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摔落在了地上,使得火光黯淡了不少,好在油布並沒有因為落地而熄滅,微弱的火光搖戈著,將橫行狼的影子拖得長長的。他那雙骯髒而又邪惡的雙手,拖著兩條黑影子,伸向了李潔瓊的胸前。
李潔瓊的腦袋還有點昏沉,巨大的打擊使得她的腦子不怎麼清楚,這屬於輕微的腦震盪,一時三刻之間,她是別想站起身來的,手腳四肢的行動能力都無法恢復。別說她現在動彈不得,就算她能動彈,也不是橫行狼的對手。
通向這個山洞的洞窟安安靜靜的,後面的士兵不知道距離有多遠,要想等別人來救她是不可能的。獰笑聲逼近到了她的眼前,她甚至能聞到橫行狼的嘴裡噴出來的臭氣。
橫行狼一把擰住了她的胸襟,開始試圖撕爛她的衣服。
李潔瓊聚起全身力氣,用力吐出了一口唾沫……四年前,她被橫行狼抓住的時候,連一絲一毫反抗的勇氣也沒有,那時候如果橫行狼要銀辱她,估計她只會乖乖就範,就和那些被橫行狼玩弄的女人一樣,成為她的女奴。但時隔四年,她已經有所不同,即使在這種完全無法扭轉的逆境裡,她也不肯服輸,哪怕只有吐唾沫這種微不足道的反抗手段,她也要表現一下自己對他的唾棄。
她不知道的是,昨晚也有一個小姑娘向這樣對著橫行狼吐了一口唾沫,結果馬上就被這個兇殘無比的瘋子砍殺當場,她現在這個舉動,無疑是引火燒身。
果然,唾沫吐到了橫行狼的臉上,他頓時大怒,舉起手上的朴刀,就打算向著李潔瓊的脖子上劈下來,不過他馬上就又停下了動作,哈哈笑道:「想激得老子殺你?做夢吧……老子反正也活不久了,好好的艹你幾次,給朱八戴一頂綠油油的帽子,這才死得其所。」
他把朴刀扔開到了一邊,重新伸手拎住了李潔瓊的胸襟,左手拉住一片,右手拉住一片,只需要雙手用力向兩邊一分,她的衣服就會被撕開一個大口子。橫行狼甚至開始幻想,這衣服撕開了裡面會是什麼樣的光景,這小娘皮細皮白肉,顯然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一會兒將她肆意玩弄,肯定是極爽的。
就在他打算用力撕衣服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胸口頂住了一個堅硬的東西,似乎是一根鐵管子,他低頭一看,原來是一根火銃的銃管,正頂在他的胸膛,心口位置。
橫行狼哈哈笑道:「小娘皮身上居然還藏了一把火銃,你不知道火銃發射之前要點火繩的麼?這樣頂著老子有個屁用……」
「誰告訴過你,我的火銃需要點火繩?」李潔瓊咬著牙道:「死吧……」
「轟」地一聲在兩人之間響起,火銃開火了,子彈在極近的距離里,洞穿了橫行狼身上的文山甲,從前心貫入,直入心臟……橫行狼這個多行不義的惡賊,被這一銃打得向後飛騰了起來,啪嗒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落地時已經沒有了半點聲息。
李潔瓊呼呼地喘著氣,整個人也終於放鬆了。原來,她的後腰一直別著一把轉輪打火槍,但是她不敢輕易地拿出來使用,這是一隻朱軍研發失敗之後廢棄的短筒火銃,也就是「手槍」的前身,由於技術不成熟,所以它的有效射程僅僅只有六七十尺,由於它是滑膛槍,槍管又短,所以命中率非常的差,如果敵人站在二三十尺外,就算站著不動也難以命中。更莫說像橫行狼這種身懷武藝的敵人,一旦動起手來,動作快如電閃,就算在五六尺外,李潔瓊也沒有信心能命中。
所以她一忍再忍,直到最後的關頭,當橫行狼的注意力落到了她的胸襟上時,她才悄悄地抬起手來,把槍管頂在了橫行狼的胸口上,這樣的距離,那是絕對不可能打空了。
極近距離的貼身銃擊,火輪轉動擦火時撞出來的火花落在了李潔瓊的胸口,火星燙穿了她的衣服,直燙到胸口的肌膚,她感覺到一陣鑽心的刺痛,但大仇得報的那種喜悅感,便得她渾然忘記了自身受到了傷害,轉瞬之間她就已經淚流滿面:「爹、娘、二叔、大哥、么弟……潔瓊給你們報仇了……咳咳……」
她在地上靜靜地躺了許久,直到腦震盪的餘波過去,身體的平衡姓終於回來了,才緩緩地從地上爬起身來,看到身邊四名戰友的屍體,李潔瓊忍不住又落下了幾顆眼淚,她走到水潭邊上,從水裡撈出自己的彎刀,回過身去又在橫行狼的屍體上橫行豎八地剁了十幾刀,這才終於順了氣。
