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比曼萊冷,肖婧晗裹了裹大衣,衝上前抱住還有些怔愣的裴望渝。
過了兩晚再見,一個滿眼熱淚,一個哽咽淌淚,活像撕心裂肺的生離現場。
肖婧晗開車,裴望渝坐在副駕看她,兩人沒說一個字,所有情緒都在眸中轉動。
「先去看看陽仔吧。」
裴望渝先出聲。
陽仔只有一個剛工作的弟弟,後事是肖婧晗操辦的。
法醫屍檢過後便火化入土。
裴望渝終究沒趕上這輩子的最後一面。
幾天前還幫她過生日,掏出銀行卡給她的人,這會兒只有一塊冰冷的墓碑承受她的想念不舍。
裴望渝站在墓園一角,眼中布滿血絲,呆呆看著墓碑上照片,「小晗罵你王八蛋,你還真是不負眾望,連死都不怕,為什麼不敢活?」
「不是說還要幫我擋子彈讓我跑嗎?你倒是乾乾脆脆走了,我怎麼跑?」
「早知道你這麼沒良心,當初就不該認識你,反正到頭來你也只打算陪我跟小晗走一小截。」
「也不知道是誰說的,以後我們在哪兒他在哪兒的。」
「你起來我問問你,我跟小晗把你當成寶,怎麼我倆就比不上把你當草的女人了?」
「你這樣算什麼男人?小昂都比你有擔當!」
「你以為給我和小昂留了錢,你就能放心沒有愧疚地走了嗎?我們要的是錢嗎?我們要的是人,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串數字。」
「我還有我哥,小...算了,我哥也沒比你好哪兒去。」
「我真是替小昂謝謝你,本來還有個大哥相依為命,你為了個女人,讓你親弟弟徹底變成孤兒,你就是下去,阿姨也得扇你幾巴掌!」
裴望渝情緒穩定輸出,只偶爾聽得幾個顫音。
但其實她忍得很辛苦,她怕自己崩潰後再也起不來。
肖婧晗在旁邊咬唇嗚咽,照片上的陽仔是四五年前的樣子,面容清秀,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瞥了一眼,肖婧晗忍不住抱住裴望渝的胳膊哭出聲,「王八蛋!老子這輩子沒為哪個男人流過淚,你讓老子破了例,還一點回應都得不到,呸!」
裴望渝直直站著,拍了拍肖婧晗的手,她說:「別哭,一滴眼淚也別為這個重色輕友的混蛋流,他都捨得我們,我們又有什麼好難過的。」
說是這樣說,話音落下後,她一直強忍的淚水快速墜落,似斷了線的珍珠,似綿綿不斷的細雨。
這片陰天沒有盡頭,這場潮濕也沒有終點。
小小的墓地困住了裡面外面三個人,死了算解脫,活著的人呢?
或許在天上看著這兩個相擁落淚的人的陽仔,他真的就沒有感到一絲後悔嗎?
從墓地出來,兩人在車上待了好久,肖婧晗給裴望渝講了陽仔事件的前因後果,提到他那個在連城所謂的女朋友時,肖婧晗悲痛的臉上漾起無盡的恨意。
「那晚陽仔在橋上給她打過電話,說了什麼不知道,本來他還到處走動,一點也不像是要自殺的樣子,掛了電話後,他爬上橋墩,坐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留下手機跳了下去。」
「警方聯繫我,去警局的時候我見到那個女的,陽仔手機里的聊天記錄我也看了,那就是個殺豬盤,陽仔打兩份工住地下室,她拿著陽仔的錢在連城買了房子,到處旅遊滿身奢侈品,她光鮮亮麗像個白富美,陽仔窮困潦倒像個流浪漢,什麼狗屁戀愛,兩個人說得最多的就是要錢。」
肖婧晗說完,又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現在這樣也好,就他這樣的,治好了也是流口水,還繼續給那女的當提款機!」
裴望渝有心理準備,可聽到肖婧晗說,她眼中還是燃起怒火。
「沒有證據我們也別陰謀論。」裴望渝雙手攥拳,問,「找得到那個女的嗎?」
肖婧晗怔了下,欲言又止的樣子。
裴望渝眉頭微皺,「現在了,沒什麼不能說的。」
「當時警方沒給案件定性,我跟小昂想拿回陽仔的手機,方便以後追責,那女的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警方那邊當即就改了口,案子定性為了自殺,不存在欺詐,手機給我們的時候,裡面的聊天記錄已經刪完了,那女的有後台,有人在保她。」
刪完了?
裴望渝心裡閃過什麼,「你什麼時候去的警局?」
「打撈起來的第二天。」肖婧晗回,「不止如此,當天警方就給小昂施壓,讓他簽字火化陽仔,我找了我爸,沒用,對方來頭很大,我爸那邊的關係用不了,我又打給我舅,我舅也只說別跟對方糾纏。」
裴望渝越聽,眉心擰的越深。
北州政府高官跟商界大佬都不願意得罪的人,那女的到底找了個什麼樣的後台。
既然她有這樣的後台,為什麼又會盯上陽仔?
現在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事情慢慢理,總會有頭緒的。
兩人回了市區,吃過飯,裴望渝帶著另外一袋祭祀用品去了趟民宿。
她不明白爸媽為什麼會被安葬在那裡,但總歸,她的思念不再是無處可去。
重新回到這個民宿,再次經過這個院子,裴望渝心裡百感交集。
這裡還保留著那天的裝扮,肖婧晗打量一眼,小聲跟她嘀咕,「這兒是什麼地方,還有人過生日呢。」
裴望渝只覺喉嚨發緊,不敢再看院子的陳設,收回視線埋頭上山。
她跟肖婧晗出了院子,不遠處的門後頭冒出兩顆猥猥瑣瑣的腦袋,其中一顆是被迫猥瑣,很是嫌棄地看向還帶著後怕的另外一顆。
「好險,差點被發現了,不過望渝怎麼一個人來了?」
喜歡放棄十年暗戀,腹黑陸總他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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