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泉堡,一間擺滿書的房間內。
一張長約兩米、寬一米多的平滑桌案擺在房間正中,蘇浩端坐案前,攤開一張裁剪過的獸皮,打開一盒漆黑的、隱約散發著香氣的靈墨,準備銘刻星符。
所謂「靈墨」,是用凶獸之血為主材,輔以特殊藥物製成的,是銘文師製作銘文捲軸的必需品。
低級的星文捲軸,對靈墨的要求並不苛刻,靈墨基本上是通用的。蘇浩現在打開的這一盒靈墨,就是一階通用靈墨。
如果是銘刻高階星文捲軸,往往就需要特別搭配的靈墨,才能保證一定的成功率。打個比方,用寒性靈墨,去銘刻火屬性的星文捲軸,不失敗才怪了。
秦仲秋就坐在蘇浩的對面,看著蘇浩銘刻星符
在一個月前,秦仲秋教給了蘇浩19個基礎星符。一個月來,蘇浩一有空餘時間,就描摹這些星符,等到熟悉之後,就學著用精神力銘刻,已經小有成績。他的進步,也讓秦仲秋為之驚異,直言蘇浩在銘文之道,擁有非同一般的資質。
今天,蘇浩就要試著組合星符,銘刻出一道完整的零環星文——簡化版的「淨霧」星文,由6個星符組成。
一絲精神力從蘇浩的眉心逸出,飄向桌案右側的靈墨。經過一個月來的練習,蘇浩操控精神力化作細絲,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
靈墨與精神力,有著特別的契合性。很快,靈墨就裹住了蘇浩的那一絲精神力,形成了一絲懸空的墨色線條。
就像是虛空中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提筆一樣,墨色線條輕盈地落在了獸皮上,翩然一划,一個墨色圓圈顯現而出。
這是「星環」,銘刻星文捲軸的第一步。蘇浩繪製的星環,還不算太標準,不過大體上也能過得去了。
星環畫成之後,接下來就是銘刻星符了。
蘇浩操控精神力,一旋一拐,一個古樸玄奧的符號就成型了。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星符……
「簡化的『淨霧』星文圖譜之中,第三個星符,靈墨配比要占整道星文的三分之一。第四個星符的靈墨,要占四分之一……」蘇浩早已將「淨霧星文」的圖譜,牢記在心。
別看淨霧星文的簡化版本,只有區區6個星符,可沒有星文圖譜的指導,僅憑著成品仿造,是很難成功的。
因為,在銘刻星文的時候,每一個星符的靈墨配比都十分講究,有的星符占的多,有的星符占的少。稍有偏差,最終的結果肯定是以失敗告終。
要知道,即便有著星文圖譜的指導,一般的銘文師在銘刻星文的時候,還是有著居高不下的失敗率。沒有星文圖譜的話,僅靠銘文師摸索,其成功率當然會更低了。
很快,蘇浩操控靈墨,把六個星符全部繪製成功。接下來,就只剩最後一步,也就是激活星文的步驟了。這一步,也是最關鍵的,成敗在此一舉。
啪。
蘇浩手指輕叩眉心,猛然加大了精神力的輸出。一道透明的精神力,沿著獸皮上的墨色圓環,流淌而出。
第一個星符亮起,第二個、第三個……都沒有問題。蘇浩的精神力,在流淌到第四個星符的時候,忽然一陣閃爍顫抖,就像即將熄滅的殘燭。
強撐著把第四個星符點亮,蘇浩的精神力終於無以為繼,在第五個星符之前「熄滅」了。
「啊……又失敗了。」蘇浩搖了搖頭,有些遺憾。
「公子的第三、第四個星符,在『繪製』的步驟上略顯滯澀,影響了整個星文的流暢度,因此在輸入精神力『激活』時,損耗了相當多的精神力才將其點亮,導致後繼乏力,」秦仲秋開始點評,他雖然失去了銘文師的能力,但眼光依舊老辣無比,「所以,公子還需要加強練習星符的繪製。在下次授課前,至少把19個星符,繪製一百遍,怎樣?」
「一百遍……」蘇浩臉色微苦,繪製星符,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算數的,要用精神力,全神貫注地描畫,才能收到成效。
粗粗一算,要完成一百遍的任務,哪怕廢寢忘食,也要四五天才能完成。而距離下一次授課,只有五天時間……問題是,蘇浩還要修煉星力呢。
「怎麼,公子有問題嗎?」
「沒問題,老師……」蘇浩咬了咬牙,下了決心完成。銘文之道對修煉的助益很大,既然上天給了自己銘文天賦,就一定要有所成就,才不枉費資質。
「嗯……」秦仲秋滿意地點頭,經過一個月的師生接觸,他對蘇浩這個學生,也是越來越滿意了。只要蘇浩答應下來的任務,一定會不打折扣地做到。
「公子也不必沮喪,這次點亮了四個星符,比起上次授課的嘗試,已經大有進步。說起來,我教過的學生,可沒有你這麼出色的……」
「老師還教過其他學生?聽您的口氣,似乎還不少呢。」蘇浩對秦仲秋的過往產生了一絲興趣。
秦仲秋自知失言,呵呵一笑便打住了:「以前的事,就不必再提了……公子,老夫先行告退。」
蘇浩沒有多問,起身送秦仲秋離開。
「小浩,課上完了?」蘇浩站在門口,遠遠看到了顏台,後者向他招手喊道。
「二叔。」蘇浩迎了上去。
「正要找你呢,」顏台笑呵呵地說道,「明天,又有兩支顏氏小宗要來銀泉堡拜訪。咱們銀泉堡的聲勢,越來越壯大了。」
「如果這兩支小宗,選擇了我們的陣營的話,十三支小宗裡面,支持銀泉堡的小宗就達到了九支。冬祭的時候,我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在新宗祠召開宗族大會,廢除顏氏山莊的本宗地位了。」蘇浩當然知道小宗投靠過來的意義所在。
「正是如此,」顏台很是興奮,「你準備一下,大哥的意思,明天要你出面相陪呢。」
「啊?我就不用去了吧?我又要修煉,又要學習銘文,哪裡騰得出時間招待那些遠房叔伯……」蘇浩一臉苦相。
「嘿,前兩次客人到來,你不在場也就算了,這次必須得到。要知道,這一回不僅是新拜訪的兩支小宗,原本站在我們這邊的七支小宗,也會過來的。顏氏宗族十宗聚會,大家都眼巴巴地想看到你這位明日之星,你還敢缺席?大哥不打斷你的腿才怪。」顏台哈哈笑道。
「那好吧……」蘇浩無奈之下,只能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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