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天的風餐露宿、日夜兼程,洪濤總算在約定時間趕了回來,除了四條用好幾層濕布包裹的虹鱒和白鮭,還有克里木採到的兩棵雪蓮。
這傢伙一聽媳婦有希望了,過幾天說不定就能帶回來,翻箱倒櫃的找出來一大堆金銀首飾,還有不少珍貴藥材。洪濤和他相處了這麼多年愣是沒聽說過,可見交心遠比交配難多了。
「你對真神很忠誠,說吧,想要什麼獎勵?」看著四條都不小於2公斤的大魚和洪濤滿身滿臉的泥土,朱瑪巴依修女的聲音有些大,也不再是冷冰冰的,終於帶上了點情緒。
「通行證……」一旁的伊斯扎韋比洪濤還激動,側過身不停的在胸前比劃。
「庫爾勒、通行證……」洪濤想都沒想,馬上滿足了伊斯扎韋的心愿。
「……你去庫爾勒做什麼?那裡還有喪屍!」這個要求讓朱瑪修女很意外。
「藍魔鬼,抓來、值錢!」
「你、你要去抓藍魔鬼?為基地提供羊肉不好嗎!」修女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放著更容易更安全的賺錢方式不做,非要冒極大風險去喪屍占領區抓藍魔鬼。
「冬天,沒有羊肉、沒有錢……」洪濤好像要說什麼,但又表達不清楚,沖伊斯扎韋比劃著。
「尊貴的修女,他是個牧羊人,再過兩個月就要轉場到高山的冬季牧場放羊了,要等春天才能回來,這幾個月他想當淘金客繼續賺錢。可是您應該也清楚,每經過一個檢查站就會少一些貨物……」伊斯扎韋趕緊上前兩步,微微駝著背低著頭,恭恭敬敬的替洪濤當上了漢語翻譯。
「可憐的人,真神,請憐憫您的子民吧……如果你死了,明年的羊肉怎麼辦?」
修女應該是聽懂了伊斯扎韋的意思,雙手舉起掌心向上,仰起頭開始了禱告。而後提出個很具體的問題,看起來如果洪濤給不出滿意的答覆通行證是不會給的。
「弟弟,我弟弟……牧人不怕喪屍、斧子、殺很多隻……奎屯!」對於這個問題洪濤回答起來絲毫不為難,他算是總結出來了,說瞎話遠比說實話容易的多。
「是的,尊敬的修女,他在奎屯就是最好的淘金客,好幾年了從來沒出過問題。只是那邊的價格很低,他才不得不來這裡。而且他還有個弟弟,也可以送羊肉。」伊斯扎韋生怕修女聽不懂,又用他的話給補充了一遍。
「伊斯扎韋,不要隨便詆毀真神的信徒,那會讓你罪惡深重的……我會給你開一張特別通行證,有效期到春天。在轉場之前,羊肉照常送。」
朱瑪巴依修女好像不太喜歡伊斯扎韋說話的方式,聲音重新冰冷起來,淡淡的交待了一句,招手喚來哨兵幫忙提著裝魚的羊皮袋向大橋走去。
「比熱斯,你發財啦!快快快,我們去喜盈門喝兩杯,然後計劃好該帶些什麼貨物……對了,你是打算去庫爾勒嗎?讓我想想……那拉提、巴倫台……」
聽到有不限次數、不限路線的特別通行證了,伊斯扎韋比洪濤還興奮,不停的原地踱步,使勁兒撓著亂蓬蓬的頭髮,好像能從那裡面抓出貨物來。
「媳婦、女人、沒有、不去!」自己又不是驢,就算有了特別通行證,洪濤也不打算馬上去南疆探險。
除了要履行送羊肉的約定之外,還得把克里木的家庭問題解決掉才能安心離開。這一去指不定哪天才能回來,甚至都不一定能回來。死已經無所謂了,但死之前要把債還清,尤其是人情債。谷
「……好吧,我需要準備些貨物。哦對,晚上不要再睡店門口了,天黑之後這條街要戒嚴。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嗯,你上次提的那兩個孩子家就不錯。看到西北面的木塔了嗎,塔的東邊有個紅油漆鐵門就是。去吧,你不在的時候那兩個孩子的父親來過好幾次,說是要謝謝你。我不太明白你到底給了他們什麼好處?」
