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通緝 第七十八章 穿越龍之峽谷

    其實羅正道根本不在乎花多少錢，他甚至都不能確定自己會否在未來的某一天暴斃於荒神詛咒之下，那還使勁攢錢幹嘛？難道學守財奴，把金幣留著當棺材本不成？

    這時候，羅正道衝著手下們搖著手指，語氣篤定地說道：

    「這件事我已經作出了最終決定，你們不要再說了，超勇號的悲劇發生過一次就足夠了，我們手上的錢能買到多大的船，那就買多大的，如果錢不是問題，我不會同意降低標準的。」

    被羅正道回絕了建議，福爾·蕭邦回想了那天他親眼所見的一幕可疑場景，心有餘悸地對羅正道說道：

    「伯爵大人，在您昏倒的那天，那個來歷不明的洗衣工亞莎行蹤鬼祟，似乎有對您不利的企圖，很可能是間諜或是刺客。」

    聞聽此言，羅正道搖頭苦笑起來，他又何嘗不知道這麼容留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在自己船上是很危險的事情，但是身為一名首領，你不能抱著自由心證的態度處理所有事情吧！那些隨便就砍別人腦袋的傢伙，好像自己最後也都落得了相同的下場，雖說這也未必是由於他們的殘暴行徑所導致的直接後果，不過以史為鑑可以明得失，這種事最好還是不要在自己身上發生得好。亞莎這女人確實惹人懷疑，羅正道也不能叫人把她就這麼丟下海去，這件事必須有個妥善的解決方式才行。

    冥思苦想了半晌，羅正道一隻手揉著額角，苦惱地說道：

    「嗯，我本來計劃在馬累讓她下船，沒想到……反正到下一個港口就送她下船，不管亞莎是什麼來頭有什麼圖謀，送走也就沒關係了，在我船上的人不能因為有嫌疑就直接殺掉吧！」

    獨眼龍福爾·蕭邦感覺羅正道的決定有放縱罪犯的嫌疑，可是對於上位者們來說，寬宏大度無疑是一種美德，沒人喜歡自己的頂頭上司是一個隨時可能翻臉無情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和屠夫，因此他只好欠身附和說道：

    「那就按您的意思處理吧！伯爵大人。」

    平息了內部爭議，羅正道隨後轉向了水手長，說道：

    「佐拉，距離我們航程最近的補給港還有多遠？」

    水手長的航海經驗比起布蘭多·緋炎大副要強出不少，他不假思索地回答說道：

    「索科特拉，如果風向合適的話，五天後就能抵達。」

    羅正道記起在馬累港口的驚魂一刻，嘆息說道：

    「希望能夠一切順利，那好吧！這幾天請大家多辛苦一點，務必盯緊船上的事情，不要再出什麼亂子。」

    「是的，船長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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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這艘船殼厚度僅有一吋半的小艇被一枚12磅爆炸彈直擊命中的下場，那是用不著費心猜的，瞬間炸開的炮彈連帶引燃了小艇艙內儲存的彈藥桶。霎時間，騰起的金色爆炸火光讓這艘武裝小艇變成了一團絢爛煙花，轟鳴聲遠在數海里之外都能聽得真切。

    「船長閣下，那些敵船被擊退了。」

    佐拉·黑格爾在指揮小規模海戰方面稱得上駕輕就熟，哪怕他不懂得炮術這麼高深的學問，僅憑多年經驗積累下來的各種竅門照樣能把敵人轟得暈頭轉向。

    聞聲，笑不出來的羅正道再三嘆息，手撫著額頭說道：

    「唉，下一波敵人又不知幾時會來呀！這些傢伙不會是窮瘋了吧！他們什麼錢都敢賺！」

    連日以來，不斷被賞金獵人的襲擾折騰得身心俱疲，羅正道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在有著預言類法術的世界裡混日子，淪為逃亡者的下場那是絕對舒坦不起來的。正如那些不斷出現在揚威號航路上，不請自來的賞金獵人一樣，他們不斷向價值五萬金幣的懸賞目標發起一波又一波攻勢，好似圍著腐爛屍體徘徊不去的一大群禿鷲和鬣狗。縱然六級雅靈戰列艦揚威號的船身堅固火力強勁，速度也快得很，水手們的精力總歸有限，經不起這種無休止的騷擾，何況大多數賞金獵人是抱著癩蛤蟆上腳面的死纏爛打精神而來，不咬人也膈應人哪！

