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通緝 第三百六十七章 美好的遠景暢想

    「……國王陛下，為了避免士兵們上了戰場情緒緊張，手柄搖動速度過快引起子彈卡殼故障，我們的工程師特地設計了這個蝸殼系統，裡面是高強度發條，一次上滿弦能夠保證連續自動上彈射擊五百發。」

    在前往試驗場的飛機上，隨從中負責講解的幾個人替羅正道介紹項目的進度，他用心傾聽，沒作出任何明確表態。

    瓊州島被人類開發的時間長達數千年之久，在這座島嶼的內陸地區仍然覆蓋著大片的原始雨林，把研究機構設立在這種地方，甭說間諜滲透進來有多困難，自己人要往來一趟也是相當不易。列為單位數的研究項目保密級更高，隨便想要進去連小路都沒有，只能搭乘著大型的雙翼運輸機從天上直接飛進去。若是外來間諜想要潛入，要麼是學著樣子冒被打成篩子的風險從天上大刺刺地飛過去，再不然只能在地面上橫穿直線距離超過二百哩的熱帶雨林，這段路程里被槍打死的概率確實不高，至於會不會被森林裡面的怪獸吃掉，那就得拼人品了。

    「嗚嗚嗚嗚……」

    這架體量規格比普通海盜戰機大出了數倍的專用運輸機呼嘯著降落，當它在火山灰混凝土鋪設的跑道盡頭處停穩，前來迎接的幹部們紛紛上前見禮，說道：

    「國王陛下，您辛苦了。」

    見狀，羅正道微笑著招手說道：

    「大家辛苦了，我們到室內去吧！」

    這處秘密研究基地位於潮濕悶熱的原始雨林環抱之中，附近的蚊蟲數量多得嚇死人，每到傍晚時分，這些蟲子聚集起來，黑壓壓地跟煙霧一樣項目。雖說這些小昆蟲叮不穿羅正道法則化身軀的強韌皮膚，講話時一張嘴就得當心順便吃進去點什麼，這滋味可也不大舒服啊！

    這些絕密項目最初是在威克礁開始立項研究，等到搞出了原型機和一定數量的技術儲備以後，再送到瓊州來嘗試改進設計量產，畢竟威克礁養活不了太多人口，這是個難以改變的硬傷，單純搞一搞理論研究和小規模試驗問題不大，想要定型和規模生產那就免談了。除非發展工業不再需要工人，全憑魔像和機器人之類的非人類負責，否則人口是建立大工業體系的基礎，普及教育是夯實工業體系的基石。

    一句話，脫離了大量的，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口去奢談什麼工業化和強國之夢那都是緣木求魚的白痴舉動，只能跟舊世界喜飲恆河水，有象不吹牛的三哥一樣淪為他人笑柄。

    個位數的研發項目靠譜程度是比兩位數的那些奇葩提高了不少，羅正道忙碌著四處視察的這一天折騰下來，臨到快要打道回府，他忽然大發感慨說道：

    「難道兩位數代號的工程就沒什麼值得誇獎的地方可以告訴我嗎？」

    聞聽此言，幾個侍從官交換眼色，小心翼翼地接口說道：

    「有的，國王陛下。三十號工程進入了樣機生產階段。」

    沒料到居然能聽到一個意外喜訊，詫異地楞了一下，羅正道隨即反問說道：

    「浮空戰艦的研發進度這麼快了？」

    「是的，比我們預期中順利得多，國王陛下。」

    「嗯，我們回去的時候順路看一看。」

    「當然，陛下。」

    假如不考慮瑪那風暴的潛在威脅，任何一艘採用海浮木結構的標準戰艦都能拋掉壓艙物一躍飛上天空，然而這種欠考慮的作法與那些玩俄羅斯輪.盤賭的賭徒們一樣，純粹是拿著自己的生命與天空進行博弈的不理智舉動，而且是一把左.輪槍上了五顆子彈那種極高的風險係數。倘若一艘如此瘋狂蠻幹的戰艦沒在半小時內變成無數撕裂扭曲的木屑掉從天上掉下來，所有的乘坐者事後都該去幸運女神的神殿虔誠祈禱一番，感謝神明的庇佑垂憐。

    類似主大陸這樣以太粒子濃度極高的地區能有效削弱瑪那風暴的威力，所以在這片區域內，人造飛行器和地精空騎兵都能自由活動，一旦進入到遠海區域活動，說不得就得自求多福了。

    在瑪那粒子活躍度極高的外海地區，地精空騎兵必須依靠胯下坐騎的敏銳感知能力，在瑪那粒子開始莫名暴走之前，及時降低到安全高度來確保騎手和坐騎性命無虞。屬於人造物的海盜戰機和戰艦就不具備這樣的天賦探知能力，不是有絕對必要，沒人願意用自己的生命與藍天對賭，可以承受住瑪那風暴襲擊的浮空戰艦聽起來更像是一個古老的，難以實現的美麗神話。