伊斯扎韋愣了愣,好像突然想通了,不光不急著帶貨,還想把洪濤馬上支開。
「主教客人來?」看著那雙閃爍不定的眼睛,洪濤就知道這個奸商心裡肯定有事兒,且惴惴不安。
「那當然,不然誰有這麼大權力……去吧,明早再回來,我帶你去看媳婦!現在我要出去找貨物,你在這裡等朱瑪修女的通行證。」伊斯扎韋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換上奸商的笑容,用力拍了拍洪濤的肩膀,走出了店門。
紅袍修女當然不會親自來給個牧民送通行證,來的是個穿白斗篷的修女。這讓洪濤再次印證了自己的猜測,不用看臉只看看身材,就知道白袍修女和紅袍修女的區別了。
這群王八蛋可真會享受,且手段比當初的孫大成、高天一高明太多。既能隨意享受年輕貌美的身體,又讓誰也說不出什麼來,美其名曰一切都是為了群體繁衍……不服不成啊,和自己比起來聰明人太多了。
這是洪濤頭一次如此深入流民聚居區,往常來的時候,無論是伊斯扎韋還是張平貴都會不厭其煩的叮囑,千萬千萬別太往裡走,非常非常不安全,哪怕是在白天。
但今天伊斯扎韋沒說,張平貴的茶攤也沒擺出來,所以洪濤只能自己冒險深入了。不過他長了個心眼,把特別通行證掛在了胸前,打算借一點真神的仙氣兒,靈不靈不知道,試試唄。
離開主街只走了大概200多米,他就明白伊斯扎韋和張平貴的叮囑是多麼必要了。這裡的主幹道還湊合,但只要進入居民區的小路立刻就會渾身不舒服。
首先就是氣味……屎尿味道和永遠追隨這種味道的小精靈們,用實際行動表達著熱情,一邊親吻你的全身一邊發出嗡嗡嗡的歡呼,其密度直追6、70年代農村的旱廁。
其次是環境,很顯然,這裡也被地震波及了,還很嚴重。大部分房屋不是倒塌就是開裂,能稱得上完好無損的沒幾座。
但很多房屋是住著人的,為了彌補這些缺陷流民們想盡了各種辦法,採用各種材料把房子貼補的猶如自己那件斗篷,很有魔幻風格。
最後就是人,很多房子裡都有人,但沒一個出來,全都躲在裡面透過各種縫隙向外張望,說不定還有槍或者弓弩一類的武器瞄著。洪濤覺得自己能走200多米已經很幸運了,真神確實有點仙氣。
借著仙氣,終於算是找到了那座紅漆鐵門的房子。說真的,這座房子一點不比別的房子好多少,反而更破,甚至不算是完整,只是一半。另一半塌了,缺口的地方被用磚頭和亂七八糟的東西擋住,看上去可能、應該、沒準不漏。
房子雖然破了點,但也不是沒有好處。它距離木塔很近,大概只有50米距離,不能再近了,木塔周圍為了安全,所有建築都被推平了。
「離開這裡,我們有槍,不想死就離開!」輕輕的敲了敲門,結果得到的反應和預想的完全不同,裡面的人太熱情了,熱情的讓木塔上的哨兵都開始關注這邊。
「卡米拉,比熱斯記得嗎?」洪濤聽出來了,是小女孩的聲音,沒有再敲門,但也沒走,只希望這個名字能讓她想起美味的食物。
「是比熱斯叔叔……噓,小聲點……」果然沒錯,鐵門裡傳來了小男孩的聲音。他對食物的記憶力更深刻,不過被他姐姐給制止了。
「比熱斯叔叔,你來有什麼事情嗎?我爸爸還沒回來……」洪濤能覺察到門縫露面有人在觀察自己,但門還是沒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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