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末日 第四百六十一章 飲血而狂
「又怎麼了？」柳璃微微皺起眉頭，順著肖藍的手指將目光投向索菲婭一人製造的屠宰場。天空中血色未散，染上了鮮紅色澤的白羽紛揚而落，就像正下著一場瓢潑大雨。然而悽厲的慘叫聲卻突然變弱，只剩下猩紅聖祈一人的怒吼聲依舊響亮。
柳璃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地叫道：「英靈的保有技能失效了？這，這怎麼可能！」她的文科老師是上白澤慧音，武科師傅是一眾光輝神聖天使以及王座女武神風音日和，論及知識儲備的話世上少有人能與她匹敵。我們甚至可以斷言，她所確定的便是事實。
沒錯，索菲婭的保有技能「猩紅聖祈」已經失效。
在「猩紅聖祈」面前，所有偽神及其信徒全屬性下降四階，索菲婭自身全屬性提升四階，這種削弱與增強甚至比神聖天使的種族能力更加可怕。簡單來說，此時的索菲婭是個除了幸運B以外剩餘屬性包括寶具在內全部A+以上的BUG，而她敵人的屬性則全部從比她弱上兩三階變成了弱上十幾階。如果說以前的她們還有一戰的實力，那現在的鳥人完全就是待宰的豬羊。
可惜，一直在生效的「猩紅聖祈」不知為何忽然失效，瞬間便讓實力對比回歸到了起點。
面對這種詭異的情境，柳璃不得不深吸口氣強壓下心頭的不詳預感，嚴肅地對肖藍說道：「大師，情況有點不對勁，你先回術式核心裡去。」
肖藍從善如流，走了兩步後卻還是忍不住回頭問道：「那你們呢？」
「我們？」柳璃握緊拳頭，眼眸翠痕綻放如火，「當然是去幫忙。螺旋的教條中可沒有讓同伴孤身奮戰的條款，從脫出螺旋城塞的那刻起我們的螺旋就已經合二為一！」
七彩的羽翼反射著陽光，流轉的光華中漸漸染上了翠綠的色澤。
「最近一直都是戰鬥向的大出風頭，也是時候讓敵人見識下我們法術向的螺旋力爆發了！」
潔白的光圈微微旋轉，絲絲綠芒悄然迸發。火焰轟然升騰而起。蓬勃戰意衝破軀體的束縛直入雲霄。天空中的雲朵盪出一片波紋，接著化為片片碎絮散向四方。
隱刻於大地之上的線條緩緩浮現，道道翠綠的光華在其中流轉不休，映得四周一片綠瑩瑩的。柳璃挺身立於陣中。仿佛一位手掌生殺大權的君王般凜然不可侵犯。
「奏者。」尼祿踱步前行，掌中奇形長劍原初之火暗紅涌動，「前方是朕的戰場，以前是，現在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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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婭一劍將迎面衝來的有翼族鳥人遠遠劈飛。龐然巨力震得對方險些握不住兵器。然而對方只是晃了晃手便再次沖了上來，眼中全是興奮之色。四周血海怒卷，怨靈嘶嚎不休，悍不畏死地衝擊著敵人的防線，卻無法像剛剛似地無為而不利。或者說，被屠殺的一方反而變成了怨靈這邊。
「怎麼會這樣！」索菲婭有些茫然地看向聖劍，滴血未沾的劍鋒光可鑑人。無論是武器還是自身體內的鮮血聖光都毫無變化，那敵人究竟是如何突然提升了數個強度的？
遠程操縱的聖歌？不對，不管是古籍還是傳說中都沒有相似的記載，教廷那邊不可能突然弄出這麼離譜的東西。偽神弄出的神跡？也不對。憑自己通神過那麼多次的經驗來看這裡甚至沒有被偽神的目光所注視，更別提神跡了。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
與索菲婭一樣茫然的還有那群有翼族鳥人，不過不解歸不解，戰場情勢瞬間逆轉她們還是明白的。米迦勒在天堂中戰鬥了不知多久，如何能放過如此一雪前恥的良機。剛剛那個該上火刑架的傢伙竟然讓她生出叛逃向地獄的想法，不親手把她大卸八塊如何保住自己在天堂超然的地位！
「穩住陣線，左翼右翼壓上！」米迦勒意氣風發的發號施令，釘死過耶穌一次的十字架舉得十里外都能看見。
索菲婭搖搖頭，握緊雙劍迎敵而上。
一定是自己吟誦聖劍真名的次數不夠，還發揮不出楚原聖劍的威力。那個出現在自己記憶里的天使手持聖劍掀起血雨腥風的英姿只要看過一眼就不會忘記。在她手裡的雙劍簡直可以一劍戮神。既然她能做到，我也一定可以！
「聖劍.楚原的血腥屠戮！」
隨著少女聲音落下，左手聖劍再次爆發出一陣血色聖芒，圍聚著她的血海猛地捲起滔天血浪。怨靈們興奮地大聲嘶嚎著。瘋狂地湧向有翼族陣地。
「不要慌，穩住陣線！」米迦勒小小吃了一驚，身子微不可查地向後退了退，大有情勢不妙轉身就跑的架勢。不過她轉眼就鬆了口氣，眼前的怨靈再怎麼瘋狂還是那麼弱，根本構不成威脅。
索菲婭緊咬著嘴唇。不甘心地再次吟誦真名。可惜不管她在吟誦幾次都沒用，血腥屠戮製造的血海和怨靈還是和剛才一樣。不僅如此，隨著時間推移，怨靈們的陣地正在被有翼族逐步蠶食，一點點向著己方推進。
