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門口。
一隊錦衣衛一字排開。
吸引了不少百姓圍觀,邊指指點點,邊竊竊私語。
「鎮南侯世子怎麼又帶錦衣衛來了啊?」
「那還用問?肯定是過來指認兇手的!」
「相府有些過分了,當年秦三郎身死,秦家也差點舉族流放,這次又盯上了世子。」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錦衣衛就是陛下的耳目,從建立至今廢掉過多少貪官。你可以不相信流言蜚語,也可以不相信鎮南侯世子,難道還能不相信錦衣衛麼?」
「也是!但他們既然是為了指認兇手,上午為什麼空手而歸了?」
「這還用想,你真當丞相是普通大官,哪是那麼容易服軟的?」
「趕緊結束吧,昨天全程戒嚴,我一個銅板都沒賺。」
「就是,這些文官和武將鬥來鬥去,吃虧的都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多好一個孩子,在京城孤苦伶仃,相府還要害人家,真把秦元帥逼急了,還得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遭罪。」
他們的聲音很小,但以陳燧的修為,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聽著聽著,他腦門上的汗都流下來了,他總算弄明白了秦牧野的小算盤,壓低聲音道:「牧野!你要不再回家想想,想起來了再來相府?」
「我在家想不起來,得看著沈津的臉輔助聯想!」
「可這樣影響不好,要不我把錦衣衛遣散了?」
「那可不行,現在還沒排除沈津的嫌疑呢,沒點人守住,萬一他負罪潛逃怎麼辦?」
「那你這次能想起來麼?」
「我盡力!」
「」
陳燧無語了,盡力,就代表想不起來。
可錦衣衛一天圍相府兩次,那些老百姓不知情,謠言肯定越傳越離譜。
再來搞幾天,屎盆子估計都要長沈悝腦袋上了,就算找到真兇,怕是也摘不下來了。
得阻止這小子。
他深吸了一口氣:「牧野,有些話,姑父必須要提醒你一下。」
秦牧野咧了咧嘴:「是我刻意構陷了麼?」
「沒有!」
「是我屈打成招了麼?」
「沒有!」
「姑父,你是不是手上活兒太多,騰不出手幫我了?」
「」
「姑父,你剛才要提醒我什麼?」
「算了!咱們還是先進相府吧!」
陳燧揉了揉腦袋,帶著秦牧野進了相府。
見到秦牧野回來。
沈津氣得雙眼都充血了:「秦牧野!你事情記不起來,路也不認得了是不?上午剛滾,下午就迷路了?」
秦牧野眉頭一擰,看向陳燧:「陳指揮使,你也看到了,相府對我的敵意已經溢出了言表,我覺得在相府多花一些時間是值得的。你覺得呢?」
陳燧:「」
沈津氣瘋了:「你」
「津兒,不得無禮!」
沈悝的聲音在後面響起,隨後笑眯眯地走了過來:「賢侄莫要生氣,你就把相府當自己的家,不著急,慢慢想。」
「還是相爺說話中聽!」
秦牧野拱了拱手,便大踏步走向正廳,環顧了一圈問道:「相爺!上午的那個哈密瓜挺好吃,還有沒有了?」
沈津氣得脖子都梗起來了:「秦牧野!差不多得了,別給臉不要臉啊!」
「給臉不要臉怎麼了?」
秦牧野站起身:「沈津你聽好了,你就是個臭嫌疑犯!昨天我給陛下面子,你現在才能呆在家裡,若我較真,你說你在哪間牢房?」
沈津:「呼哧呼哧」
秦牧野笑眯眯地看向沈悝:「相爺,哈密瓜呢?」
沈悝:「」
陳燧:「」
昨天他還奇怪呢,自己這大侄兒驚逢劇變,情緒卻反而變穩定了,一開始還以為是愛情的力量。
結果今天一看,大侄兒性格好像更扭曲了。
嘶這局面要怎麼收場?
