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一道劍光破空而行。
凌妙清御劍的速度與高度,絕非學宮裡那些學子可比。
幾乎飛在雲端,耳畔狂風呼嘯!雲缺將氣機運轉到腳底,牢牢連接著飛劍本體,同時心頭駭然。
太快了!道門三品化神境的強者,果然實力驚人。
雲缺坐過花不謝的飛行法器,自己也有極品程度的飛行法器,本來覺得都挺快的,現在一對比,簡直天壤之別!在凌妙清的飛劍之下,雲缺覺得自己的飛鷹法器,慢如牛車。
從天祈城到鴻雁城,極品飛行法器也要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才能抵達,但凌妙清的飛劍沒用一刻鐘就到了。
遠處,遍布血蓮的城池安靜得猶如鬼域。
從高空看去,整個鴻雁城仿佛變成了詭異的花海,每一間屋舍上方都籠罩著一朵碩大的血色蓮花。
凌妙清停住飛劍,掃了眼下方的城池,目光微微晃動了一下,道:「嗜血魔蓮!世上居然還存有如此邪物。
」「嗜血魔蓮是妖獸這玩意有多強」雲缺皺眉道。
凌妙清道:「嗜血魔蓮以吞噬血食成長,不斷分裂出無數血蓮,血蓮的數量越多代表著實力越強,能覆蓋一城,說明這頭嗜血魔蓮至少活過了上千年,估計遠超五階,有可能達到四階妖物的程度。
」一聽四階兩字,雲缺心頭一驚。
四階的妖獸,吞殺五品輕而易舉!即便白厭來了,都得成為嗜血魔蓮的食物!「以血食成長……這麼說,鴻雁城裡的百姓已經死絕。
」雲缺沉聲道。
「此地生靈,早已成為魔蓮的養料,咦」凌妙清驚訝了一下,仔細看了看城內,道:「血蓮里還有活物,均為紅袍之人。
」「肯定是血袍軍,怪不得血袍軍戰力驚人,原來被魔蓮強化了肉身本體。
」雲缺說完,不由得想起了烏家寨地底泡在大桶里的戰巫。
那些怪物般的烏家戰巫,不僅本體強橫,連痛覺都被剔除,被打造為不知疼痛的戰鬥機器。
如今看來,紅蓮教故技重施,藉助魔蓮打造出強大的血袍軍。
凌妙清神色凝重起來,道:「嗜血魔蓮無比兇殘,極難馴化,被魔蓮吞噬的血食連白骨都不會剩下,即便有御獸高手能馴服魔蓮,充其量將其當做一份戰力用來對敵,想要借魔蓮之力來改造人族這種事,絕無可能。
」凌妙清認為不可能的事,卻實實在在的發生在鴻雁城。
雲缺聽得倍感奇怪,道:「既然魔蓮只知道吃血食,為何不吃血袍軍」凌妙清緩緩搖頭,道:「這一點我也很疑惑,嗜血魔蓮這等凶物很久沒在雲州出現過,修行界以為魔蓮早已絕跡,眼前的這一頭實在古怪。
」連凌妙清都覺得奇怪的局面,雲缺更無法看清真相。
但云缺的思維與常人不同,他喜歡將難題簡易化。
按照凌妙清的說法,嗜血魔蓮幾乎不可能被馴化,更不可能以魔蓮之力改造血袍軍。
於是雲缺的腦海里出現一個設想。
他把嗜血魔蓮當做一頭無法馴服的野狼,套上鎖鏈的話,也許能幫著主人看家護院,但決不可能幫著主人看孩子,真要把野狼和孩子放在一起,那後者肯定會被吃掉。
有什麼辦法,能讓桀驁不馴的野狼不僅能看孩子,還會幫著主人把孩子養大呢幾乎想遍了辦法,最後雲缺得出的結論,都是狼吃小孩。
但很快雲缺腦子裡靈光一閃。
「我知道了!」雲缺沉聲道。
「你知道了什麼」凌妙清蹙眉道。
「我知道嗜血魔蓮為何會強化血袍軍,因為這頭凶獸,被控制了神智!」雲缺道。
一句話,凌妙清隨之恍然。
雲缺的想法很簡單。
既然野狼無論如何馴化,都不可能幫著主人養孩子,那麼只剩最後一個辦法。
那就是控制住野狼的神智,將其當做活著的傀儡,如此一來,嗜血魔蓮會吃其他活物,卻不會吃血袍軍,並且還會用自身的力量來強化血袍軍。
「原來如此……你還算聰明。
」凌妙清頷首道。
「這就是光頭的好處!沒了頭髮,思路大開,人也變聰明了,國師不妨試試。
」雲缺道。
凌妙清瞥了眼雲缺在月光下錚明瓦亮的大光頭,冷哼一聲。
「既然鴻雁城裡的百姓盡數被吞噬,咱們也沒了後顧之憂,國師可全力出手,來一場天雷滾滾或者山崩地裂的法術,把嗜血魔蓮砸死。
」雲缺很誠懇的建議道。
不料凌妙清一揮袍袖,腳下飛劍調轉而去,飛向天祈城。
人家根本沒出手!「怎麼走了」雲缺疑惑道。
「不走做什麼,餵花嗎。
」凌妙清冷聲道。
「國師可是道門強者,豈能怕了一朵小小魔蓮!就這麼走了,以後傳出去不好聽啊。
」雲缺道。
雲缺其實很期待國師出手。
只要魔蓮被除掉,那些血袍軍肯定被反噬,能不能活下去都不好說,紅蓮教的戰力必定大減,對付起來就容易多了。
