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通緝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艦巨炮的新時代

    地精海軍最近一次圍攻威克礁的軍事行動以失敗告終，主要原因可以歸結為沒能預見到那場該死的瑪那風暴，以及登陸部隊的指揮官應變能力不足。換言之，地精們沒犯下什麼嚴重錯誤，整個戰役的失利與戰鬥力強弱無關，純粹是運氣不好。羅正道手下的私掠艦隊固然是驍勇善戰，難道能強過悍不畏死的地精軍隊嗎？要說是真的，這還真是個不好笑的笑話！即便地精在海戰能力上確實肉腳，不過要地精承認連一幫烏合之眾糾集起來的海盜都不如，它們寧肯吃掉自己的靴子。

    無論戰爭的真實起因如何，是源自於理念不合、信仰不同，還是利益糾葛都無所謂。開戰的理由是什麼其實一點也不要緊，當矛盾積累到無法調和的程度，勢必會以戰場對決的方式集中爆發出來。

    歸根究底一句話，人生敗犬們的哀嚎是不會被人信服的，唯有滾燙的鮮血與冰冷刀鋒可以見證一切，這是一個贏家通吃的殘酷世界。

    「伯爵大人，前哨船發來信號，地精艦隊已經越過第一警戒區。」

    本就一腦門子官司的羅正道聞聲，臉色登時又差了一些，他略為遲疑一會，作勢揮手下切像是要斬斷自己心中的猶疑，大聲說道：

    「決定命運的時刻到了，我命令，全艦隊突擊！」

    應聲，鐵甲艦的汽笛陡然拉響，尖銳悠長的哨音迴蕩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之上，緊隨其後，如眾星捧月一般，大小戰艦簇擁著鐵甲艦黑金號，整個艦隊開始往前移動戰線。作為羅正道新旗艦的這艘窮人版鐵甲艦黑金號，外表看上去與當今時代流行的風帆戰艦存在諸多大相徑庭之處，它的得名究竟是來自於戰艦上覆蓋的大量鍛鐵裝甲，抑或是某個穿越者的惡趣味，具體答案沒人知道，當然也不會有人不識趣地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跑去跟羅正道打聽內幕消息。

    隨著雙方的距離不斷拉近，地精艦隊從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小黑點逐漸放大，並變得清晰起來，海盜戰艦上的氣氛則顯得異常沉重，又一場大決戰哪！

    「命令前衛讓開，黑金號作為先鋒突擊。」

    「是的，伯爵大人。」

    好鋼用在刀刃上，在腥風血雨中磨礪了好些年，羅正道沒覺得躲在後面就能獲得安全，除非能打垮地精艦隊，不然他在哪待著都不會有什麼差別，這點最起碼的覺悟總得有的。

    旋即，擔當著旗艦角色的新式戰艦初次登場便一馬當先地扮演著突擊尖刀的角色，黑金號掛著滿帆，開啟了火箭式發動機的加力系統，第一個沖向地精艦隊的陣列。

    舊世界的戰艦設計領域裡自從有了裝甲防護這個概念，針對著重點防護和全面防護的爭議就從沒停歇下來，推崇前者的人指責後者無謂地追求面面俱到，平白浪費了寶貴資源不說，而且還使戰艦的裝甲防護嚴重不足，以至於從頭到腳到處都是弱點。支持後者的人則叱責前者是顧頭不顧腚，自以為像鴕鳥那樣把腦袋插進沙子就能保全自己的性命，所謂的重點防護根本一無是處。

    羅正道是個地地道道的實用主義者，不在乎什麼主義不主義，路線不路線的，不同於那條還躺在船塢里的姊妹艦，黑金號是一條採取了重點防護思路的鐵甲艦。之所以如此布置，不是因為羅正道個人支持或者反對重點防禦，而是他手頭沒那麼多的金屬用於鍛造裝甲板。

    既然要同時建造兩條鐵甲艦，只能採取高低搭配的方式，設法尋求一個性價比的平衡點。綜上所述，本著有毛不算禿的光棍精神，羅正道其實是在假重點防護之名，掩飾自己在骨子裡還是個窮絲的尷尬現實。

    「嘿，快看哪！是我們的飛機。」

    一陣低沉的轟鳴聲從海盜艦隊的正上方掠過，正是戰機編隊前往迎擊地精艦隊，儘管在島嶼飛地附近飛行必須考慮到瑪那暴風的威脅，為了規避強風吹襲，這些飛機只能採取超低空模式接敵，結構脆弱的飛機易於遭到打擊。然而，海盜戰機並不像看起來那麼不堪一擊，哪怕按照轟炸機配置，最低時速也在一百三十到一百五十節上下，可比慢吞吞的戰艦行動快得多。

    這些戰機將會先於海盜艦隊的艦炮對地精艦隊展開第一波空中打擊，反正也不求擊毀多少敵艦，擾亂敵軍陣形干擾它們的注意力，在羅正道看來能做到這兩條，空軍就已經物有所值了。

