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陌伸手攬她入懷,嘆了一口氣,「這麼多年,我念你,惱你,怨你,可終究不忍心傷你,看你滿心算計,步步為營卻從不珍惜自己,你可知道我有多氣?我氣你疏遠我,氣你躲著我,氣你心裡能裝下所有人卻偏偏裝不下一個南宮陌,氣你能和白墨談笑風生嬌憨任性,卻總是對我冷眼相對。一筆閣 www.yibige.com氣你能相信阿沉住進祁龍蒼,卻不願意要我半點好處,接受我半分好意。」
伊唇感受到南宮陌胸膛的溫暖,心裡有娟娟暖流划過,感覺所有的不如意都可以不計較,所有的委屈都可以咽下,只因她心心念念的人竟然也念著她,「南宮陌,我活不了了,怎麼辦?」
南宮陌摸了摸伊唇的頭,輕嘆一聲:「你如果死了,那我就會結婚,生子,對別人好,如此,你又怎麼辦呢?」
伊唇破涕而笑,雙手環住南宮陌的腰,抬頭眼眶通紅的看著面前的男人,笑著說道:「那我就投胎做你的女兒,受你一生庇護,好不好?」南宮陌點頭,眼眶泛紅,聲音沙啞說了一個字,好。
南宮陌低下頭,含住伊唇的嘴唇的時候,伊唇睜大眼睛,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拼了命想看清眼前這個男人的模樣,可是眼前一片氤氳模糊的厲害。靜靜地閉上眼睛,一滴淚順著臉頰滑下,用力回吻面前的男人。
有人說,人死了之後要行黃泉路,要走奈何橋,要過忘川河,要喝孟婆湯,那些愛過的人,那些無法放下的事,那些滾滾紅塵中數不清的悲歡離合都只會隨著「孟婆湯」的緩緩入喉,永遠凝固於走在奈何橋上那欲言又止、充盈淚水的黯然回眸間,化做縹緲雲煙,淡然散去。是一世匆匆的悔恨?是陰陽永隔的遺憾?還是揮刀斬袖的決別?……都已然不再重要了。因為在飲過這孟婆湯後,一切都已淡然。
可是伊唇不想喝孟婆湯,她怕忘了所有事,閻王爺隨意的大筆一揮她又不知道投胎去了哪裡。
南宮陌鬆開伊唇,用手握了握她的手很涼,嗔怪道:「出來為什麼不多穿件衣服?」
伊唇眉眼清淡,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道:「我想看看你會不會心疼,很多次在你面前故作堅強不在乎,就是故意想讓你心疼,可是每次你都視而不見。」
南宮陌笑的心酸,語氣無奈,「我怎麼能不心疼?可每一次看你作踐自己,我都氣的不想管你,心裡想著等你自己作死算了,可是每一次,都違背了自己的意願。」
「我生日那天,你為什麼不見我?」伊唇問道。
「沛兒說你不想見我,你又說了不再喜歡我了,我自然不會再去你面前討嫌棄。」
伊唇笑著把臉貼近南宮陌的胸膛,雙手收緊,聲音清淺:「不是我不想見你,而是害怕見你,怕你不待見我。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在暗中推波助瀾,我害怕你真的恨我入骨,而我卻除了對你冷言冷語再也做不了什麼?」
「落落,跟我回家吧,我護你現世安穩,許你韶華無憂。」南宮陌下巴抵在伊唇的頭頂,便隨著說話一下一下敲擊她的頭皮。
「斷怨離恨,各自為歡,始於歲月靜好,終於黃土白骨。」伊唇喃喃自語,輕聲呢喃,「現世安穩,韶華無憂。」南宮陌沒聽見她的話,伊唇在心裡默念:「南宮陌,伊唇何德何能,能得你青睞。」
晚上伊唇和南宮陌一同回祁龍蒼的時候,宮沫、南宮沛兒和白墨都還在,三人坐在客廳里憂心忡忡,看見伊唇走進來,身後跟著南宮陌,三人均是鬆了一口氣。白墨最先站起來,大步走到伊唇面前將她全身打量個遍才問道:「你沒事吧?」
伊唇淺笑,看著白墨擔憂的神色輕聲開口:「我沒事。白墨,你回臨江縣把,我沒事的,你不用在這裡守著我,你護了我這麼多年也該累了。蘇嘉是個好女孩,你總要有自己的生活。」
白墨露出他招牌式玩世不恭的笑容,撇了撇嘴一臉嫌棄:「搞得好像我多樂意留下來似的。」
「白墨」伊唇這一聲叫的百轉千回,似撒嬌又似無奈甚至還有點無語,「你在我心裡一直都很重要,所以,我只求你幸福。」
白墨受不了煽情,擺擺手,無所謂道:「我知道了,知道了。明天就走成了吧,我這就去收拾東西,要是沒有我在別人欺負你了,我看你怎麼辦?」白墨上了二樓去了客房,步履從容帶著慌亂,聲音隨意透著心酸。
伊唇望著二樓消失不見的身影,心裡湧上一抹悲傷,南宮陌上前一步伸手覆在伊唇的頭上揉了揉,「有舍才有得,他總要長大的。」
