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太過?」老者這次真的鄭重起來了,這個姓徐的修士,必定有過人之處,或者說,讓對方忌憚的地方。他是第一次見到針對背叛的修士,犯大罪的修士,才有資格登上的卡片,首次通緝了練氣修士!
「驚訝吧……」男子的聲音帶著一抹乾澀:「本座同樣驚訝,五十年了……王不識上過這張卡片,那是因為築基丹,朱紅雪剛上過這張卡片,那是因為天道血案,幾千條人命……現在,第一次有練氣期修士上了這張卡片。」
「不過,這份黑殺令只有你一個人有,畢竟,金丹修士,和你我的身份對練氣修士出手,已經違反了『修行反托拉斯法。』當心……省修行法院那些築基的巨頭們。可不是修行世家或者勢力出來的人。他們可都是華夏政府從小培養的真正精英,千萬人挑一,才有這二十大修行高院執法官。更別提華夏最高法院的院長副院長……這可是兩大金丹真人……即便以師尊一國之尊,也不敢,也不能聲張。」
「除了華夏政府,他們誰都不買賬。千刃,你決不能自己出手,一旦被他們抓到,元老會都幫不了你。你的前途,就得毀在這裡。」男子再次提醒:「作為華夏政府的耳目,他們的目光,可從未有一絲放鬆過修行界……」
他嘆了口氣:「屆時,就算你抓住了那個姓徐的,浮雲真人也不敢收你。」
老者一言不發,許久才淡然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男子的聲音沉默了數秒:「你……自己把握,即便要親自動手,也決不能被修行法院那些執法機器抓住……你應該懂浮雲真人的決心。」
「死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老者目光如刀:「很好,那麼,等著吧……就算他只剩一顆人頭,本座也勢必履行。」
………………………………………………
屋外的空氣非常清新,這才讓剛走出地下的徐陽逸感覺到屋子裡空氣的沉悶。地下室門口放著一張日曆,他不經意地看了看,笑了:「竟然已經過了一個月了嗎?」
徑直走到了五樓,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面發出的輕微「喝!喝!」聲。他推開門一看,一群十一二歲的孩子,大約一二十個,正在一招一式地聯繫著太極。
孩子在練習,按道理,周婷婷應該在指導的,然而她並沒在。反而站在屋子盡頭,和一位大約十七八歲,全身名牌的男孩談著什麼。
有些眼熟。
徐陽逸看了足足三秒,冷笑著走了過去。
「先生,你收購我這裡不合適……真的!我們周家,好歹在你來之前,你隨便問!在白縣也是前三的家族!我父母就出去一趟,你就要收購我們武館?」周婷婷臉紅脖子粗,絲毫不像個女孩:「收購就算了!你竟然才給一百萬?侮辱我!?」
「呵呵,要不是看上你們地下的靈穴,本少願意收購你這破爛地方?一百萬還不夠?你當你那是a級靈穴?要你是a級,本少立刻給你搞出上億來!」男生揮舞著手裡的支票,挑釁似地在周婷婷面前悠然揮來揮去,有些不耐煩地說:「最多一百二十萬,不賣就算了,你當本少找不到修煉的地方?」
周婷婷的目光不爭氣地隨著支票飄來飄去。咬了咬牙:「一百五十萬!」
少年打了個哈欠:「一百二十萬!」
「一百四十五萬!」
「一百二十五萬!」
「一百三十萬!」
少年嫌棄地將支票收回了褲兜,正要走,剛轉身,忽然釘子一樣站在了原地。
徐陽逸,正帶著一絲微笑朝他走了過來。
「得……得……」少年的牙齒,抽風一樣打顫了起來。他做夢都想不到!怎麼自己跑到這裡了,還能遇到這個怪物?!
「你……你,你,你別過來!」他失控地發出了一聲尖叫,竟然躲到了周婷婷身後,引來所有小孩疑惑的目光。聲音都在發飄:「你,你怎麼可能在這兒?!怎麼可能!」
徐陽逸走到他面前,笑著提了提已經有些髒的校服,勾了勾手指。
「上次,不是問我怎麼沒問你的名字嗎?」
「來,告訴我,你叫什麼?」
同樣的話語,少年臉完全都白了。
他身體中風一樣顫抖,牙齒都在「得得」作響,就在這個時候,站在他身前的周婷婷無聲地讓開了,識時務地笑道:「先生,我去為兩位倒杯茶,兩位慢慢聊。」
徐陽逸悠閒地坐到了椅子上,招了招手:「怎麼?不認識我了?」
「認識……」少年喉嚨仿佛含了個核桃,膈得他生痛。
怎麼能不認識?
