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缺走下階梯的時候,心裡一直在腹誹。
親兒子與女婿,果然是有差別的。
人家鴻影可以隨時來修煉,自己只能來一天,阜南王實在摳門。
等走到地底,看清此地構造之後,雲缺覺得阜南王一點都不摳門,而且大方得很!
地底是一處方形空間,長寬各有五丈,牆壁呈現暗金色,頂端吊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將此地照得亮如白晝。
走進這裡,雲缺只覺得浩瀚的靈氣撲面而來!
無需運功吸納,即便正常呼吸都能將大量靈氣吸納到本體!
那四面暗金色的牆壁,完全由靈石堆砌而成,單單在這裡盤坐吐納,都能得到天大的好處!
這裡簡直是一座靈石屋。
斬妖司的澡堂子在這座靈石屋面前,顯得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雲缺感慨萬千。
還得是王爺啊,拿靈石簡直不當錢!
對面有一道石門。
石門前,盤踞著一條奇特的花蟒,渾身花紋絢麗斑斕,只是一動不動。
從外表看,花蟒是活的,但在雲缺運轉妖力的眼瞳里,那花蟒其實是死物。
或者說,是假的。
花蟒是一種機關傀儡,身軀龐大,守著此地唯一的一面石門出口。
鴻影站在石屋中心,摩拳擦掌道:
「師兄打算闖第幾關,我今天要挑戰第三關!斗一斗這條花蟒!」
「既然花蟒是第三關,那前兩關呢?」雲缺道。
「前兩關的關主被我打敗了,第一關得到一枚養骨丹,第二關得到的是寒玉膏,先生說第三關的獎勵是一把鋒利異常的寒鐵重劍!我已經來過三次,總也鬥不過這關主。」鴻影如實道。
雲缺聽罷隨之瞭然。
阜南王在地底修建了一座試煉場,專門用來培養鴻影的戰力,打累了就退到遠處,吸收靈氣恢復力氣,而且通關還有不菲的獎勵。
養骨丹價值五千兩,衝擊七品之際用來溫養骨骼,可減少破境時的痛苦。
寒玉膏為療傷奇藥,斷骨都可再接,價值至少三萬兩以上。
阜南王確實用心良苦。
「門後邊是不是第四關。」雲缺問道。
「是,每通過一道石門,便會抵達下一關,先生說過,這裡共有十道關卡,越往後,獎勵越豐厚。」鴻影道。
「我去第四關,你在這慢慢闖,師兄幫你到後面探探路。」雲缺說著走向花蟒。
探探路三個字,鴻影聽得很是感激,認為師兄幫他了解後續關卡的情況。
殊不知探探路的意思,其實是撈好處。
距離花蟒還有一丈距離的時候,這頭花蟒忽然眼珠轉動,張開大口,吞吐蛇信,威風凜凜。
結果蛇信剛吐出去,還沒等收回去,就被雲缺一腳踢開,隨後打開石門走了進去。
鴻影看得羨慕不已。
他苦鬥了多次的花蟒,居然被師兄像踢野狗般踹開。
鴻影現在堅信,之前比試掰手腕的時候,師兄肯定連一半力氣都沒用!
見雲缺的身影消失在石門之內,鴻影感慨萬分的道:
「原來師兄當時讓著我呢,師兄真是個好人!」
花蟒被踢開後,晃了晃身軀,盯住鴻影,大口開合撲殺上來。
鴻影不敢怠慢,動用全力與花蟒搏殺。
石門開合後,從新關閉。
雲缺到了第四關。
這裡仍舊是靈石屋,對面的石門前,是一隻一人多高的金色蟾蜍。
周圍已經沒人,雲缺風輕雲淡的表情立刻變了,嘴角上挑,口水長流。
「寶藏啊寶藏!本侯來也!」
大吼一聲,雲缺猶如看到美酒的酒鬼,撲向那金色蟾蜍
整整一天時間,鴻影都在與花蟒搏鬥,他的氣力極其持久,斗到最後,整個身體連頭部都變得血紅一片。
那是血蠻之力被盡數激發的表現。
天黑之際,鴻影終於將花蟒打敗,他拖著疲憊的身體,打開花蟒的軀體,從其內翻找出一把沉甸甸冷冰冰的黑鐵重劍。
「好劍!」
鴻影握著劍,一天的疲憊在此刻仿佛完全消失,變得興奮不已。
朱邪部雖然號稱草原最強,但資源匱乏,能有一把趁手的好武器,是草原人夢寐以求的事。
鴻影覺得手裡這把重劍完全為自己量身打造,無論重量還是長短,極其合適。
正美滋滋端詳著重劍之際,對面的石門一開,雲缺走了出來。
「師兄你看!我有新武器了,趁手得很!」鴻影孩子般炫耀道。
「嗯,不錯,很適合你使用。」雲缺穩重的點點頭,評價道。
