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之深,如大澤之水,鯤鵬泳於其中,不覺其!當然這句話也太過誇大其詞!不過這王宮深牆,波雲詭譎倒也可以從此窺見一斑!
楚立郢都,追根溯源也有了數百年歷史,一代代楚君雄才大略,攻城拔寨,立下不世功勳,方才有如今這泱泱大楚!楚地之廣為天下諸侯之最!而今天下群龍無首,所以這楚國越來越有執牛耳之態勢!雖然現在蓋棺定論還言之尚早,但是楚國國力之強絕非是而已!
若這郢都之內,誰家的門牆最高,除了楚王宮,便要數這當國之相李弼的相府了,再次之才是一干尚書之流!九門提督也在此列!
雖然只是一個的提督,可是這職位卻不是誰想做就能做的,身此位,掌九門,便是掌握這楚都的門戶,九門失則為楚國亡!如此而言,足見九門提督其位其權之重!
九門提督之名為劉遠山,有子劉虞美!劉府踞城東,其氣派也足以當起這九門提督的高位重權!在郢都之內也是極為顯赫的存在,要知道既然能當此職者,必然是深受君王之信任!常人又豈敢得罪分毫,一些達官顯貴,職位遠比他高的都要禮讓三分!不怕蛇吞象,就怕這蛇在背後使絆子,下冷口,擔負楚王安危這樣敏感的職位,隨意在君王面前提上一句,就是平步青雲亦或者抄家滅族的結果!
所以劉家勢大,明面上也就一般,可是暗地卻是郢都的半邊兒天!這話的一也不過分,但是沒人會講這話擺上檯面明出來!因為這話私下叫讚譽,明里叫捧殺是為誅心之言!可以權勢滔天但是不能功高蓋主!
劉府後院兒,是劉虞美的天下,生殺予奪全憑他一人心意!他歪在虎皮太師椅子上,慵懶憊怠,他從來都是以郢都最大的紈絝來要求自己,也是按照最大的紈絝行事!誰叫他有個好爹!別人罵他,他從來不在意,因為他知道這是別人在嫉妒他,嫉妒他的家室,嫉妒他有個別人都想要的爹!
他可不管做了壞事之後的事,那不是他該管的,自有人會為他擦屁股。一般根本不用他爹親自出面,別人就已經處理好了,這明辦事的人有眼力勁兒,當賞!這是人情,可是他才不管欠了多少人情,他欠下再多,也不用他來還!
而且要他還也沒辦法還啊,要他為非作歹,要他欺男霸女他在行!可是讓他做好事那可就真的為難他了!簡直就是強人所難!劉虞美從來就是以心狠手辣著稱,雖然剛過弱冠之年,但是其手段聞之莫不膽寒,人送諢號楚狂人!
此狂人是真狂,就連王子皇孫都不敢撼其攖鋒,而且那些人他也不放在眼裡,他還打心眼兒里瞧不起他們,心狠手辣,欺男霸女不如他,就連吃喝嫖賭都不如他,簡直是白生一副皮囊。只會吃飯拉屎放屁,簡直是楚國的恥辱,有甚者他還自誇,生子當如楚狂人!他這半輩子別的沒學,可是他五歲執劍,六歲就會殺人,文學是狗屁不通,勉強會寫個名字!還有他爹的名字!
吟詩弄月太難為他了,但是他卻在加冠之年寫了首詩。流傳甚廣,只記得其中兩句叫「吃喝嫖賭西良駒,楚郢狂徒好殺人!」這詩雖是狗屁不通,不過用來形容他自己卻是真的貼切。他是一匹西楚狂駒,性情暴躁,殺人不眨眼!
「丁香!我要吃櫻桃怎麼辦?」閉目養神的劉虞美突然睜眼,睜眼之後便開口,開口就是一句無理取鬧的話!他眼前放著一隻獸籠,籠身是嬰兒手臂粗的精鐵打造!形成隔柵,但是此時外被黑布,裡面到底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亦或者什麼也沒有!劉虞美好養猛獸,喜歡看凶獸廝殺進食!而且他豢養這東西從來只用活物,雞鴨兔羊,或者是人!
每年被他投進獸籠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別人都人如其名,他的為人和自己名字那還真的扯不上半關係,倒是曾有一位大儒曾觀其名後言,此名用於女子,便是虞美純良,用於男兒便是兇殘無道!他就偏愛干喪盡天良的事兒,而最讓他興奮的事兒莫過於將活人投進幾天不投食的獸籠之中!那種聲嘶力竭,那種絕望殘忍,那種野獸的咆哮,還有鮮血淋漓,會讓他渾身興奮到戰慄!
丁香是新來的丫頭,幾乎做他的丫頭都沒有長命的,活得最短的也不過就是兩三天而已,下場莫不是被投進獸籠,就是明知必死不如自殺,便義無反顧投進枯井的!投井姑且還能留個全屍,總比那被野獸撕咬得骨頭都不剩要好的多!
