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渝,陸彥翀怎麼同意你今天過來了,還...」
這邊的小溪邊上,兄妹倆並肩走著,裴勵城收回前後左右流轉的視線,確定沒人監視,這才出聲問道。
裴望渝挽著裴勵城,神色自然,只是在聽完裴勵城的話後,不自覺地吸了吸鼻子,像是在做某種心理準備。
裴勵城偏頭打量她,「出什麼事兒了?」
離那院子遠了些,聽著旁邊小溪汩汩聲響,裴望渝似是在糾結直接開口問,還是婉轉做些鋪墊。
裴勵城給她當了二十幾年的哥,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看出她的反常。
「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問我?」
裴勵城先給出台階,神色有種暴風雨前不尋常的平靜。
原本還有些許忐忑的裴望渝驀然沉澱下來,駐足腳步,「你是不是已經猜到我要問你什麼了。」
裴勵城說不上是意料之中,還是情緒隱藏的很好,看著沒什麼血色的小臉,他眸中一片平和,「回過家了?」
裴望渝點頭承認,「我不相信別人說的,所以想聽你親口說。」
裴勵城寵溺笑了下,「還是這麼傻,你既然都已經回過家了,找到所謂的證據了嗎?」
兄妹倆打著啞謎,裴望渝一顆心搖搖欲墜,裴勵城卻是心如止水般平靜。
也是,事情到了這一步,迷霧遲早是要被吹散的,只是他還沒想這麼快把裴望渝扯進來。
裴望渝垂眸默不作聲,裴勵城難忍心疼,「小渝...」
叫了她一聲,裴勵城大掌覆在她的頭頂,「哥堅持了這麼久,還是沒能護住你,讓我們小渝傷心了。」
溫柔的動作與語調,瞬間刺激了裴望渝那根要斷未斷的神經,她不想哭的,可眼淚卻不受控制地墜落。
「別哭。」裴勵城替她擦掉眼淚,「我們都不是什麼好人,別因為我們掉眼淚,不值得。」
裴望渝撞進裴勵城懷裡緊緊抱住他,「哥,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
裴勵城喉嚨緊到發痛,想開口卻發現無從說起。
「小渝,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哥一點也不後悔,要說後悔,也只是後悔讓他死的太輕鬆,更後悔連累了你跟媽。」
想到一些事,裴勵城向來溫潤的臉上浮現不加掩飾的殺機。
「所以我們真的不是親兄妹,是嗎?」
裴望渝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看著裴勵城。
「別瞎說。」裴勵城嚴肅駁她,「就算種子不一樣,咱倆也是同一塊地的產物,懷疑什麼也不用懷疑我跟你的關係。」
雖沒有明說,但他卻肯定了某種事實。
還好。
裴望渝心裡暗自慶幸,她跟裴勵城之間起碼還有一半的血緣關係,慶幸這個世上,她還有個親人存在。
事到如今,裴勵城明白再瞞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他從一開始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保護裴望渝心裡的那一方乾淨,不想讓她曾經引以為傲的美滿出現不可逆轉的殘缺。
但對方不守信用,勢要摧毀他用命保護的珍珠,那就怪不得他要借力打力了。
「你先跟哥說說,誰跟你說了什麼,你回家拿到什麼證據?」
裴望渝崩壞的情緒在裴勵城的輕聲安撫下漸漸平息,「那天我去了程家,有個傭人進來送吃的,給我看了一段視頻,你跟爸...」
說著,裴望渝抽噎頓住,看了看裴勵城,見他示意自己接著說,又開口道:「她說家裡的火災是你做的,在火災發生前爸已經沒有生命跡象,還說你不是爸親生的,所以殺了他,我要是不信可以回家,你房間藏著一個優盤,裡面有親子鑑定,和你跟爸爭吵的完整視頻。」
話罷,裴望渝望向裴勵城的眼中多了幾分希冀,她多希望裴勵城可以否認,說這一切都是假的。
然事與願違,她清晰聽到裴勵城在短暫沉默後的那句肯定,那一刻,她感受到了一股血腥味在喉嚨蔓延。
「為什麼?」
她用盡力氣擠出聲音。
裴勵城偏頭盯著她,「那優盤裡應該不止有你說的這些對嗎?」
這句話是試探,試探裴望渝是不是還有所保留。
裴望渝見糊弄不過去,遲緩地點了點頭。
見狀,裴勵城在心裡快速權衡,想著怎麼說,才能將裴望渝的傷害降到最低。
裴望渝再傻,這時候也看得出眉眼高低,瓮聲瓮氣地說:「哥,我承受得住,不要因為擔心我,只挑能說的說。」
聽她這樣說,裴勵城胸口隱隱作痛,長長嘆出一口氣,緩緩道來。
「我四歲那年媽遇到裴宏,在此之前媽一個人帶著我在曼萊生活,一個未婚單親媽媽在流言蜚語滿天飛的處境下有多艱難,我在懂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裴宏就是那時候出現的,他當時是從北州來的茶商,那會兒我跟媽住在郊區的一個寨子,他來考察,正好撞見我跟別人發生矛盾,那小王八蛋罵我是野種罵媽...我給他推到溝里差點沒淹死,對方全家出動上門問媽要說法,裴宏給解的圍,賠了對方一筆錢,這筆錢媽也能拿出來,裴宏說什麼也不要,他在寨子裡待了一段時間,可能媽心裡覺得過意不去,請他來家裡吃過幾頓飯,一來二去,他對媽也漸漸動了心思。」
「他追了媽一年,期間北州曼萊兩頭跑,從來沒有一句怨言,他跟媽表示會視我為己出,他對媽好,對我更好,那會兒我也記事了,覺得有個人能保護我們也挺好,加上我實在不願在那烏煙瘴氣的寨子裡待,就勸媽答應他,許是見我沒有反對,媽答應跟他回北州,後來就有了你。」
「你出生後我還擔心過,怕他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會忽略我,那段時間我各種作天作地,就想看看他對我的好究竟是不是裝的,他打我罵我,被我氣得鼻歪眼斜,下手一次比一次重,我不怪他,甚至還有點開心,他會生氣,證明對我是在意的,他要是不在意我,管我做什麼,跟他沒有一點關係,哪還會領著我去這家裝孫子,去那家求爺爺,後來媽跟我說,好幾次她晚上起來,都見著他一個人在堂屋抽菸,一個大男人,愣是被我逼得在夜裡躲著哭,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打心眼兒里認了他,主動提出讓他給我改姓。」
裴勵城說到這兒,原本無波無瀾的臉色猛地沉下,裴望渝知道,轉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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