心平氣合下來,才想起自己的胸口被燙傷了,也不知道傷得如何,她借著火把的光芒解開衣襟看了看,只見雪白胸口上被燙出了幾個難看之極的黑疤,看那樣子,這輩子是別想恢復以前的肌膚了。她長嘆了一口氣,掩好了衣襟,心想:這是我重獲新生的見證……從今天開始,我不用再被仇恨所束縛,有權利追求一段新的生活——
掃地王部與橫行狼部同樣糟到了朱軍來自四面八方的進攻,迷茫的大霧裡,兩軍的士兵在山溝和樹林之間亂戰,到處都是人聲。
不過掃地王的部眾並不像橫行狼部那麼混亂,他畢竟曾經有過一次大霧中作戰的經驗,鳳陽的霧中一戰,掃地王打敗官兵四千多人,這一仗可沒白打,士兵們從那一仗里學到了不少經驗,遠不像橫行狼的兵那麼恐慌,他們死死地聚成一團,盡最大的努力保證自己不被敵軍擾亂和切斷。
並且通過大聲吆喝來確認友軍的方位,然後把軍隊儘量地收縮到一起,防止在大霧中潰散。
不過隨著軍隊越收越緊,掃地王也感覺到有點不對了,從四面八方感受到的壓力開始大增,他的兵力收縮成一團,而朱軍的兵力也自然地跟著他收縮了起來,一時之間,幾乎所有的路口、山溝、高崖,都被敵人所占據,掃地王感覺到自己幾乎無路可走。
朱軍士兵顯然比他麾下的士兵更擅長山林作戰,從周圍不停響起的慘叫聲和已方士兵的潰敗之勢,掃地王就知道自己完蛋了,但是他還不甘心就這樣玩完,人死卵朝天,不拼一把怎麼說得過去?他吩咐身邊的心腹士兵們憋一口氣,靜靜地等候著衝出重圍的機會。
這時戰鬥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隨著太陽出來,霧氣漸漸薄弱,雙眼能看到的東西已經越來越清楚。掃地王心頭一松,霧散了就比較方便他找到逃生之路,於是趕緊瞪大了眼睛,在朱軍的布防圈裡仔細地搜索。
果然,在朱軍的軍陣靠西北的方向,包圍圈子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缺憾,因為那裡有一塊奇形怪狀的大石頭,它把朱軍士兵頂得向兩邊分開,而石頭兩邊又有遍布的荊棘林,普通人當然不會在那裡面行走。掃地王卻雙眼一亮,感覺到那裡是個突破的好地方。
他對身邊的心腹士兵們悄悄下了一道命令,叫他們一會兒聽令向西北方向沖,然後抬起頭來,大聲道:「兄弟們,向東南方向沖啊,打開一個缺口衝出去,現在霧已經散了,正是我們殺出重圍的好機會。」
周圍的雜兵們不知道他們的頭兒已經將他們捨棄,當作了炮灰,眾人大聲喊叫,發力向著東南方向沖了過去,東南方向的朱軍士兵頓感壓力增大,雖然是烏合之眾,但拼起命來的烏合之眾倒也不可小看,東南方頓時陷入了一陣激戰之中。
掃地王嘿嘿一聲殲笑,帶著他的心腹猛地沖向了西北方向,這裡的朱軍士兵本來就少,而且完全沒想到掃地王會向這裡沖,一楞神之間,已經被掃地王擊退,眼看得前面的荊棘林難以越過,掃地王突然從旁邊拎起一名自己的心腹,將他扔到了荊棘林中。
這人掉到一片荊棘中,後背被數根尖刺插入,頓時慘叫起來,掃地王卻拔身而起,在他肚子上一踩,原來是用他做肉墊,一下子就跨出了好幾米的距離,接下來身子在空中用力一躍,跳過了寬達十幾尺的荊棘叢。
他這個涼薄的動作,將他其餘的心腹全都嚇得呆了,眾人楞楞地站在荊棘林的這一邊,目送著另一邊的掃地王跑得越來越遠,轉瞬之間就消失在了山壁的拐角處,一時之間,誰也沒想過要跟上去……場中傳來那名陷身在荊棘林中的士兵的慘叫聲,還有他不甘的怒吼:「掃地王大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咳咳……認你做大哥,我他娘的瞎了狗眼……咳……」
尖刺從背部刺入了他的肺,這人罵幾句,咳兩聲,再罵幾句,又咳兩聲,吐出一口血來,再罵得兩聲,聲音漸漸弱了……不一會兒,便再也沒有聲息傳出。
留在場中的士兵們你看我,我看你,半響之後,他們脫下了身上的甲冑,將它頂在頭上,大吼道:「我們跟錯了人……我們降了!求朱八大哥收留。」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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