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花瀟灑買了不少補品帶到了吳老二家中,當他進去顧可久的房間之後一看,只道顧可久正在看書,而那本書實在是破敗的不像樣子了。
顧可久的氣色較之昨天好了不少,不過臉上仍然是一臉的慘白,花瀟灑斷定這與顧可久日常的飲食有關,成天粗茶淡飯,連溫飽都解決不了的人,何談補身子?
見著花瀟灑來了,顧可久趕緊放下書,極力掙扎著要下床迎接,不過他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步,只見花瀟灑一個健步上去,將顧可久給止住了。
「別動,躺著……顧兄。」雖說語氣嚴厲些,但是卻飽含了不少關心與溫暖。
顧可久不由得點點頭,輕輕地咳嗽了兩聲,一臉愧色道:「花兄,你以後可別叫我什麼顧兄了,在下是年幼於兄長吶。」
見著顧可久臉紅的像猴子屁股一樣,花瀟灑微微一笑:「也好,那我就以顧老弟稱呼你。」
顧可久點點頭:「你這樣叫,我就舒心多了。」
「怎麼樣?今日好了不少吧。」
「與昨天相比好了不少,不過腦袋還有些疼痛。」顧可久的傷用醫學術語來說就是腦震盪。
關於補品這點花瀟灑想的還是比較周全,花了幾兩銀子買來天麻、紅棗、當歸、人參等補品與鴿子燉食,一個星期下來包管顧可久臉色紅潤,氣色如初。
「所以大夫都說了,你要多休息。」
「我不敢休息吶,收了個小童孩,教他讀書,之前答應好好的,一個月講二十次學,這個月馬上就要過完了,還有五六次沒有講啊。」很顯然,顧可久所說的那個小孩是小強。
花瀟灑笑了笑,安慰道:「顧老弟,你想想人家為什麼把孩子送到你那裡來?那還不定是看上了你的人品,覺得你這個西席先生刻苦認真,因此才將孩子送來,所以這點你不要擔心,你把那小孩家住哪裡告知於我,回頭我去幫你給人家說明一下,你看怎麼樣?」
事已至此,顧可久也只能這麼辦了,不過他說話的時候還是面帶難色,「那家住在西門那裡,小孩姓何。」說到這裡,顧可久頓了頓。
「花兄,實在不好意思,我就只知道這麼多。」
其實當初他吩咐熊二就是別說太多了,見著顧可久這麼一說,他趕緊道:「西門那邊很好找,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
見著花瀟灑說話時,一臉信誓旦旦的樣子,顧可久也隨之安慰著點了點頭。
兩人今天的興致都還不錯,聊了幾句家常理短,然後扯到了書院的一些情況,當花瀟灑無意中說到徐百貞的時候,顧可久接話說道:「徐夫子是個好人,若是沒有她的幫助,我定是進不了書院的。」
現在的花瀟灑一聽徐百貞就煩,不過這倒算是提醒了他,在放假之前,書院就有令,說是在此期間,每個西席先生必須研習《雍也第六》這篇文章,待到冬至之後,書院將對他們進行考核。
《雍也第六》花瀟灑能從容背誦下來,但是這其中的字面意思,他弄得不是很清楚,想了想之後,花瀟灑決心乘此機會好好向顧可久請教一下。
不過他還是打著要考一考顧可久的幌子來的,若是明眼告訴顧可久說自己不會,那樣子太丟臉了。
「子曰:「雍也可使南面。」這句很簡單嘛,孔子說,雍這個人可以去南邊嘛。
不過他還是說了出來,顧可久想了想之後答道:「孔子說:『冉雍這個人,可以讓他去做官。」
顧可久釋義出來之後,花瀟灑傻眼了,靠,這意思怎麼差距這麼大?
見著花瀟灑一臉的茫然,顧可久趕緊說道:「花兄,我記得明明就是這個意思。」
「對,對……」花瀟灑趕緊笑臉道,「那你說說為什麼『使南面』要解釋為做官呢?」
顧可久想都沒有想直接說道:「古代以面向南為尊位,天子、諸侯和官員聽政都是面向南面而坐。所以這裡孔子是說可以讓冉雍去從政做官治理國家。」
說完之後,花瀟灑不由得笑了出來,他笑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因為顧可久說到了「古代」兩個字,在他看來,眼下穿越過來的明朝是古代,而孔子所在的那個年代也稱之為古代,古代人管古代人叫古代人,靠,這麼拗口。
顧可久解釋的不錯,字字如同刻板一樣深深地刻進了花瀟灑的腦海之中,他趕緊繼續窮追不捨地問了起來。
問:「哀公問:「弟子孰為好學?」孔子對曰:「有顏回者好學,不遷怒,不貳過,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則亡,未聞好學者也。」」
答:「魯哀公問孔子:「你的學生中誰是最好學的呢?」孔子回答說:「有一個叫顏回的學生好學,他從不遷怒於別人,也從不重犯同樣的過錯。不幸短命死了。現在沒有那樣的人了,沒有聽說誰是好學的。」」
有的地方花瀟灑還讓顧可久挨個詳細釋義一遍,顧可久也都沒有費多少功夫,便耐心地講解了一番:
「不遷怒:不把對此人的怒氣發泄到彼人身上。不貳過:貳是重複、一再的意思,這是說不犯同樣的錯誤。短命死矣:顏回死時年僅三十一歲。亡:同無。」
……
兩人就這麼你問我答,將這《雍也第六》給學習完了,完畢之後,花瀟灑微閉眼睛,仔細一想,只道是剛才那些對話還深深地印在腦海之中。
心中不由得心花怒放一番,看來這效果不錯。
不過更讓他感到較為滿意的則是通過這次向顧可久的請教,他學到了不少東西,小半天下來後,竟也能輕鬆地釋義一段話了。
看來顧可久確實有兩把刷子,若不然的話,連個舉人都沒有中上就能進書院,雖說他說自己能進書院多虧了徐百貞的幫忙,但是徐百貞也不是那種勢利小人,必定這顧可久有什麼過人之處才會被破格錄取的。
想到這裡,花瀟灑不由得問起了顧可久:「顧老弟,我有個疑惑不知該問不該問。」
見著花瀟灑如此一說,顧可久趕緊道:「當兄長的問兄弟問題豈有不說之理?」
「以兄弟你的學識,為何只考取了秀才這一功名呢?」話說的還算委婉,就看顧可久的承受能力了。
花瀟灑問完之後雙眼緊緊地看著顧可久,生怕這傢伙情緒失常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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