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六號,曼萊時間凌晨三點,郊區的療養院閃過一道黑影,直奔孫媽病房。
戴著口罩的護士推著治療車走到病房外,留守的保鏢確認後放人進門。
不過半分鐘,保鏢聽到一聲細微的響動,轉身推門而入,病房的窗戶敞開,夜風吹起窗簾,房裡只有兩張病床的孫媽跟疤叔,剛才的護士沒了影跡...
保鏢驚嘆不好,按下通訊耳機讓人封鎖療養院,他叫醫生查看孫媽情況。
氰化物中毒,人沒搶救過來。
在南亞接到電話的陸彥翀眼眶一瞬爆紅,錐心的滋味蔓延全身,一如當時在會所看到秦安婷時。
他突然很後悔,把孫媽帶出島究竟是對是錯,但他明白了一點,疤叔的自私是對的。
現在兩個人在他眼皮底下出事,自責,懊悔,諸多的情緒混在一起,很容易演變成殺意。
很久沒有過這樣氣到顫抖過!
陸濟輝...
陸林棲...
尤禮說,抓到的那個偽裝醫護沒等審訊,就咬牙服毒自盡,然這對陸彥翀來說問不問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兩人都跑不掉。
鍾燁也沒想到今晚的暗殺會遇上第二波人,還在病房來了個『偶遇』,不過,只要目的達成,不用他出手,倒也省事。
可還沒等他回檀雲山復命,就收到南亞那邊傳來的消息,左家別墅遇襲,左千行被人抹了脖子,頭身分離,陸林棲跟左曼不知去向。
聽到這個消息,鍾燁腦子一片空白,冷靜下來後,他馬上聯繫陸濟輝,電話響到自動掛斷,他再打,還是沒人接。
陸濟輝年紀上來,睡眠不像年輕時,加之他警惕性高,不會連著打了兩遍都不接,只有一種可能,檀雲山也出事了。
尤禮親自去的左家,陸昱舟黑了左家的監控,可當他避開監守的人,摸上二樓時,發現左曼房間空空如也,陸林棲這幾天都在左家,他跟左曼都不見了人。
沒時間匯報,他短暫權衡,上了三樓主臥,左千行還在睡夢中,他不會想到會有人有這樣的本事,悄無聲息潛入他層層封鎖的家裡,除了翻滾如浪的殺意,面無表情掏出匕首,刀起刀落,精準找准關節骨縫,連一絲卡頓都沒有,就給他的腦袋搬了家。
陸彥翀給了他喘息的機會,這下好了,徹底不用再喘了...
尤禮完成任務,悄然融入黑暗,跟夜色巧妙融為一體,陸彥翀得知陸林棲跟左曼消失,好似一點也不意外,被陸濟輝教養了這麼多年,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他倒要懷疑懷疑,這些年,陸林棲在陸濟輝身上都學到了些什麼。
只是...
如果陸濟輝知道,他從小養大的狼崽子,反過頭來咬他一口,那場面,陸彥翀想想都覺得痛快。
陸彥翀趕回曼萊時,天色還未大亮,車駛入檀雲山,他很快發現了不對勁,不多時,尤禮的電話打來,證實了他的預感。
「翀哥,熱成像搜索不到山上的暗哨,像被人清理過,現在山上一個人也沒有。」
意料之中,陸彥翀面色淡淡,「慌什麼,做好你自己的事。」
阿錦在北州,趙聿負責外圍,阿淮也不在,翀哥不要他跟,就這麼單槍匹馬殺過去,尤禮還是冒出幾分擔心。
可陸彥翀很淡定,甚至是期待,尤禮閉上嘴,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以便接應。
像是知道陸彥翀會來,別墅鐵門早已打開多時,客廳里只有陸濟輝一人,帶著久居上位的氣場,淡淡看向兒子,「來了。」
陸彥翀慢條斯理走到陸濟輝的下手位坐下,摸出煙盒自顧自點了一根,「等我?」
陸濟輝爬滿皺紋的眼角很輕地彎了下,「有點本事,這幾年我原以為你長的只有脾氣,沒想到性子倒也讓我刮目相看,要不是醫院那邊出事,你馬上就讓人殺了左千行,我還以為這場戲還得再唱個三五載。」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圍了我這檀雲山,不愧是我陸濟輝的兒子,夠種。」
陸彥翀穿了件黑灰水墨花紋襯衫,裴望渝給他挑的,頭髮剪短了些,劉海自然垂下,痞了何止一點。
他的五官其實更像秦安婷,可身上那股氣場,又像極了陸濟輝,不笑的時候散發出來的冷,足以讓人望而卻步,可他一笑,要麼讓人如沐春風酥麻了,要麼就是毛骨悚然,讓人怕到想死。
眼下他的笑意,更偏向後者,「你以為是我給你這檀雲山偷梁換柱的?」
陸濟輝胸口抖了下,臉上模糊了不屑與陰險,「既然早就知道了地下室的事,你忍了這麼久,會什麼都不做?」
「當然不會。」陸彥翀說,「我想要你命不假,但我還不至於蠢到明知鍾燁是故意鬆了警戒的這個檔口上,上趕著入瓮好讓你們關門打狗。」
話罷,陸濟輝饒有興致笑了笑,「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是故意露的破綻?」
「從陸林棲把武裝軍的名單給你,照你的脾氣,如果你真的信任林濰安,你不會到現在都沒找他問過一句。」
「倒是我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陸彥翀嗤笑,「也不算,你這輩子最信任的人,除了鍾燁,也沒別人了吧,一個林濰安而已,還不足以對你產生什麼威脅。」
父子倆你來我往,不知道是在試探彼此,還是在演撕破臉皮前的最後一場和諧。
畢竟,再怎麼樣,陸彥翀身上還流著陸濟輝的血不是?
不過有一點兩人都肯定了,那就是今天這場戲,還有第三人。
如果是陸彥翀圍的檀雲山,他人都到這兒了,不至於不敢承認。
所以...
「所以林濰安當真是你的人?」
陸彥翀附身拿過茶几上的菸灰缸,彈了彈菸灰,「是,不止林濰安,現在你那支武裝軍,從裡到外都是我的人,他們姓陸,陸彥翀的陸。」
陸濟輝沒什麼波動,「你不會以為光憑那支武裝就能贏了我吧?我是你老子,你什麼時候見過,老子玩不過兒子的?」
陸彥翀不以為意,「行不行的,試試不就知道了,我是玩不過你,但如果是我媽呢?她好歹也當了你這麼多年的枕邊人,要是她出手,你覺得你倆的勝算,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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