了功還好說,但這個時候……此時,他實在是有些慶幸,他一開始並未預料過這裡到底會是什麼樣的局勢,所以派的人倒也不多。

    「不不不……不好了!副將大人!不好了!」遠處的那人,根本顧不上眼前是什麼情形,當即動作利落地翻身下馬,他跌跌撞撞的向著蒙子田所在的那處跑來,模樣慌張。

    眼瞅著來人是單槍匹馬,余撩那廝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由得心下愈發得意了幾分。

    還不待那人衝破余撩的人的包圍圈,那銀白的刀光,霎時就在那人的眼前一閃。

    蒙子田眉頭緊鎖,寒涼的眼神,向著余撩所在之處,冷冷一瞥。

    余撩卻是不以為意地冷冷勾唇。

    余撩並沒有讓底下的人,放行的意思,那人就這樣被人無端端的阻攔在外,著急地喚著:「蒙將軍!你快想想辦法吧,要是咱們神兵再沒有什麼動作,恐怕今時今日,神兵的名聲就要這樣毀了!」

    那人的話說得無頭無腦,老馬哥下意識的一喝:「那你還不快說,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人的喉嚨,艱澀的吞了口唾沫,正著急的欲張嘴解釋,接下來的話,卻被場中靜立許久的方雲一攔。

    他隱匿著神色,藏在寬大衣袍底下的彎刀,又貼近了那涼薄的身子一分,「哈哈,還能發生什麼事?」

    「難不成你們這些人這麼快就把我方才說的話忘了?老馬!我方雲今日告訴你,忘恩負義的絕不是我等,而是你!你!」方雲的面色,此刻略顯癲狂,他神情激動的伸出手直指蒙子田。

    「就像坪子這種人,他背叛神兵,更是親眼被我方雲抓住在水裡投毒!那日司徒侯府的小侯爺上訪,難道你們又忘了他又是如何言之鑿鑿明里暗裡的極盡挑撥?」

    「而你……方才所言,神兵的名聲要毀了?哈哈,的確!神兵若是交到蒙子田這樣懦弱的人手裡,的確是要毀了!居然不顧這麼多兄弟,要向一個女人屈服!」

    方雲的話,僅僅三言兩語,又再次挑起了這些錚錚男兒心中的憤怒。

    他們紛紛紅著眼,那副態度擺明了要蒙子田給出一個解釋。

    然而這次,蒙子田並沒有說什麼,望著從營帳的另一側,疾步而來的身影,他反倒步步向方雲所在的方向逼近。

    他不顧余撩那危險的眯起的眼,也絲毫不在擔心,京都府尹所帶過來的御林軍當真態度強硬的,就對他們這些人動手。

    他緊盯著方雲的眸光,不自覺地夾藏了一抹凜冽,「方雲,適才你口中所說,當真是你親眼所見?」

    方雲被他那般直白的眸光,沒來由的看得心中一跳,他藏在寬大袖袍底下緊握的彎刀,手上的力氣不自覺的松下了一分。

    坪子蒼白的臉色,身體裡的痛苦,比起方雲的威脅,根本讓他此刻已做不出任何反應,只得聽方雲那不帶絲毫感情的口氣,在他耳邊響徹,「是,是……是又怎樣?」

    聽了方雲的答案,蒙子田的唇角,微不可見的冷冷一勾,「呵!看來方雲,你的目光果然比起咱們負責偵察的小將,還要來得更加犀利敏銳。恐怕這若是與咱們費了好大一番力氣,從回春堂專程請來的劉大夫的醫術比起來,你的眼力更為高明!」

    「畢竟,咱們的劉大夫……若是所料不錯,都不能確診,他們所中之毒,到底是來自水源還是食物。而偏偏你……方雲!倒是幾次三番的一口咬定這是從水裡下的毒!」

    「呵呵,這到底是你親眼所見,還是這下毒本就是你一手籌謀!方雲,本將軍直到這個時候,才真是覺得以前還真是小看了你!」蒙子田的話,說得不溫不火,但站在一旁的其餘眾人卻是聽得心驚膽顫。

    他們不由得在猶豫的那瞬間,來回的在蒙子田與方雲的面上來回打量。

    而看了這麼久好戲的余撩,終是有些坐不住。

    他負在身後的雙手微微蜷握,掃向蒙子田的瞳眸之中,兀自染上一抹陰沉。

    「副將大人!我方雲待在軍中這麼久,好歹也敬你一聲將軍!如今你面對叛徒,非但不給咱們眾人一個交代,難道你還真想要包庇不成?」

    方雲的話說得陰沉,然而此時的蒙子田似乎心中早就有了把握,情況瞬時就反了過來,他倒一點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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