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高天一如何感慨命運的不公,一周之後還是登上了那架小獵鷹,由荷蘭飛行員希貝克和苟晨志駕駛,帶著四名隨行人員,裝了兩筐剛採摘的大白菜,從西山機場起飛,目標長春。
這是他上任之後的第一次出訪,雙方已經在無線電里確認過具體行程,機場跑道也清理出來了,正掃榻以待,眼巴巴的等著他這位聯盟主席的代表抵達,傳授些對抗喪屍的經驗呢。
當然了,他隨身還帶著一份關於建立聯合化工廠的草稿。東北地區,尤其是瀋陽和大連地區的化工企業很多,相關的技術人員和熟練工人相對也應該多。
洪濤打算問問他們願不願意出人,一起在大港油田小規模恢復原油開採,再以天津或者唐山的化工廠為基地進行原油提煉。
然後就是西北地區和長沙地區的倖存者團體,反正在元旦前他得化身空中飛人了,事情都是一個,找合作者。能挖煤的挖煤、能煉鋼的煉鋼,把資源整合一下,儘量往這個計劃里套。
洪濤在家裡也沒閒著,第一步就是擴軍。除了各部門必須的技術人才之外,不管新來的還是老成員一律參加軍訓,反正冬天也沒什麼大工程可干。
通過前二個月的軍訓,武裝部外勤隊從中挑選出500多名脫產戰鬥人員,幾乎占了總人數的四分之一。往常要是弄這麼高的徵兵比例,從劉全有到呂葉江南都會提出強烈反對,但這次他們來啥意見都沒有,舉雙手雙腳支持。
這就壓力,凡是見識過喪屍大軍威力的人都能切身感受到危機感。如果連基地都保不住,建設的再好、生產的再多也是白搭,到頭來全是一場空。反正眼下也不缺吃喝,多養點專業士兵,大家睡覺都能踏實些。
隨著擴軍的開始,大範圍的搜索行動也隨之展開。洪濤把這些人分成七個大隊,由特勤組成員擔任隊長,一邊訓練一邊實戰,向周邊的所有城鎮輻射。
除了清理當地的喪屍之外,他們還有一個任務,尋找當地的人武部門,從文件檔案中搜索附近有可能存在的軍隊駐地和軍用倉庫。
順便再把沿途所見的工業原料登記下來,比如煤炭、油料、冶金原料、化工原料、鋼材等等。越詳細越好,不怕繁瑣。這些資料交回來之後會由水南琴帶專人整理,分門別類建檔,以備不時之需。
只要發現了軍隊駐地和倉庫,就會有一支後勤部的車隊出發,過去搬的毛都不剩。如果附近恰好有機場,舒爾茨的c130就會晃晃悠悠的飛過去,裝滿了再飛回來。
整個華北大地上好像突然鑽出來幾百隻搬倉鼠,一路走一路掃蕩,鬧哄哄的直到春暖花開,第一場春雨來臨才宣告結束。
洪濤並沒參加冬季大掃蕩,他帶著沒有飛行任務的飛行員和幾名機電部的骨幹技術人員,坐著那架雙翼飛機在周邊城市的機場裡挨個降落,把停機坪和機庫里的飛機全都檢查了一遍。
有合適型號的立刻檢修,有修復可能的立刻現場修理,缺零件就從相同型號的飛機上拆,這裡找不到的就去別的機場找。什麼時候能飛起來了,就開著再去下一個機場。
用了四個多月的時間,總共弄回來能正常起飛的3架運-8c,5架運-5b,3架塞斯納172和2架武直9,還把能見到的相同型號飛機都拆了回來當做配件封存,基本算是搭好了空軍的總體框架。
運-8c的航程有5000多公里,貨艙是氣密艙,極限裝載100多人沒問題,可以和c130一樣做為中遠程運輸機使用,是洪濤定義的主要遠程投送工具。
運5b的航程只有1000多公里,裝10多個人或者1噸多貨物,可以進行低空低速轟炸,被定義為基地的主要空中防禦力量。
武直9雖然不是標準的武裝直升機,但它比專業武裝直升機少了很多精密電子設備,操作更簡單還好維護,同時也有機炮和掛載火箭彈的能力,更適合當做定點清除活屍的武器。