當初差點要了他命的男人,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您……怎麼會……」
「怎麼會在這裡?」徐陽逸有些口渴,正好周婷婷端過兩杯不冷不熱的茶過來,他笑著接過去一杯,目中閃過毫不掩飾的殺意:「這裡哪有安靜一些的地方?」
它,正是那隻從三水市偉業集團逃走的獨角蟾蜍!
周婷婷抿了抿嘴唇,就算是她,都感覺到了些什麼,垂下頭低聲道:「您需要多安靜?」
「安靜到……」徐陽逸微笑著放下茶杯,發出「咯噔」一聲輕響:「他叫出來沒人會聽到的地步。」
「撲通!」他的聲音不算大,也不算小,下一秒,少年整個人都跪在了地上,四肢著地,頭根本不敢抬起,顫聲道:「饒,饒命……饒我一命……」
周婷婷愕然地站在原地。
她是個小姑娘。
她是個只能從網上接觸這個真實的世界的小姑娘。
她是個沒有走出過白縣的小女孩。
她根本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斬妖者。
這一刻,她都情不自禁地感覺身體發冷。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和面前這個男人,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對方,是真正的孤狼。而她,只是披著狼皮的綿羊。
「您……」她嘴唇抖了抖,無比複雜地看著徐陽逸,又看向跪在地上渾身發抖的少年,低聲道:「沒,沒必要打打殺殺吧……他,他也是剛搬過來兩年……」
徐陽逸捧著茶杯,對於這種殘存的天真,他不知道是該嗤之以鼻,還是該誇獎對方保留了這份純真。
她不知道,自己當初怎樣殺死那隻連殺數人的癲狂症。
她更不知道,天道豐邑市分舵下面七千人的屍山血海,都是因為一妖之欲。
他只是用目光,淡然地,仿佛看一樣貨物那般,不帶絲毫感情地掃過少年的全身。
銳利如刀。
「我,我可以做您的妖寵!」少年仿佛猶豫了很久,死死咬了咬牙:「我,我願意您進入我的氣海,留下獨屬於您的烙印……」
「嗤……」徐陽逸的手捏過對方的下巴,神色不動地將對方驚恐的臉拉近距離自己只有十公分的地方,冷笑道:「我的命,就值你一個烙印?」
隨手一揮,對方不敢抬頭,徐陽逸淡淡地說:「從你隱瞞那是癲狂症的時候,你就死有餘辜。」
他揮了揮手,割斷了周圍一米所有的聲音。
純真,就讓它保持著好了。
少年面前,已經濕了一灘,那是全身如同泉水一般冒出的冷汗,聽到這句話後,面如死灰。
怎麼會在這裡?
自己從三水市逃了兩千二百多公里!從西到東北!兩年後,竟然還能遇到他!
癲狂症被他殺了……然後他畢業在豐邑市!天知道他看到朱紅雪大鬧豐邑分舵的時候,舒的那一口氣有多長。
一定死了……
那可是朱紅雪!天妖榜第九!那個刑偵組隊長不可能不死!
然而……
對方現在仍然站在自己面前!
「但是。」
「刷!」少年猛然抬起頭來,周婷婷嚇得倒退了一步,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
皮相還算不錯的少年,此刻臉上的肌肉活了一樣不停股東,一顆一顆密密麻麻疙疙瘩瘩的東西,在臉上不斷浮現出又隱藏下去。眼睛有些發紅,額頭突出,嘴裡,眼睛裡,都不由自主地流出一些淡黃色的分泌物。
竟然被嚇得差點現了妖形?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驚恐莫名地看了一眼徐陽逸,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這個人……到底是誰?
「證明你的價值。」徐陽逸輕輕撫動著茶杯蓋,仿佛平淡,卻讓少年身體發寒地看著他:「我不殺你的價值。」
不等對方答話,他笑了笑,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幽幽說道:「我能從朱紅雪手下活下來。你猜猜,我有多恨妖族?」
「你只有三秒。」
生死攸關!少年幾乎想都沒想,立刻紅著眼睛說道:「我有一項秘法,體內自成空間!」
「三。」徐陽逸拿起了火機,輕輕在桌子上劃拉著,眼皮都沒抬。
少年汗出如漿:「我有一千萬的存款!活期!我一分不取!同時我願意成為您的妖獸!」
「二。」徐陽逸抬起了眼睛,輕輕摁下火機的打火鍵,「達……達」的聲音,如同死神的喪鐘。
「你!你不能這樣做……」少年的聲音都發抖了,七竅的淡黃色液體根本不受控制地湧出:「我,我幾乎沒觸犯過什麼修行法律!」
「一。」
「我體內有一片凝露草原!!!」
當少年尖叫著嘶吼出這句話的時候,仿佛卸去了渾身的力量,蛤蟆一樣癱軟在了地上。
徐陽逸嘴角浮現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
有些東西,那是天分,與生俱來。比如,如何逼迫對方真正低頭。
這,就是他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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