「少爺!這天氣越來越冷!眼看北方都是天寒地凍了,哪裡還能尋得到櫻桃這東西!」丁香早已伏跪於地,身上冷汗淋漓,關於這個混世魔王的傳聞她不是沒聽過,可是家裡需要錢,所以逼不得已才來做這個避之如蛇蠍的貼身丫頭!甚至和眼前這位相比,蛇蠍之流也是大善之輩!蛇蠍叮咬中了毒,九死一生但生機還是有的,可要是惹怒了劉狂人,那就是必死無疑,屍骨不存!
「嗯?」劉虞美輕掀眼皮,「你抬起頭來再一遍?」
丁香早已面如死灰,看來今日是難逃此劫了,今日本來只是陪少爺看看北方朋友新獻的寵物!卻不料這姓劉的盯著沒掀布罩的鐵籠看了半個時辰,就提出這無理要求。這完全是沒辦法達成的事情,依照這個奪命太歲的性格絕對會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可憐家裡已經七老八十的父母以後便失去了依仗,沒人供養,也沒人送終了!可惜自家也沒個男丁,要是自己死了也就沒了樑柱,天也就塌了!
不過她還是壯著膽子抬起頭來,不聽話只會進獸籠,聽話或許還有一絲生機!於是她抬起頭來,看著那虎背熊腰,濃眉大眼的劉虞美,將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她實在是想不通,這樣長相的劉虞美不是一個正氣浩然,鐵骨錚錚的好漢也就罷了,反而是個陰損狡詐,心狠手辣的主兒,實在是有違常理!她沒進府之前聽見他的名字,聽聞他的作為,心中便暗自推測這劉虞美一定是一個陰柔狠戾,薄唇鳳眼,身體清瘦的公子哥兒,一如郢都內其他那些公子王孫一般的紈絝模樣。
只是這真正見到,方知與已所思甚遠,初看便是極富陽剛之氣,甚至有軍人所獨有的鐵血氣息,濃眉闊臉與那位手握重權的九門提督劉遠山極為相似,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她只能,果然是親生的。只是一個忠心耿耿,公正廉潔的父親卻有一個性格截然相反的兒子!她本是不信傳言的,以為外界所傳,此人兇殘的名聲不過是捏造的罷了,但是當她親眼看見劉虞美將活人丟進獸籠後,便再也不敢懷疑了!
劉虞美看著眼前的丁香恐懼得重複剛才的話語,面無表情,仿佛再看一個死人,或許在想正好這獸籠里的猛獸還沒有餵食,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便將這水靈靈的妮子扔進去,不知道會不會很好看,恐怕一定一場視覺盛宴!野獸的利齒撕開皮肉的聲音,咬碎骨頭的聲音,野獸歡快的嗚咽聲,人之將死的哭泣咒罵聲,無不是天籟之音!
「你不怕我?」劉虞美突然咧開嘴角笑起來,粗看憨厚痴傻,再看陰險毒辣!
丁香身體一顫,頭如搗蒜,「怕!可是少爺要殺我,我怕也沒用!」
「好!我看你還挺聰明的!你可知道上一個敢忤逆我的人是怎麼死的麼?」劉虞美笑意不減,漸漸那張正氣凜然稜角分明的臉變得猙獰!
丁香強行鎮定,儘量不去看那張可怕的臉,卻是掩飾不住身體的戰慄!她知道此時她比進虎穴還要危險,因為眼前就有一個將虎狼豺豹當寵物豢養的男人!
「不知道!」聲音也在顫抖,仿佛靈魂都要出竅,要離體而去!「是……是怎麼死的?」她聰明的用了一個疑問的語氣,其實她一直想著結束對話最好,可是她此時想著多問一個問題,或許可以讓自己多活回答一個問題的時間。她已經將生命用一分一秒來計算了!
「唔!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兒了!他就是因為錯了一句話,我便將他用石碾子生生碾成了肉糜!」劉虞美陷入回憶,如同回憶某個美人兒美妙的**,臉上儘是痴迷之色,美不可方,也不能自拔!
丁香渾身劇烈的顫抖,一切掩飾化作無形,在這個男人面前,無論你怎麼掩飾,掩飾的再好,他也有辦法將你打回原形!她跌坐在自己的腳後跟上,目光變得無比恐懼,卻又漸漸化為痴呆!
「怎麼?這就怕了?這個可不算最慘的一個,還有更有意思的呢!」劉虞美喜歡看著別人恐懼的表情,此時他就很是高興,「你要不要聽?」
丁香木然的搖了搖頭,身上似是突然沒了些許生氣!
「哎!沒意思!還沒開始就嚇成這樣子,不過你還算不錯,至少到現在還沒求饒,所以本少今天高興,就不殺你了!」
丁香一愣,突然回過神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殺人吮血的太歲竟然會放過自己,簡直是聞所未聞!難以置信,實在是難以置信!
劉虞美根本不再去看她一眼,對著站在遠處的一個廝揮揮手!
「揭開!讓爺看看這隻蟲長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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