「聖劍.楚原的瘋狂舞蹈！」
右手聖劍輕輕顫動，帶著她的身體沖向敵陣。劍光划過道道玄奧的軌跡，帶起片片血雨。
舉劍格擋？完全是白費力氣，那平平無奇的長劍總會從死角掠過要害，甫一接觸便能帶走一條生命。
「沒錯，就是這樣！」索菲婭眼中血光縈繞，興奮地殺意化作臉上猙獰的笑容。然而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這次真名吟誦的效果便消失的一乾二淨，只留下一具疲憊的身體。
「呼，呼，為什麼這麼累？」少女喘著粗氣，握劍的手都在輕輕顫抖。她記憶中的那個天使可從沒累過，明明應該越殺越精神才對。
「沒關係，我還能支撐！再來，再來！」
「聖劍.楚原的瘋狂舞蹈！」
長劍沉默地帶著少女縱情殺戮，鮮血划過劍鋒的觸感無比清晰，仿佛劍就是她手臂的延伸。每一劍下去必定會帶走一條生命。那種出劍必中中劍必死的快感像是毒品似地能讓人上癮。可惜這次真名效果比上次持續時間還短，只殺了區區不到百人便宣告結束。
「呼，呼，呼。繼續，繼續！」
真名效果持續的時間越來越短，而少女卻渾然不覺。鮮血的腥氣瀰漫四周，復仇的狂喜充斥心間，殺戮的快感盈滿腦海。此時的索菲婭就像一台只知殺戮的機器般舞動雙劍，渾不顧早已透支的體力。
借著索菲婭的手，她記憶中的那個天使正在逐漸重現於世間。
遠處的米迦勒咽了口口水，暗自慶幸著。幸虧那個叛徒正在無謂的消耗體力，不然自己說不定真要叛逃路西法那邊了。現在麼……哼哼，反正她殺的都是炮灰，隨便找些信徒的靈魂往天使池裡一扔就是。
「一個真正的天使啊……只要解析了她的秘密，我還有必要看那三個老頭的臉色嗎？是時候找個退路了。」見局勢大好，米迦勒不由在心中暗忖道。
發了狠的米迦勒再也夠不上嫡系部隊的傷亡，冷酷地命令自己的部下向前推進。有翼族鳥人心中苦不堪言。但他們也沒辦法，在手持神器刑具的長官面前他們根本不可能操縱得了身體。之前米迦勒沒下死命令是為了保存實力好在路西法面前多爭取一點優勢，但現在……她怎麼可能抵擋住真正天使的誘惑？
索菲婭雙目赤紅，感覺身體上像是壓著一座高山似地。十二支染滿鮮血的羽翼麻木地扇動，勉勉強強保持著在空中的懸浮，而她本人甚至連提劍的力氣都沒有了。
即使如此，她依然顫抖著吟誦了天使武裝的真名。
「聖……劍.楚原的瘋狂舞蹈！」
最虔誠的信仰在欺騙面前化作了最深沉的仇恨，深入骨髓的信念滋潤著響徹靈魂的憎惡。那個將傳播天主榮光視作一切的白銀聖祈已經不復存在，還活著的只有一具名為「索菲婭.泰勒」的身軀。
沒有理智，沒有思想。沒有未來，只有復仇的……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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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不對啊，柳璃。」肖藍望著天空，目光中滿是擔憂之色。「你們天使會不會因為脫力而死？」
柳璃點點頭，道：「當然，天使又不是機器，何況機器也有過度使用後報廢的情況。」
「那怎麼辦？干看著索菲婭活生生把自己累死？」肖藍皺眉道。
柳璃眯起雙眼，綠色的翠焰在眼角跳動：「她也是注入過螺旋種子的戰士，這麼好的覺醒時機可不能浪費了……」
肖藍大為不滿。惡狠狠地打斷她道：「喂！你剛剛不是還說什麼螺旋的教條里沒有拋棄戰友的條款嗎？怎麼現在就讓人家自生自滅了！」
柳璃嘴角彎起一絲弧度，往常軟弱的面貌此刻消失無蹤，只有狂熱。在超紅蓮團待得越久就越會被原始的螺旋感染，每個人所欠缺的僅僅只是一個契機。
爆發的契機。
柳璃的個性早已在風音日和與一眾天使潛移默化的調教下發生改變，那群天使可是最擅長在不改變一個人內質的前提下修正對方的思想了，她們訓練過的新兵比柳璃這輩子見過的人都多。
「拋棄戰友？我們從不會拋棄戰友，不管對手是誰！」
「那……」
「肖藍，現在還不到真正幫助她的時機。她還沒撞得頭破血流呢，怎麼會聽進我說的話。嘖，把楚原的劍用得這麼順溜，她果然把我的忠告都當耳旁風了。」柳璃不滿的咂咂嘴。
「啊？」
「血腥神聖天使的族長楚原說過，她所渴求的每一滴鮮血都是發誓要保護對象的希望。可你看看，那傢伙是個什麼狀態？為了自己的愉悅一陣瘋砍，有哪點符合她們一族的宗旨了？怪不得能把楚原的劍越用越順，她現在根本聽不到自己那套天使武裝的聲音。」
「……什麼意思？」肖藍一陣茫然，這是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設定。
「嘛，聽不懂也沒關係，以後再解釋給你聽。現在麼，陪我一起等給她腦袋一棒的時機……誒？！」(未完待續。)
PS： （大年初一開始詐屍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