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劉拜璋的畫舫,花瀟灑並不落寂,客氣大方同劉拜璋寒暄一番之後,兩人竟然研討起當下的國家政治起來。
花瀟灑站在一個現代人對明朝評價的角度簡單地說了下自己的觀點,爾後拋磚引玉,將話題丟給了劉拜璋。
身為武將的劉拜璋顯然比較熟知當下的國家政治,不過站在自身職業的角度出發,他也僅僅是交代了北方的韃靼以及沿海的海盜。
「這些小股盜賊在我大明面前不過是那牛身上的虱子,無關痛癢。」劉拜璋得意洋洋地說道,顯然他在驕傲的同時也很看重自己的身份。
花瀟灑一臉平靜地點點頭,表面上算是贊同了劉拜璋的話,雖說歷史的進程他大致知曉,但是明亡那可是一百多年後的事情了,自己不是什麼老妖怪,肯定是活不到那一天了,眼下想多無益,只是要想徹底以一個讀書人+才子的身份混在明朝,必須得知曉一下天下形勢,否則的話,那就是書呆子了。
畫舫距離湖邊不遠,一盞茶的功夫便靠了岸。
告辭之後,花瀟灑並沒有回到劉老伯的家中,他在城中找了家一宿十文錢的客棧住了下來。
或許是今日經歷太多事情的緣故,寬衣上床之後沒多久,他就進入了夢鄉,這一覺睡到了天亮。
……
花瀟灑睡的很是舒坦,不過這一夜卻有不少人失眠了,其中失眠最厲害的要數風雲書院的趙東陽。
趙東陽的失眠與今夜詹台湖比試才華有關,雖說在與那幾個人的文斗中他不落下風,但是通過細微的觀察他卻對自己目前的西席先生身份開始動搖了。
在蘇州,風雲書院那可是眾多讀書人展現自己才華的最好地方之一,雖說其父乃風雲書院掌門人,但是他趙東陽卻是憑藉自己的真實才華進去的,絲毫未沾父輩之光。
那一夜,趙東陽苦苦思索自己讀書究竟是為了什麼。在胸懷天下還是光耀祖宗中間,他不停地徘徊著,床上輾轉反側未眠之後,他索性披衣下床開始挑燈夜讀起來,這一次他拿了一本宋朝著名理學家朱熹畢生心血所作的《四書集注》看了起來。
身為讀書人的趙東陽知曉,《四書章句集注》是集《大學》、《中庸》、《論語》、《孟子》與「五經」於一體的巨作,是一部儒家理學的名著,是封建社會最重要的經典著作,為宋代朱熹最有代表性的著作之一。
這本書可謂是傾注了朱熹的畢生心血,引朱熹關於這本書的原話為:「人先讀《大學》,以定其規模;次讀《論語》,以立其根本;次讀《孟子》,觀其發越;次讀《中庸》,以求古人微妙之處。」
在當時的明朝,研究朱熹理學的讀書人很多,不過很多人之所以抱著理想與信念去研究不外乎兩點原因,一主一客,主則是為了當聖人,客則是一種精神上的追求,也就是信仰。
以前趙東陽也研究過,他很有自知之明,認為自己當聖人實在過於困難,無法在「知」與「行」上做到亦步亦趨。
不過今晚他倒是饒有興趣地看了起來,思索之中,趙東陽想起了一個人,這人便是現任兵部主事的王守仁。
趙東陽在蘇州見過王守仁一次,當時王守仁途徑蘇州回紹興府探親,聽聞唐朝詩人張繼的那首《楓橋夜泊》,他特意選擇在寒山寺的客房住了一宿。
平日裡交情不淺的尹慶陽宴請了王守仁一行,趙東陽也被拉來一起作陪。
趙東陽印象中的王守仁其貌不揚,身型瘦弱,一副柔弱讀書人的模樣,但是說起話來,卻似乎有一股不一般的能量,話語中對天下形勢知曉的很是明了,一副在世諸葛的模樣。
趙東陽當時也很納悶,以王守仁的能力,而立之年的大好年華,居然才正六品的兵部主事,實屬奇怪。
私下裡趙東陽向尹慶陽打探過,尹慶陽告訴他,王守仁身上有一種比讀書人還清高的固執,據聞婚後不久王守仁拋下新娘子,對著一叢竹子一動不動地盯了三天三夜,用他的話來說,他是在格物致知,窮竹之理。
朱熹聖人的理書豈能是一般人所能看懂,趙東陽雖說有些興奮,但是他更多時候還是只知面,不知內。
公雞報曉之後,揉揉眼,放下書,趙東陽苦笑一番,看來聖賢人真不是那麼好當的。
想到近日有傳聞,說是因為浙江一帶十一月飛雪,給慕家的茶葉生意帶來了很大影響,趙東陽的心有些波瀾,原本他想好好借昨晚機會安慰慕姑娘一番,誰料竟是那樣的場面,看來以後可不能假裝偶遇了。
想到表妹尹思思就在寒山書院,而慕府二小姐慕蓉嫣也在,兩人私下裡交情還不錯,沒準尹思思知道慕府的一些情況。
沉默一番,趙東陽提筆書信起來,很快他將書信疊好交給了下人,囑咐好其立馬送到尹府。
下人不敢怠慢,趕緊朝尹府走去。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管家來報,尹小姐來訪。
趙東陽點點頭,簡單收拾一番之後便走出了房門。
不料他剛打開房門,就看見了尹思思。
「金屋藏嬌?」尹思思生的一臉可愛,知府大人對她的溺愛讓她很是活潑,絲毫沒有古代女子那種嬌作在其中。
趙東陽苦笑一番,「哪裡來的嬌?」
尹思思一副不信的樣子,趁趙東陽不注意,她順勢擠了進去,趙東陽無奈地嘆了口氣,任她在房間內搜索。
「趙公子找小女子有何要事?」尹思思邊給自己添茶,邊打趣說道。
趙東陽深知尹思思的性格,他微微一笑道:「聽說你愛吃揚州獅子頭,但是姑父大人最近又對你管的嚴,怕你那張饞嘴忍不住,所以邀你前來府上一品鮮。」
見著有自己最愛的揚州獅子頭,尹思思不由得面放奇光,「此乃真言?」
趙東陽點點頭,「你表哥為人正直,什麼時候騙過你?」
尹思思一臉嘻嘻道:「這倒也是,不過諒你也不敢騙本小姐,若是你敢的話,本小姐定饒不了你。唉,不對,我記得你跟爹爹一樣,都不許我吃太多的揚州獅子頭,今兒怎麼這麼大發慈悲了?」
趙東陽微微一笑:「難道懷疑我的真意?」
尹思思點點頭,一臉的俏皮:「可不是。你這人迂腐的很,一大把年紀了,就知道讀書,連個妻妾也不討。」
其實趙東陽年紀僅二十有二而已,不過在當時來說,可謂是大齡青年了。
見著尹思思這麼一說,趙東陽也幽默了一番,「是呀,天下的女子都不愛讀書人咯。」
尹思思不屑地哼了一聲,「以前上門提親的那麼多大家閨秀都不入你法眼吶,好不容易看中一個慕姑娘,人家對你愛理不理,你倒好,就認死理了。」
見著尹思思提到了慕蓉婷,趙東陽假裝明白什麼似的,他故作驚訝狀,「哎呀,你不說倒好,一說我倒是記起了她。唉,我聽說最近慕家的生意受到的影響很大?」
言罷,趙東陽看似一臉平靜,其實內心波瀾的看著尹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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