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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無憂看了看師無星,摸著肚子道:「國師,我肚子餓了!」
師無星從懷裡掏出一個餅子遞給他,他瞪大眼睛回看著師無星。
兩人大眼瞪小眼。
沐無憂拿著餅子咬了一口後扁著嘴道:「國師,我還不到三歲,這餅子太硬了,我咬不動!」
師無星:「……」
他因為感知不到溫度,對口腹之慾一向不太在乎,只要能填飽肚就行。
他從來沒真正帶過孩子,不知道像沐無憂這麼大的孩子能吃什麼。
他看著沐無憂咬出來的兩排小小的牙印,他的心情有一時間有些複雜。
他想了想後問:「那你能吃什麼?」
沐無憂回答:「我能吃的東西可多了,熱熱的牛奶、羊奶、各種小點心,還有燉得軟爛的肉肉,我都喜歡。」
師無星:「……」
這些東西他聽得腦袋就疼。
他平時對吃的東西從來都不上心,只要能吃就行,至於那些東西是什麼的口感和味道,他真不知道。
師無星看著他,他回看著師無星,一雙大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可愛的不要不要的。
就算師無星對小孩子無感,對上如此天真可愛的臉,清澈期盼的眼,溫軟糯糯的聲音,也有些頂不住。
他深吸一口氣後道:「你等一下,我去想想辦法。」
沐無憂乖巧地道:「好,我等國師回來。」
他說完伸手摸了摸肚子,一雙眼睛裡滿是期待。
師無星實在是沒有辦法拒絕這樣的眼神,轉身出去給沐無憂找吃的。
沐無憂在他離開之後,依舊乖巧地坐在那裡。
沒一會,師無星又折了回來:「我忘記拿銀子了。」
他說完取了銀子又走了出去。
沐無憂對他比了個心:「國師快點回來,無憂肚肚餓餓!」
師無星看到他這麼乖巧的樣子,唇角微微上揚,輕點了一下頭:「我會儘快回來。」
沐無憂乖巧地道:「嗯嗯!」
師無星看到他這副乖巧的樣子心裡軟得不行,輕聲道:「好。」
沐無憂靜靜地坐在那裡,他聽到師無星的腳步聲走遠。
他又等了一會,確定師無星真的離開後,她立即飛快地起身,想要湊到窗台上看看外面的情景。
結果他的個子太矮,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的風景。
他想了想,找來一把小凳子踮在腳下,伸長了脖子往外看。
窗外是完全陌生的風景,沐無憂來京城之後就沒有離開過王府,這裡所有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陌生的。
他就算是看到外面的風景,也不知道這是在哪裡。
他吸了吸鼻子,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原本想要弄清楚自己在哪裡,然後看看能不能伺機逃走。
眼下看來,他就算是成功逃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根本就不可能回到王府。
沐無憂很憂傷。
他把小凳子搬回原位,用胖乎乎的小手托著腮,這一次是真的感覺到餓了。
師無星這一去就是大半個時辰,他回來後,小孩兒己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師無星伸手將他拍醒,他醒來睜大眼睛看了師無星一眼,就扁著嘴巴哭了起來:「娘親,我要娘親!」
師無星:「!!!!!!」
他聽到沐無憂一哭,整個人都有點慌,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哄小孩兒。
他忙伸手把沐無憂抱在懷裡,溫聲道:「無憂別哭,我給你帶好吃的回來了。」
沐無憂睜著一雙眼汪汪的眼睛看著他,一張小臉滿是委屈,看著師無星的心都要軟化了。
他溫聲道:「你肚子不是餓了嗎?我們先吃點東西。」
沐無憂吸了吸鼻子,問他:「我想娘親了,你什麼時候能把娘親接過來?」
這個問題師無星覺得不太好回答,便道:「再過幾日吧!」
沐無憂伸出小手道:「你說話要算話啊,我們拉勾。」
師無星愣了一下,沐無憂己經拿他肉乎乎的手指去勾師無星的手指了。
溫熱細軟的感覺自他的指尖傳來,他整個人都愣在那裡,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沐無憂。
沐無憂見他這樣看過來便問:「怎麼了?」
師無星的聲音微微有些發抖:「沒事,你先吃,我出去一下。」
他說完扭頭大步走了出去,沐無憂有些不解地看著他,總覺得他此時的背影像是落荒而逃一樣。
沐無憂一頭霧水,表示他完全不能理解。
他方才在師無星的面前哭其實是想看看師無星的反應以及容忍度:
他哭的時候師無星雖然溫聲哄他,但是卻沒疾言厲色地阻止他,就表示師無星不怕他的哭聲傳出去。
這也就意味著這裡要麼西周無人,要麼他用什麼方法阻止聲音的傳播。
沐無憂現在不太確定是哪個原因,但是他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哭鬧聲外面人聽不到,是沒有用的。
所以他以後不用浪費時間和精力去哭鬧了。
他吸了吸鼻子,這一次試探又失敗了。
他抱著師無星帶回來的羊乳一口氣喝光,嘴唇上沾了一圈「白鬍子」。
他心裡鬱悶,又拿起點心咬了一大口。
他是真的餓了,不管了,先吃飽了再說。
師無星出去之後並沒有走遠,他呆呆地看著他的那根被沐無憂碰過的手指。
暗影走過來問:「道子,怎麼了?」
師無星輕聲道:「暗影,我是不是己經壞得沒救了?」
暗影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問,便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師無星閉著眼睛道:「我近來做的事情,說到底都是因為我的不甘心。」
「我從方外墜入了凡塵,求的不過是些許的溫暖。」
「我曾以為,這樣的溫暖這天底下只有她一人能給我。」
「可是如今我卻在一個三歲的稚童身上,也感覺到了這樣的溫暖。」
「我就在想,暗影,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
暗影聽到他的這番話有些心疼地道:「道子,這些事情哪裡能怪你?」
「人活在這個世上,又怎麼可能做到真正的無欲無求?」
「我之前總覺得你遠離這塵世,總有一天會因為孤獨而做出傻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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