    目睹了己方空軍初次登場的英姿，在下面的戰艦上，海盜們齊聲發出了一陣歡呼喝彩，士氣大振那是不用多說了。

    不管在什麼時代背.景下，那些看起來不明覺厲，高端洋氣上檔次的新式裝備都能為己方軍隊帶來一些士氣加成和心理層面的激勵作用。舊世界的著名高帥富白頭鷹，經常自費出來曬各種先進裝備和黑科技給地球村的村民們開眼界，甭管這些武器的性能是真的有如愛撫娘娘那般喪心病狂，又或者說只是如武庫艦那種純粹拿來忽悠人的坑爹貨，總之先造出一個有利輿論氛圍也好嘛！

    發展時間有限，底蘊積累不足，羅正道手下的這支海盜艦隊仍然遠遠稱不上是一支合格的軍隊，好歹也算是一個稱職合格的武裝暴力集團了。

    應當說，這些海盜的群體意識效果相當顯著，他們把自己當作這個組織下的一份子，感受到己方展露出的某種大大優於敵軍的軍事優勢，特別是在近距離目睹了飛機掠過的浩大聲勢，他們才有志一同地發出了熱烈地歡呼聲，個別人連帽子都扔得沒影了。

    新銳鐵甲艦黑金號由內至外有著多達三層的複合船殼，最內層的船殼用上等硬木製成，是傳統式的木構船殼，主要作用是支撐船體艙室和結構強度，畢竟鐵甲艦是個新生事物，哪怕羅正道把前景說得天花亂墜，手下們卻從來沒機會看到過實戰效果如何。為求穩妥起見，他們終歸還是抱著小心為妙的心思，集體向羅正道逼宮施壓，強烈要求照此處理，不然他們寧可不上這條船，羅正道知道拗不過他們，只能可恥地妥協了。

    鐵甲艦三層船殼的中間一層是由數層鍛鐵和鑄鐵相互交疊組成的混合裝甲帶，所謂的鐵甲艦也就是特指這一層裝甲了，沒了這個可就談不上什麼鐵甲不鐵甲了。

    限於成本和原料供應的諸多問題，造價高昂的金屬裝甲沒有覆蓋了黑金號的全部船體，裝甲帶的防護僅限於從主甲板到上甲板之間，以及延伸到上甲板的部分重要區域，類似船頭和船尾這種容易被敵艦炮火轟炸的高危地帶也是有所關照，其他的地方只能暫且忽略了。包裹在黑金號的最外面一層船殼是普通木材製成的外層船殼，因此鐵甲艦的目視效果跟普通戰艦差別不大，只是呈現出梯形內傾角的船體比普通戰艦的圓弧形橫截面來說更為稜角分明一些。

    考慮到裝甲帶和兩層木製船殼都是在油漆的覆蓋下，外人不能隨便一眼看出來差異，單從外表來觀察，不明就裡的人決計瞧不出這條劃時代的戰艦暗藏著何其恐怖的戰力。

    位於黑金號船尾底部的幾根火箭噴管能夠確保為戰艦臨時提供一份額外動力，在功率全開的前提下能在十五分鐘內飈到二十二節以上的高速，若是戰艦輕負載，航速跑得更快一點也不是沒可能的。即便這是以大量消耗煉金合劑為代價而產生的機動力，不過這種加速能力在戰術應用上的價值就太大了，無論是在追擊敵人還是己方逃亡都能派得上用場。

    鐵甲艦的橫截面近似於梯形，外觀顯現出長方形，略顯狹窄的頂部甲板在首尾兩端分別安置了110磅船首炮和用於保護巨炮的鍛鐵裝甲炮塔，具有明顯的蒸汽朋克特徵，這是有別於同時代木製風帆戰艦的最大特色。

    大艦巨炮是暴力美學的極致經典，要不是黑金號擁有著金屬強化甲板和同樣牢固的艦體框架結構，這艘按噸位標準只能算作末流主力艦的新式戰艦絕對經受不起110磅加農炮開火的超強後坐力，換做同等排水量的木製風帆戰艦，開炮的一瞬間就能把它崩得散了架。這兩門巨炮的殺傷力驚人，只可惜炮塔的造型太矬，如果誰能把一個圓滾滾胖墩墩看著跟烏龜似的可笑玩意，與一件致命殺戮武器聯繫在一塊？那想像力的豐富程度，估計就能跟精神病人思路廣相互印證一下孰高孰低了。

    好比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人用一枝造型抽象到像根綠油油的新鮮大蔥的武器指著，叫你不要動，把錢交出來。面對這款樂觀估計要到公元3000年才能誕生的科幻槍械，相信人們的第一反應是啼笑皆非，恐懼感又該從何而來啊？

    負責指揮這條新銳鐵甲艦的人也非比尋常，考慮到精通航海所需的各項技能，又有豐富的實踐經驗的候選者不多，風流浪子布蘭多·緋炎這個多面手不幸被羅正道相中了，強行把他從舊旗艦復仇者號拖來擔當黑金號的艦長。儘管布蘭多本人極為不情願接受這個人事安排，更是對鐵甲艦什麼的完全無愛，奈何胳膊擰不過大腿，數次交鋒過後，面對著祭出扣工錢這一招大殺器的伯爵大人，他也只得淚流滿面地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