「他以前本來是個寡言少語、乖巧討喜、成績優異的小男生,可是為了想替我遮風擋雨,他硬生生變了性格,離經叛道,行事乖張,成了家長和老師口中的問題學生,不良少年。他就是用一雙拳頭,讓我在白水鎮活了下來。如此的情深義重,我卻回應不了半分,是我欠了白墨的。他護我白水鎮千多個日日夜夜,在南都市我便要護他毫髮無損。」
宮沫和南宮沛兒只聽出來了伊唇和白墨的感情深厚,南宮陌卻是聽出來了伊唇的解釋,解釋她為什麼三翻四次無所不用其極解決一件事情,解釋她為什麼可以跟白墨談笑風生,嬌憨任性;解釋她為什麼在瞿姨謀殺案上動手腳。
伊唇和白墨惺惺相惜,各自惦念,更像是親人一般的存在,無關風花雪月的愛情。
南宮沛兒臉上的神色沉了沉,眼神閃躲不敢去看伊唇的眼睛,許久才輕聲說道:「小四,對不起。」
伊唇訝異,臉上掛著淺笑,道:「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南宮沛兒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伊唇說對不起,或許是當初春街塘的事情,也或許是替自己父母說聲對不起,又或許是因為自己回來晚了,讓假冒的南宮沛兒夥同方落伊森,差點炸死她,又或許是為了她受了那麼多苦心生不安。
宮沫躊躇兩步,看著伊唇底氣不足的開口:「小四,對不起。」
伊唇笑意加深,「這三個字還是不要說了,不是所有的對不起都能換來沒關係,我既然選擇不計較了,那就是不計較了,你們不必要跟自己過不去。」
宮沫和南宮沛兒對視一眼,不在開口,伊唇轉頭衝著南宮陌說:「你把沛兒和小泡沫送回家吧。」說著不再看任何人,抬步上了二樓進入了房間。
半夜十二點,伊唇躺在床上毫無睡意,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總之就是感覺心裡滿滿的又好像空空的,南宮沛兒的性格大變,聽說在南宮家每天過的像了無生趣的木偶一般,宮沫自從上一次被宮少寒打過一巴掌之後,也是每天過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似乎每個人都是這樣,總是得經歷過一些什麼才能夠看清楚自己的處境如何,而人啊,總是懷著人之初性本善的道理,對每一個犯過錯的人給與機會,對每一次自己犯的錯找到合理的藉口,又偏偏總是把和自己無關的罪孽強加在自己身上,讓自己過得並不快樂。
她是如此,宮沫也是如此,南宮沛兒更是如此。
伊唇起身,走到陽台邊上拉開厚重的藕色窗簾,陽台上站著的那個人赫然給她嚇了一跳。她連忙扭了卡鎖,拉開落地窗,男人將手裡的半截菸頭丟在地上,用腳碾滅。
「南宮陌,你怎麼在這裡?」伊唇並沒有出去,今晚沒有風,她穿的單薄又不喜歡開空調,此刻渾身打了個寒顫,疑惑地望著陽台上站著的南宮陌。
南宮陌幾步進來將落地窗關好,又拉上窗簾,房間內頓時黑乎乎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只是包裹著伊唇的風衣上儘是冰涼還帶著淡淡的菸草味道,並不難聞。南宮陌下巴抵著她抬起的額頭,有些責怪道:「怎麼不開空調?」
「不是很冷,我就不開了。你不是送沛兒她們回去了嗎?怎麼又來了?還站在陽台上,我要是睡著了,你打算站一晚上嗎?」
南宮陌肯定不願意承認他來這裡的目的竟然是因為宮沫的一句玩笑話,回去的路上宮沫告訴他,白墨和伊唇他們可是睡過,祁龍蒼現在又只有他們兩個人,指不定今晚就要促膝長談了。
南宮陌不回答,伊唇突然笑出聲,在寂靜的黑夜裡異常清晰,南宮陌蹙了眉,詢問道:「你笑什麼?
伊唇貼近南宮陌的身子,調笑問道:「你是不是怕我一聲不吭的跟白墨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反正我也是個活死人,就算跑了你們報警都找不到我。」
「誰說你是活死人了?」南宮陌輕嗤,有些不高興。
「連個身份都沒有,不是活死人是什麼?」伊唇沒好氣的撇了嘴,「是不是小泡沫跟你說了什麼你才跑過來的?」
「沒有。」南宮陌矢口否認,脫口而出的話快的他自己都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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