    全金屬外殼的飛行器當然足夠牢固堅實，可是自重太誇張了，恐怕得在船艙里填滿了海浮木才能勉強能讓這個近乎於實心的物體飄浮起來，這方案仔細想一想確實是叫人醉了。

    不用金屬材質加固外殼，採用固化附魔法陣的方式也不失為一種可行策略，不過這想法也有很大問題，核心癥結出在成本上面。一艘可以自由飛翔的戰艦需要的附魔法陣數量將是普通雅靈一級戰列艦的數十倍之多，材料花銷是個天文數字且不說，考慮到消耗的人工成本，簡直使人感到絕望。別忘了布置法陣不是普通工人能夠勝任的非一般性工作，必須由奧術師和鍊金術士持續工作很長時間才行，這兩筆巨額開銷加起來，縱然是財政部級別的大財主也有些消受不起。

    抬頭仰視著廠房裡面巨鯨般的船體雛形，羅正道指向一塊鋪設完畢的船體外層裝甲說道：

    「你們用了骨質裝甲？還是甲殼裝甲？」

    這位眼睛不大，個頭也不高的負責人留著短髮，看著很有幾分精明強幹的架勢，此時他滔滔不絕地介紹說道：

    「國王陛下，這兩種說法都不正確，我們開發了仿生外骨骼裝甲，質地輕便而且特別堅固，製造成本也不高。在培養皿里三個月就能製造出一片，但要讓它們融合在一起，特殊煉金合劑是不能少的，算上這筆錢就不是個小數目了。」

    相對於其他那些雙位數項目的進展遲緩，或者乾脆原地踏步，浮空戰艦的研發速度堪稱如飛一般迅捷了，大體上已經沒什麼技術難關需要奴隸攻克，所差的僅是改進生產工藝，縮減建造成本這些錦上添花的後續工作。

    「嗯，下個月能投入實戰嗎？」

    一聽國王陛下這種沒譜的要求，負責人頓時嚇得舌頭打了結，連續支吾兩聲，他只恨自己剛才為了表功把話說得太滿，只得連聲說道：

    「什麼，下個月？國王陛下，您再等一年大概都不看到它投入實戰，配套設施差得太多了，集成系統的穩定性也是個大問題，您不想看到它沒跟敵軍交戰就自己從天上掉下來吧？」

    聞聽此言，羅正道啞然失笑，點頭說道：

    「啊！我知道了，你們要儘量加快進度，我們急需這種具有戰略威懾能力的武器出現在戰場上威懾敵人。不是指望它能把敵人徹底打垮，而是讓敵人了解我們的技術和軍力是無法遏制的，強迫對手放棄幻想面對現實，作出更有理智的選擇。」

    「是的，陛下。不過您也知道的，主觀願望和客觀事實難免會有差距，我們會盡力加快進度，什麼時間能成功，那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希望您能諒解。」

    建造浮空戰艦是一項龐大的系統工程，全長超過三百碼的飛行器無法用風帆加以驅動，你總不能把魔紋布變得跟外骨骼裝甲板一樣結實吧？估計真要那麼乾的話，硬邦邦的船帆也就沒法用了。

    浮空戰艦的動力源主要是來自於船體尾部的大型火箭發動機，不同於此前海盜戰機和海盜鐵甲艦所普遍採用的一次性火箭發動機，為了保證具備強勁持久的推力，為浮空戰艦專門設計的火箭發動機只能通過輪流更換火焰噴口來維持系統正常運轉。參考了地精海軍的作法，在火箭式發動機的陶瓷噴口中加入金屬粉末，通過揮發作用來降溫，這法子雖說技術複雜且價格不菲，卻也是到目前為止，唯一能保障浮空戰艦翱翔在天際的方案。

    羅正道自然清楚浮空戰艦這樣劃時代的新式兵器，從最初樣品走到實際應用，存在多少技術難關需要攻克。即便如此，當他抬頭看著初具雛形的浮空戰艦懸浮在半空中的偉岸身姿，心中依然涌動著難以抑制的欣喜，這是反推地精的最大利器呀！

    若是把同步開發的防空雷射器裝在浮空戰艦上，曾經令羅正道深為忌憚的地精空騎兵就成了一堆活動靶子，主大陸的制空權就此易手了。待在地面上的數百萬地精大軍再強悍也殺不到天上來，同樣阻止不了人類大軍向內陸地區滲透，解救人類奴隸的行動計劃，這當然是天大喜訊。儘管如此，高興得太早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凡是開頭看上去很美妙的計劃，通常都會以一種十分悲催的方式收場，任何看似多餘的慎重都是非常有必要的預防措施。

    羅正道是真心不想學習舊世界那些三拍領導的蠻幹作風，在新世界這邊可沒人能貼心地替他交學費，不管事情辦好了辦砸了，他都得自個兜著，推諉責任都找不到臨時工。

    有鑑於此，羅正道得精心地做足準備工作，務求確保浮空戰艦能一鳴驚人的時候再出擊，在此之前，低調蟄伏和隱忍都是必須經歷的痛苦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