「師兄通過了幾關!可有斬獲?」鴻影問道,隨後他發現雲缺的懷裡鼓鼓囊囊,身後還背著個可疑的黑袋子。
「兩關而已,咱們走吧。」
雲缺說著走向階梯,一邊走,一邊控制不住的無聲而笑。
確實是兩關。
第四關到第十關。
雲缺來了一天,直接幫著鴻影把以後的路,全給探沒了。
這叫我探我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回到密室,阜南王早已離開。
雲缺拍著小舅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
「師弟啊,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師兄沒什麼值錢東西,送你一套拳法好了,拿著!」
雲缺將赤炎拳的拳譜送給了鴻影,是在學宮裡抄錄的。
這套拳譜的價值,說不菲,確實昂貴,至少外面很難找到,說便宜,也一文不值,演武殿的藏書閣里隨便看。
鴻影對拳法很感興趣,接過來立刻道謝:
「多謝師兄!我回去好好練練!」
「赤炎拳很難修成,需要將拳力融會於五行,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這樣吧,你看好了,師兄給你演示一番。」
雲缺說著擺出架勢,在屋子裡給鴻影演練了一番赤炎拳。
當雲缺一拳砸出一片烈焰的時候,鴻影驚得瞠目結舌,驚訝得拍手叫好。
「師兄對我真好!我這就回去揣摩一二!」
鴻影捧著拳譜興高采烈的跑了。
小院裡,只剩下雲缺一個人。
「別說姐夫沒給你留東西,至少給你留了套拳譜不是。」
雲缺嘀咕了一句,開始從懷裡往外掏東西。
先是一顆朱紅色的老參,根須極長宛如鬍鬚,至少有上百年的年份,價值連城。
接著是一朵四瓣奇花,每一個花瓣都有不同的顏色,忽明忽暗,玄奧非凡,一看就不是凡物。
還有一隻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龜,龜殼上的紋路猶如星斗,軀幹雖然乾癟卻完好無損,死而不僵。
一個小瓷瓶,裡面裝著五粒金燦燦的靈丹,打開蓋子芳香撲鼻,雲缺猜測應該是六品宗師武者服用的金烏丹,一粒價值三萬兩以上,五粒就是十五萬兩。
三枚拳頭大小的奇異果實,類似蘋果,表皮的顏色五彩斑斕,好似百道霞光。
一小瓶殷紅的藥水,聞起來有種淡淡的腥氣,好像妖血又沒有絲毫妖氣,不知有什麼作用。
最後一件東西,是一枚金釵,既不是法器也不是異寶,沒有任何靈氣可言,雲缺實在看不出奇特之處。
「好奇怪的寶貝?看起來不太值錢吶。」
這枚金釵是第十關的獎勵,雲缺耗費不小的力氣才得來,如果沒用那就虧大了。
大致估算了一下此行收穫,雲缺笑得合不攏嘴。
至少在五十萬兩以上!
這下發財了!
隨後雲缺猶豫起來,要不要回王府呢
自己把阜南王的寶貝都給挖了出來,人家知道了還不得氣個半死。
很快雲缺不在擔心。
反正阜南王親口說的,自己有一天時間,能得到多少好處都歸自己。
雲缺覺得自己的手段已經足夠收斂了。
如果是別人的地底密室,別說那些守關的傀儡獸,連幾間屋子裡的靈石,雲缺都得一塊不剩的全部挖走。
回到王府,雲缺鬼鬼祟祟的溜回房間。
關上門,長出一口氣。
「今兒該著我發財,收穫頗豐啊啊!」
雲缺嘀咕著點燃燭火,頓時驚呼一聲。
阜南王正坐在屋子裡。
「發了多大的財,讓本王瞧瞧。」阜南王道。
這下被正主兒撞到,雲缺泄氣了,只好把東西都擺到桌上。
阜南王看得眼皮直跳,道:
「第四關到第十關吃干抹淨半點不留,你真夠狠的。」
「王爺不是說了,能得到多少好處看我自己的運氣麼,我今天運氣不錯。」雲缺道。
阜南王嘆了口氣,拿起那枚金釵道:
「其他東西都歸你,這件不行。」
「這是什麼寶貝,王爺能否明示?」雲缺好奇的道。
「這不是寶貝,普通金釵而已,是我與鴻影他娘的定情之物,共有一對,一金一銀,銀釵在他娘手裡。」
阜南王端詳著金釵,道:「鴻影始終想要知道他的身世,想知道父親是誰,他娘騙他說,是與一個獨行修士相識後生下的他,那獨行修士早已遠走,以後若能見到另一枚金釵,便可得知生父是誰。」