他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等結束之後去請示皇帝。
坐在正廳的椅子上,他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如鯁在喉。
秦牧野也不急,慢悠悠地繼續啃瓜,連看都不看沈津一眼。
又過了一個時辰。
他心滿意足地把最後一顆嶺南的荔枝塞進嘴裡,接過侍女遞來的毛巾,優雅地擦了擦嘴角。
然後就又站起身來:「陳指揮使,我還是沒想起來,咱們走吧!」
陳燧:「」
你只顧吃了,哪有時間想啊?
沈津窩火窩得都要炸了,但在老父親的壓制下,一句話都不能說。
沈悝反而笑容滿面,一點沒有焦急的意思:「賢侄,老夫倒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你要不要聽一聽,說不定能想起些什麼。」
秦牧野坐了下來:「相爺,願聞其詳!」
沈悝撫了撫鬍鬚:「前些日子,老夫聽聞津兒邀請好友上船玩樂,賓客名單之中有賢侄的名字,感念沈秦兩家關係終於破冰,故讓津兒備下禮物,準備交予秦賢侄。
結果忽然冒出了一個賊人劫走了賢侄,致使那禮物落在了船上。
今日賢侄來做客,正好將禮物取走,說不定看到禮物的模樣,還能再想起些什麼!」
沈津愣了一下:「爹!你哪有讓我準備禮」
被瞪了一眼,他趕緊閉嘴。
秦牧野卻好像想起了些什麼:「好像有這茬,那禮物是什麼來著」
沈悝笑著拍了拍手。
下一刻。
便有一個侍女托著紅檀木盒子走了過來。
打開蓋子,裡面是一尊紅玉貔貅。
陳燧看到這,眼角劇烈地抽動了一下,這紅玉通體瑩潤,貔貅儀態更是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出自大師之手。
作為著名的抄家大師,他一眼就估出了這紅玉貔貅的價值。
五千兩打底!
這混賬小子真的是貪啊,不過只是奔著錢來,那事情就好解決了,他是真的害怕秦牧野要藉此機會把以前受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秦牧野接過紅玉貔貅,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眼熟!眼熟!這是我的東西,我好像想起來了一些。」
沈津:「???」
冒昧的傢伙,你多冒昧啊!
沈悝撫須微笑:「賢侄想到了什麼?可否能證明相府的清白?」
秦牧野沉思了一會兒,搖頭道:「想到的東西還有些少,我記得沈津兄還送我有別的禮物來著,要是都看一遍,應該就想起來了。」
沈津:「???」
沈悝:「」
陳燧:「」
胃口還真大啊!
沈津想罵人。
沈悝卻笑著擺手:「賢侄!我也不記得津兒都送了你什麼,但若都收了回來,應該就在西閣書房裡,你去找找?」
「爹!」
沈津急了,西閣書房裡,可都是自己收藏的寶貝。
沈悝卻皺眉命令道:「津兒!你帶賢侄去!」
沈津:「」
一炷香後。
秦牧野大包小包地出了西閣書房,沈津滿臉肉痛地跟在後面。
沈悝不急不慢地抿了口茶,笑著問道:「賢侄,你可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秦牧野笑著摟住沈津的脖子:「那天晚上,我跟沈兄早已冰釋前嫌,我們兩個兄弟情深,相府怎麼可能是綁架我的歹人?
對了,過幾日就是我的生辰,屆時我會在鎮南府擺上宴席。
沈兄一定要出席,讓世人見證一下我們的兄弟情,免得有人朝相府身上潑髒水。」
沈悝終於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也算這年輕人知進退。
如此一來,自己名聲的損失,應當能降到最低了。
沒有秦牧野配合,這件事還真成不了。
他看向沈津:「津兒!到時你帶上禮物,去給賢侄慶賀生辰!」
沈津:「???」
還要帶禮物?
秦牧野笑著應聲:「對了沈兄!還有那日在花船上的朋友,都是你我的至交好友,而且也都需要幫我恢復恢復記憶,就勞煩你通知一下他們,一起參加我的生辰宴吧!」
沈津:「???」
花船上哪有你的朋友?
你不但勒索我。
還要讓我幫你勒索其他人?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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