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九重天,是界山城的一棟酒店,因為有九層樓,所以叫做九重天。
這九重天一般只接待團長、安全區的總指揮官、城主之類的人物,所以與九重天相關的一切,都不好惹。
特別是在界山城裡,三教九流的什麼人都有,大家跟著自家主子在九重天裡活動,看著都是狗腿子,但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了某個狗腿子後面的某個城,這都不好說。
此時在九重天裡,一樓是大廳,二樓是會議廳,三樓以上是客房,住滿了各大城來的城主,及城主的隨從。
在九重天一樓的後面,有個很大的院子,院子中間有個石頭砌的比武場,所有的城主及上得了台面的人物,都圍著這個比武場坐著。
城主們的桌面上放著水果,有戴著兔耳朵的兔女郎,光著兩條潔白的腿上前來,給大家奉獻上了精緻的點心。
正當大家說說笑笑時,那坐在其中某張桌子上的一個女人,便是對著首座的沈瀾,及沈瀾身邊的重潤雨,笑著說道
「沈城主,我叫何以歌,在來的路上時,聽說了一件事,也不知真假,沈城主可不可以當著我們這麼多人的面兒,給我們大家說說,這事兒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沈瀾不遠處的一張桌子邊,坐著一身淡漠的重寒煜,他身後的一行人卻是格外的熱鬧,一個個看過去,重寒煜身邊的人,幾乎都是虞朝暮曾經收養的那些孩子。
這群已經長大成人了的孩子,原本正在笑鬧,聞言瞬間安靜了下來,紛紛轉頭朝著那女人望過去。
說話的女人自稱何以歌,年紀不大,大約二十來歲的樣子,長得十分標緻,一雙眼睛水波流轉的看著重寒煜,沒說的,這女人只怕是衝著重寒煜來的。
首座上,身穿紅衣的沈瀾,笑得有點兒開心,伸手,攬住了身邊穿著黑衣紫裙的重潤雨,故意看了一眼重寒煜。
重寒煜回以淡淡的一瞟,心緒古井無波。
他明白沈瀾的意思,沈瀾是想說,重潤雨如今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可真的是嗎?真的重潤雨是沈瀾的女人了不錯,可沈瀾就算是把重潤雨做了虞朝暮的打扮,假的,依舊是假的。
一個冒牌貨,重寒煜跟沈瀾計較什麼?
看這重潤雨的背上果真背了一把劍,劍身細長,但仔細看去,跟虞朝暮劍宮裡的劍,還是有些出入的。
青焱魔劍舉世無雙,即便不飲血,周身也散發著絲縷黑紅相間的嗜血煞氣,哪裡是重潤雨背後這種不入流的破劍能夠比擬的?
沈瀾卻是徑自活在他一手塑造的夢裡,他高興的看了一眼不遠處坐著的重寒煜。
此時,重寒煜的身邊坐下一個面孔妖嬈女人,他一臉漠然,宛若神宮神君般,任憑身邊的妖嬈女人對他頻送秋波,他只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著在場這一切。
這個女人,就是嫵月了,今天想必是知道重寒煜突然來了界山城,所以跟著重寒煜一起來的。
只是不管嫵月如何給重寒煜送秋波,重寒煜看都懶得看一眼,甚至,看都懶得看一眼周圍發生的所有事。
仿佛發生任何事,都與他無關。
他來,只為一人!
沈瀾便和顏悅色的問那何以歌,
「你有什麼要我給你解惑的。」
細雨中,何以歌便是走上了比武場,對沈瀾恭敬的問道
「聽說您的夫人,曾經是重城主的妹妹?」
楊陽一拍桌子,霍的站起身來,卻是被大胡一把摁了下去。
姐姐在利慈城地位崇高,不容人侮辱,什麼時候成了沈瀾這賤人的夫人了?!
比武場周圍,一圈兒人,全都安靜了下來,看向重寒煜。
重寒煜穿著黑色的襯衣,外頭罩著一件黑色的變異皮夾克外套,理著精神的板寸頭,身子往後一靠,正坐在椅子上,一雙漆黑的眼眸,毫無波瀾的看向了沈瀾。
仿佛站在局外,看著局內人的笑話般,這姿態還隱約有些譏誚感在其中。
看沈瀾多得意呀,他覺著自己應該是把重寒煜給氣死了,於是將身邊的冒牌貨重潤雨,給摟得更緊了一些,對那站在比武場上的女人說道
「是啊,重城主割愛,把妹妹嫁給了我,說起來,我還得喊重城主一聲哥哥呢。」
「噗」
雲琅坐在重寒煜身後笑了,低聲道
「可不是得喊一聲哥哥嘛,誰知道你那身邊坐著的,是什麼牛鬼蛇神!」
楊陽火大的瞪著沈瀾身邊坐著的重潤雨,不像,一點兒都不像姐姐,半分姐姐的氣勢都沒有,這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沈瀾這個瘋子喜歡自欺欺人了。
這個重潤雨根本就不是一個異能者,異能者的外貌年齡增長得很緩慢,這個重潤雨看起來都要三十歲左右了,比起她身邊坐著的沈瀾感覺都要老一些。
首座的沈瀾不理重寒煜這桌人,只顧著沉浸在氣死重寒煜的美夢中。
便聽得那站在細雨中的何以歌,對沈瀾恭敬道
「我又聽說,重城主曾經說過一句話,但凡想當他的女人,需打贏他妹妹重潤雨,不知這話如今還算數不算數?」
說罷,何以歌臉頰緋紅的看了一眼重寒煜,後者雖然面無表情,但坐在遮陽傘下的身姿筆挺,俊臉五官冷峭,眼神淡漠得讓人心跳加速。
利慈城雖小,可實力深不可測,重寒煜又是如此極具魅力的一個男人,這九重天裡,看上了重寒煜的女人,不知凡幾。
顯然,比武場上的這個何以歌,採取了主動出擊,想當重寒煜的女人。
首座的沈瀾愣了一下,偏頭看向身邊的重潤雨。
被做了虞朝暮打扮的重潤雨,一臉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面容憔悴,一言不發,雙目直視前方,一動不動的木然看著比武場上的女人。
沈瀾便是笑道
「朝暮,有人想挑戰你,去做你哥哥的女人,咱們別擋了你哥哥的姻緣,認輸了好不好?」
「好。」
重潤雨眼神木然的張口,仿若毫無思想的一個木偶娃娃般,雙眸渙散又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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