雲缺瞭然的點點頭。
第十關的獎勵,對別人來說毫無價值,但對於鴻影來說,卻是真正的身世。
「王爺難道不怕鴻影得知真相後,會恨你入骨,畢竟黑鐵城與朱邪部積怨頗深,大晉與草原有著不解之仇。」雲缺道。
「所以我才成為他的先生,從小教他天下間的道理,第十關的傀儡獸很強,十年之內,鴻影未必能通關。」
阜南王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幽幽道:「十年之後,他已經長大了,等他得知真相,是認祖歸宗,還是與我為敵,由他自己選擇。」
雲缺在此時,看出了阜南王心底的一份無奈。
隨後雲缺詢問了一番所得之物的用處與名字。
阜南王一一講解。
老參為百年的血參,武夫可直接服用,有增加氣血之效。
四瓣奇花叫做四彩蘭,可用來煉製靈丹,價值五萬兩以上,主要作為藥引,用來熬製龜蘭湯。
乾癟卻不腐的老龜是活過百年的山龜,價值十萬兩,熬製龜蘭湯的主藥。
龜蘭湯,是六品宗師最重要的一份補品,服用後可由內到外強化本體,只有本體強度達到極致,才可突破到五品金身。
而龜蘭湯,則是能否達到金身境的關鍵之物。
聽到這裡,雲缺驚訝不已。
衝擊宗師已經夠燒錢了,又是靈草靈石泡溫泉,又是養元丹。
結果衝擊金身更燒錢!
動不動還得喝湯,而且煮一次至少十五萬兩白銀!
這哪是燒錢,這是直接喝錢!
十五萬兩,換成百兩一張的銀票還能燒好一會兒呢,都沒有一鍋湯進肚子的速度快。
五彩斑斕的果實叫做百霞果,對應著七品武者,服用後可大幅增加武夫的氣機,堪稱七品武夫的極品補藥,雲缺當前正好能用到。
血色的藥水叫做燕血露,是衝擊六品宗師時服用的最佳之物,能大量增加武夫氣血,輔助七品煉神境武夫衝進宗師。
燕血露對雲缺來說必不可缺,正好留著衝擊境界的時候使用。
這一趟下來,雲缺收穫頗豐。
在王府住了兩天之後,牧青瑤準備起程。
五千鐵浮屠排列在王府大門外,黑壓壓如同五千頭鋼鐵猛獸,帶著一股懾人的兇悍之氣。
牧青瑤辭別了父母,踏上征程。
小郡主下定決心,此次出征,定要奪下皇位!
不為自己,而是為了大晉的百姓不被殷子受那種昏君害死。
此次除了青禾之外,牧忍隨行。
牧青瑤沒有乘坐馬車,而是騎上寶馬踏雲,這是父親送她的禮物。
小郡主一身輕甲,英氣勃發,有一種巾幗英雄的氣度。
兄妹倆均都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凜凜,配上五千鐵甲重騎,畫面肅殺而威武。
不過這幅威武的畫面,很快被雲缺破壞得一乾二淨。
在五千鐵甲重騎面前,雲缺牽著小破馬,走出王府。
小馬看樣子還沒睡醒,腳步踉蹌,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
小馬本就瘦小枯乾,別說牧青瑤的踏雲與牧忍的寶馬,鐵浮屠的戰馬都比它高大一倍。
在威武的大軍面前,簡直如同拉出來一頭騾子。
一眾鐵甲重騎的目光紛紛盯在小破馬身上,冷漠中透著一股好奇,猜不透這種小馬有什麼用處,自己都走不利索,還能載著人衝鋒陷陣不成?
雲缺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拉出小馬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吼一聲。
「大汗!」
大汗兩字一出,牧忍與一眾鐵浮屠紛紛握緊武器,全力戒備。
人們沒看到草原大汗,反而聽到小破馬發出歡快的驢叫聲。
咯嘎!咯嘎!咯嘎!
王府門前,所有人沉默不語。
要不是這群鐵浮屠的頭上有厚重的頭盔,肯定能看到所有人額頭青筋直跳。
大汗,原來是小破馬的名字
雲缺翻身上馬,一指城外,氣勢昂然的道:
「大汗,出征!」
鋼鐵洪流之中,氣勢高昂的小破馬很快被擠出隊伍,出城後,被大軍越甩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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