塞斯納172是一款單引擎螺旋槳小飛機,總共也塞不進去幾個人。但洪濤當年學飛行時用的就是這個型號,以後培訓聯盟飛行員當然也得用。另外它的航程並不短,可以作為偵察機用。
在和煦的春風裡,國貿三期樓頂上站著一群人,有男有女,哪怕春日陽光普照,可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神情更是嚴肅。
「預備……跳!」藍迪也把頭髮剃成了洪濤那樣的板寸,短短的金髮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更多的是不耐煩,手裡揮舞著一面小紅旗,盯著站在樓邊的小伙子好像有仇似的。
「……藍部長……我、我……我肚子疼……」隨著一聲大吼,小伙子兩眼一閉,在眾人期待的眼光里蹲了下去,帶著一臉的留戀用哭腔哀求著。
藍迪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向洪濤,雙手一攤表示無奈。今天是空軍訓練的第一天,這80多人都是從外勤隊裡挑選的精英,結果一上來先弄個大窩脖。
「咔噠……」洪濤伸手把安全帶的鉤子鉤在了一根粗鋼絲上,向樓邊的小伙子走去,一邊走一邊露出善意的笑容,嘴裡還念念有詞。
「你看,多麼藍的天,走過去就會融化在藍天裡。一直往前走不要往兩邊看!召倉不是跳下去了嗎,唐塔也跳了,現在該輪到你了……嘿嘿嘿……」
「洪部長,我想起來了,我恐高……真的,我小時候……」小伙子看到洪濤走過來更慌張了,把小時候站在橋上看下面被嚇哭的糗事都說了出來,想贏得一些同情。
「唉,我小時候也有過,但只要心裡想克服還是可以的。這樣,先不跳了,就站在這裡低頭向下看三十秒鐘,先熟悉熟悉好吧!」洪濤顯然被感化了,又是嘆氣又是搖頭的,拍著小伙子的肩膀,和顏悅色的勸著。
小伙子很是感動,和那個鐵面無私還不懂變通的藍迪比起來,這個位高權重的大領導更通人性。既然人家給面子,自己也不能不兜著,趕緊起來低頭看吧。
可惜的是,他剛剛加入聯盟只有二個多月,還不太了解這位大領導的脾氣,更不知道那張笑臉背後藏著什麼。
「我……我有點暈……啊……啊……」剛站起來轉過身,頭還沒完全低下呢,就感覺到屁股後面傳來一股大力,隨後整個人飛了出去。不過他沒垂直下墜,而是被安全帶吊在鋼纜上飛速向下面滑,慘叫聲響徹整個cbd。
「看到了吧,他還活蹦亂跳的。你們自己跳下去,成績算優;要不就被人綁著踹下去,成績只有良;知道在這裡訓練不合格會是下場嗎?外勤隊是回不去了,只能去培訓隊回爐,還是嚴管,以後等待你們的就是無盡的勞動。自己選吧,是願意跟我坐著大飛機滿天飛,還是想跟著張濤去打掃豬圈、刨地瓜、挖壕溝!」
等了一會兒,等到小伙子安全降落在一公里之外的充氣軟墊上,洪濤才回過頭沖藍迪招招手,示意他把滑行器給自己裝上。趁著這段時間,向那一群臉色煞白的預備役空軍發出了最後通牒。
「大地母親啊,您的兒子來啦……」講完之後半秒鐘都不等,助跑了兩步縱身飛了出去,一邊大喊一邊張開雙臂和雙腿,居然保持住了身體姿態,像一隻長了翅膀的大老鼠,直直的飄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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