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碎石的地面劃破了裴望渝的手肘跟下巴,她吃痛地爬起來,想找個安全的地方。
透過瞄準鏡,趙聿見著滿頭血的司機費力地將柏老頭拉下車,滿地的汽油,車快炸了。
「老大,真不管那女的?車快炸了,她在那兒會被燒焦吧?」
阿淮心裡焦灼,卻不敢說話。
陸彥翀慢慢掀開眼帘,眸底一片森冷,捺著滿身的怒氣,「尤金。」
隱匿在暗處的年輕男人在陸彥翀出聲之後,才邁動腳步走向被嚇傻的裴望渝。
尤金將人帶離,十餘秒後,阿淮在耳機里聽到了『轟』的一聲,接著便是噼里啪啦的燃燒聲。
裴望渝蹲在地上,嚇到閉眼睛捂耳朵,尤金端著槍站在她旁邊,讓她一時分不清是敵還是友。
直到聽見關車門的聲音,裴望渝緩緩睜開眼睛,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事至此,她眼底的絕望慢慢蓋過恐懼,陸彥翀看不出明顯的怒意,甚至唇角還帶著一絲淡笑。
他並不著急上前,單手插兜站在原地,視線在略微狼狽的裴望渝身上一晃而過。
好得很。
這就是她答應的會聽話,聽話到讓程京南幫著她逃。
陸彥翀笑了,微微偏頭,仔細打量起癱在地上的裴望渝。
餘光瞥見一團暗紅,陸彥翀眸子一縮,看向一旁的尤金。
尤金很懂陸彥翀此時的眼神,「老東西的車失控,她被波及到的。」
沒說話,陸彥翀抬腿上前,經過已然昏迷的柏老頭旁邊,微微頓足,平靜地掏出手槍,朝著柏老頭的胸口開了一槍。
從摸槍到走到裴望渝面前,他的視線至始至終沒有偏移半分。
阿淮跟尤金見怪不怪。
裴望渝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試圖向後挪動,拉開跟陸彥翀之間的距離。
外界對於陸彥翀的傳言很多,她聽聞一二,可她從來沒見過他如此淡定的結束了一個人的生命,七魂六魄霎時沒了五魂。
接下來,是不是就該她了。
陸彥翀蹲下,捏住受傷的小巧下巴,「裴望渝,我是不是太好說話了?」
裴望渝本能擰眉,「我沒什麼好說的,想怎麼處置都可以,別牽連無辜的人。」
「無辜的人?」陸彥翀冷冷勾唇,「你是指裴勵城還是指程京南?」
手上用力,生理性淚水奪眶而出,裴望渝咬緊牙關。
「你說想見你哥,我讓你見,你被程京南帶走才多久,這麼快就忘了你當時是怎麼跟我求救的了?」
「裴望渝,你知不知道今晚這裡會發生什麼?我要是晚一步查到你的消息,你這會兒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裴望渝抬手擦掉臉上的淚珠,「死算什麼?過了三年生不如死的生活,粉身碎骨又怎麼樣?」
陸彥翀眸光冷沉盯著她磨破的薑黃色毛衣看了看,「你為了你哥在我身邊忍氣吞聲三年,說什麼我要訂婚,你的道德底線不允許,沒見你哥之前,你鬧鬧脾氣也就算了,那天在監獄,裴勵城是給你傳遞了什麼消息對吧,裴望渝,你又撒謊。」
說著,陸彥翀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她,「既然你們兄妹倆都覺得我不敢真的要他的命...」
轉了轉脖子,陸彥翀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裡的槍,裴望渝的心瞬間被提起,「不關我哥的事,全部都是我的主意,你要做什麼衝著我來。」
陸彥翀被氣笑,「不關他的事?那你現在在這兒幹什麼?郊遊嗎?」
槍口抬起下巴,他聲音冷冽,「裴望渝,你的賬我會跟你算,現在你看好了,裴勵城是怎麼死的。」
聽到這話,裴望渝噙在眼眶的晶瑩一瞬凝固,滴落在手背,砸地一聲巨響,「不行,不可以,你不可以殺我哥,我求求你不要。」
「裴望渝!」陸彥翀耐心見底,「這會兒知道求饒,晚了!」
裴望渝管不了那麼多,沒有一絲猶豫,她拽住槍口將槍拉至自己胸前,「我的命給你,你別殺我哥。」
她的舉動在陸彥翀的意料之外,一秒愣神,在她拽住槍口的一瞬,他當即卸了彈夾。
這一幕直接看呆了一直在倍鏡里觀察這頭的趙聿,都是玩槍的,他當然知道老大剛才是在怕走火。
「裴望渝,想死還不容易?不過你怎麼死,我說了算。」
陸彥翀一把將人拎起來,「在南亞,多得是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你以為的三年生不如死,在這些法子面前算個什麼。」
攥住胳膊站在車旁,陸彥翀黑臉轉頭,「尤金善後,阿淮把人帶過來。」
大約一個小時後,車停了下來。
裴望渝被陸彥翀連拖帶拽,帶到了一個陰冷又潮濕地下室,她蜷縮在角落。
房間裡沒有燈,哪怕知道陸彥翀就在身邊,她還是被這房間裡不知名的危險包裹的嚴嚴實實。
耳里傳入無數聲細小的響動,光是這響動就足夠讓她頭皮發麻,幾乎是瞬間癱軟在地上,想求著關門的陸彥翀別把她留在這裡。
陸彥翀好心地幫她開了頭頂的一盞燈,也就是這一盞微弱的光亮,讓她恨不得原地去世。
就著燈光,裴望渝看見了響動的源頭,那是一個巨大的籠子,裡面裝著數不清的顏色各異又奇形怪狀的蛇......
不止頭頂,整個房間周圍都是透明的玻璃,玻璃裡面滿是吐著信子,昂首亂竄想要破窗而出的蛇。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蛇屋,在身體受到傷害之前,意志一定會先被摧毀。
臨走之前,陸彥翀還好心囑咐,「籠子每半個小時會下降一米,同時縫隙也會變得大一些,這裡沒有血清,但有能讓你體驗到比死還難受的痛苦...」
「裴望渝,你不是想死嗎,好好看看,你在金瀾灣的三年,跟這個房間的三小時比起來,哪個才算得上真正的生不如死。」
「對了。」陸彥翀站在門口,「你不是想見你哥嗎,我安排在了旁邊的房間,跟你一樣的待遇,你們兄妹可以盡情看著對方是怎麼一步步被這些小可愛包裹吞噬的。」
說完,陸彥翀關門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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