「若有斬殺嗜血魔蓮的力量,你覺得在妖山的時候,我會連一隻白玉蜘蛛都鬥不過麼。
」凌妙清冷聲道。
雲缺隨之想起來當初在妖山的情景。
凌妙清被心魔所困,勉強能對抗六階的白玉蜘蛛,嗜血魔蓮這種恐怖的凶獸,肯定暫時沒有力量對抗。
回頭看了眼遠處的鴻雁城,雲缺大為遺憾。
白來一趟。
飛劍疾馳,在夜空中劃出一道氣線。
「國師有沒有辦法對付魔蓮」雲缺道。
「有,只要斬掉它身上所有血蓮將其重創,就有機會將其滅殺。
」凌妙清道。
「這麼說,需要很多人聯手才行。
」雲缺道。
「皇城裡的五品與六品高手加起來差不多夠用。
」凌妙清道。
「禁軍指揮使都留在皇宮護駕呢,拉不出來啊,皇帝不放人。
」雲缺無奈道。
「那便將魔蓮引到皇城。
」凌妙清道。
「是個辦法,可是怎麼引呢」雲缺道。
「釣魚需要魚餌,引妖,自然需要誘餌,你覺得何人來做這誘餌比較合適。
」凌妙清道。
「我……」雲缺想說我覺得國師自己最合適,可剛一張嘴,忽然一粒丹藥飛進口中。
雲缺大驚之下急忙掐住自己的脖子,想要吐出來,開始乾嘔。
凌妙清冷笑了一聲,道:「不用白費心思,丹藥入口即化,吐不出來的。
」雲缺大怒,道:「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百花丹,一種養神類的丹藥,貴得很。
」凌妙清似笑非笑的道。
聽聞養神類的丹藥,雲缺非但沒有放心,反而緊張起來。
平白無故給自己吃丹藥,國師肯定沒安好心!換成別人的話,雲缺還不會如此緊張,可凌妙清被占了便宜,恨透了自己,怎麼可能送丹藥。
雲缺是有自知之明的。
學宮裡的女學子好騙,打套拳,說一番慷慨之言,就有機會讓人喜歡上自己。
國師這種修煉了上百年的老妖精可不好騙。
反正丹藥也吃了,吐不出來,雲缺破罐破摔的道:「國師既然想弄死我,何必浪費毒藥,一劍下去豈不是更簡單,趁我還有口氣,直接砍死我好了。
」「你以為我給你吃毒丹」凌妙清道。
「肯定的!你這小心眼兒的女人始終記恨我!不就是摸了你幾下嗎,你又沒少塊肉!虧你還是什麼道門強者,我呸!我看你就是個錙銖必較的潑婦!」雲缺直接開罵。
凌妙清沉著臉,道:「給你吃的百花丹非但無毒,反而有養神之效,你自己感覺一番自可清楚。
」凌妙清沒去理睬雲缺,駕馭飛劍飛進天祈城。
雲缺仔細感知了一番。
還別說,藥效散開後果然涼絲絲的很舒服,心神覺得十分寧靜,並沒有任何中毒的徵兆。
尤其服下丹藥後,雲缺整個人散發著淡淡的花香。
毒丹是沒有這種功效的。
確定了藥效後,雲缺臉色一垮。
冤枉人家了……尷尬的笑了笑,雲缺賠禮道:「對不住啊國師大人,剛才情急之下口無遮攔,冒犯了國師,實在該死,國師大人有大量,肯定不會跟我一個晚輩計較。
」「哼,你還沒資格讓我計較。
」凌妙清冷哼道。
「肯定沒資格!國師是修行界的仙子,出塵世外,只可遠觀不可褻瀆!我就是個山溝里的俗人,在俗世打滾兒,國師這種高高在上的仙子,看一眼都是我的福氣。
」雲缺笑呵呵的道。
對於哄女人,雲缺絕對是高手。
凌妙清聽完,眼角輕微的跳了跳,冷冷瞥了雲缺一眼。
說得挺好聽,但實際呢什麼只可遠觀不可褻瀆,你不僅近距離的看了個遍,還褻瀆了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啊!想起當時的遭遇,凌妙清就氣得咬牙切齒。
不過她很快恢復平靜,美目里泛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神采。
看到凌妙清的目光變幻,雲缺沒來由的心頭轉冷。
平白無故給自己吃靈丹,凌妙清如此舉動絕對不正常。
飛劍抵達皇城,落在一處無人小巷。
雲缺冷靜的道:「你的丹藥,肯定有問題!」「沒問題,純正的百花丹,如假包換。
」凌妙清翹起嘴角,微笑道:「百花丹集百花精髓提煉而出,服用後可體生花香,十日不絕,嗜血魔蓮最喜歡吃的食物便是各類奇花,百花丹的味道,魔蓮無法抗拒,千里之外也可追蹤而來,委屈你了,當一次魚餌罷。
」說罷凌妙清笑了起來,笑容絕美,帶著一種大仇得報的暢快,道袍擺動,飄然飛走。
不多時,無人的小巷裡響起雲缺的怒吼。
「凌妙清!敢不敢告訴我你家祖墳在哪!!!」..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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