    聞聽羅正道的輕聲哀嘆，佐拉·黑格爾則是名副其實地黑著一張老臉，自顧自地說道：

    「船長閣下，要甩開他們就必須冒些風險走一條捷徑了。」

    這天底下最遠的路途莫過於捷徑，當羅正道聽到水手長的說法，他的眼皮止不住猛跳了幾下，羅正道定了定神，態度謹慎地說道：

    「佐拉，你說的是哪裡？」

    從懷裡摸出一張簡略海圖，佐拉·黑格爾指著上面一片被塗成了黑色，並且用白色繪製出骷髏頭的特殊區域，沉聲說道：

    「這裡，龍之峽谷。」

    位於以太海中的粒子富集區，來源不明的漂浮物層出不窮，那些體積比較大的物質構成了飛地島嶼，體積略小一點的則是礁石。介乎於二者之間，既非島嶼也不是岩礁的固態堆積物，往往會在以太海上的海平面高度形成各種形態樣貌奇特無比的地理奇觀，堪稱為怪石嶙峋奇峰突起的「龍之峽谷」正是其中之一。在星辰大海和浮光之海之間的這片奇異海域，隨處可見大大小小的岩石沙礫和泥漿團等物質，這些懸浮物高低錯落地散布在以太海中，遠遠地望過去，恰似舊世界太空中的小行星帶。

    這些漂浮物尚處於無規律地布朗運動當中，任何已知航路都不能確保幾個月後仍然存在，因為這些懸浮物始終以不可捉摸的運動軌跡隨機移動，隨時可能把通途變成死路，永無休止的變化和運動才是這鬼地方唯一不變的永恆主題。

    「佐拉，你確定我們走龍之峽谷，那些賞金獵人就不會追上來了？」

    聽完了水手長的情況介紹，羅正道沒敢掉以輕心，他提出的疑問也沒讓佐拉·黑格爾太為難，水手長此時自信滿滿地回答說道：

    「船長閣下，龍之峽谷哪怕是神明都不能準確預知其中情況，當然是沒問題了。」

    聞聲，羅正道不無懷疑地看了看海圖上標註的危險標識，說道：

    「那除了地形複雜之外，這地方就沒別的風險了？」

    理所當然地，作為一名職業海盜，佐拉·黑格爾是個標準的亡命徒，他只在乎收益高低，壓根沒把什麼危險當成一回事。當即，佐拉咧嘴一笑，大大咧咧地說道：

    「風險？峽谷里有很多浮空龍的巢穴，它們會定期到浮光之海覓食，吃飽了回到這片海域繼續睡大覺，只要我們不故意招惹浮空龍，其實風險不大。」

    形勢比人強啊！羅正道雖然有心反對走「龍之峽谷」這條危機四伏的偏僻航道，可是那樣的話，估計揚威號至少還得忍耐三天時間被賞金獵人持續糾纏，而且戰艦駛入補給港後，同樣很可能被數量更多的賞金獵人圍堵在裡面殺出不來。到了這種時候，已經無所謂什麼萬全之策了，只能是兩害相權取其輕，羅正道盤算了一下利害得失，他神情嚴肅地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走龍之峽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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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嗵！嗵！嗵！」

    臨近到「龍之峽谷」之前，佐拉·黑格爾指揮著揚威號的炮手，不住轟擊那些如食腐動物尾隨垂死野獸般時隱時現的賞金獵人。這幫傢伙在不斷挨打的時候也開始學乖了，那種一炮就死的脆皮武裝小艇沒人敢再用了，他們一概是駕駛著單桅三角帆船過來騷擾。

    這種船型的速度飛快，即使揚威號擁有著全「真魔紋布」帆裝，但戰艦本身的噸位也是擺在那的，戰列艦的航速再快也很難比這些小型帆船更輕便靈活。為了金錢而悍不畏死的賞金獵人可以從其他方向抄近路截擊，即便以他們投射的微弱火力根本啃不動六級戰列艦，這種沒日沒夜的火力騷擾也讓揚威號上的海盜們體會到了難言的深深疲憊。

    手上端著一杯茶，羅正道緩步來到水手長身側，說道：

    「佐拉，節省點彈藥吧！這些混蛋是殺不完的。」

    佐拉·黑格爾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他是為了維持海盜船上的士氣，避免因為不斷被賞金獵人襲擾而反應麻痹，一旦對方察覺到這一點，暗地裡下黑手的話那就麻煩大了。

    「伯爵大人，您快看前面，太壯觀了。」

    把持著舵輪的布蘭多·緋炎突然向羅正道發出提示，隨即，羅正道與水手長一起把視線轉向船頭方向，前方出現的這一幕奇異景象絕不是尋常時候能瞧見的。

    一頭體型龐大到足以與一級戰列艦媲美的巨獸姿態優雅輕盈地掠過以太海上空，好似一隻雄鷹翱翔在藍天之上。這種體型大到叫人望而生畏的浮空龍也是亞龍的一種，與它生活在浮光之海中的近親滄龍不同，浮空龍那寬大扁平如槳葉的四肢依靠撥動以太粒子，同時獲得升力和動力，它的身形靈巧得堪比魚兒戲水，這種貌似笨拙的龐然大物簡直可說是在以太海中盡情暢遊。或許浮空龍乍看起來行動節奏略顯遲緩，若是考慮到它那長達百米以上的龐大身軀和紡錘形的粗壯身形，明眼人立馬就能感覺到這些巨獸的行動速度迅捷得何其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