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喪屍不像洪水躲過去就沒了,它們也不是特意來找我們的。按照洪理事長的說法,喪屍在活屍的引領下從南向北漫無目的的橫掃,碰到人類就攻擊。就算我們躲到西伯利亞去,它們早晚也會趕上的。」
呂葉江南也不是主戰派,但他也不是鴿派,該打還是該退,全完看當時的條件。能打就全力爭勝,不能打抬腿就跑。這次他覺得沒法跑,每跑一次就得捨棄一些裝備和心氣,跑著跑著就真不能打了,沒有任何好處。
「百萬喪屍……沒法打的。那些傢伙根本不知道怕,即便身體被炸碎了,只要腦袋還在,就會按照活屍的指揮,奮不顧身的向壕溝里爬,用屍骨堆起一座橋。」
「別看咱們現在有坦克、有自行高炮和步戰車,全是很高效的重武器,但和數量比起來最終還是失敗。焦隊長說的沒錯,哪怕有用不完的彈藥,炮管和槍管也受不了。就算槍管炮管用不完,人的精神同樣受不了。」
「它們可以戰至最後一個也毫不退縮,咱們成嗎?只要有任何一個點被突破,勢必引來全線潰敗。到時候為了活命,大家會爭先後撤,你不讓誰撤誰就會調轉槍口先把你幹掉……難啊!」
復興聯盟的所有人里,在如何對抗喪屍圍攻方面,最有發言權的不是洪濤,也不是焦三,更不是藍迪,而是高天一和牛家兄弟。只有他們真正指揮過此類作戰,且效果不錯。
可是他的發言比焦三還悲觀,並用親身經歷描述了戰況有多慘烈。當時平難軍的基地就是為作戰修建的,轉圈全是壕溝和暗堡,各種街壘、地下通道遍布。
現在復興聯盟的基地啥永久工事都沒有,只是把二環、三環、四環的一些多餘路口用車輛和建築垃圾封閉了。就算想修建工事也來不及了,三天,三十天也不夠用!
當時平難軍有100多名武裝人員,彈藥充足,面對的僅僅是二三萬隻喪屍。現在復興聯盟走的是生產發展路線,真正脫產受訓的武裝人員也只有100多名。
就算臨時抽調以前有過作戰經驗的人員補充,頂破天了也就湊個500來人,可面對的卻是百萬級別的喪屍大軍,對比太懸殊了。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比較,難度都比平難軍時要高很多。人不是機器,連續幾個小時開槍射擊,誰試試誰就知道是啥滋味。到時候手根本就握不住槍,不信的可以端著風鎬連續鑿一個小時,怕是半個小時就感覺不到手指頭了。
「百萬……怕是還少說了,光天津城裡就不止幾十萬遊蕩的喪屍。洪隊長,你就說咱們該咋辦吧,我就聽你的。你說打咱就打,你說撤咱就撤……林娜很快就要生孩子了,我孫子沒了,不能再讓干孫子也沒了!」
孫建設當然是百分百的主戰派,可是這次也慫了。他不是自己怕,而是怕把後代也搭進去。哪怕不是親的,可是大家朝夕相處一年了,恨不得一天10多個小時都在一起,親生的孩子恐怕也沒這麼多時間陪伴。
「打,不光要打,還得打勝!呂葉說的對,不管我們躲到哪裡最終還是要面對這個局面。現在拼一把還有勝利的可能,越躲膽子就越小,到時候再想打恐怕都打不動了。」
自打從濟南回來,洪濤的變化確實很大。以前開會的時候他是屁話最多的,擠兌完這個擠兌那個,不挨個擠兌一遍就不能散會。
現在他不光不擠兌人了,屁話也很少,和議題無關的話一句也沒有。另外他也不再是以前那個凡事都要問問大家意見,再挨個說服,最後才表態的方式了。開始了旗幟鮮明的提前表態,甚至有點像通知。
「……」劉全有是最不適應的,以前都是他打頭陣引發各種爭論,等看明白所有人的態度之後,洪濤再審時度勢進行收尾工作。
現在洪濤直接擼胳膊挽袖子先衝上去了,他這個打配合的成了擺設,不知道是該跟著沖啊還是等在後面收尾。
「你就吹吧,還打勝,真當自己是趙子龍啊!現在你把我兄弟弄死了,沒它在前面頂著咋打?」焦三也挺不適應的,但他和洪濤相處時間久了,有點見怪不怪,說話並不會跟著洪濤的態度轉變,該什麼樣還是什麼樣。
「呦,以前你不是死不承認它是你們焦家的人嘛,現在怎麼又是你兄弟了?」
藍迪沒有焦三那麼坦然,洪濤的變化對他壓力挺大的,尤其是那雙小眼睛和那張毫無表情的臉,總像是要和誰玩命一般。為了緩解這股壓抑的氣氛,他倒率先和焦三開起了玩笑。
「……」可惜的是沒人捧場,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洪濤的變化,不光表情跟著一起嚴肅,心裡也直打鼓,不再敢隨便說說笑笑。
「拿什麼打?總要有個計劃吧……」高天一很不願意見到這種局面,即便覺得現在的洪濤很危險,也不得不出面打頭陣。
以前不搞一言堂他還有機會摻和些政務,要是變成一言九鼎沒人反對,最倒霉的就是理事會裡這群人。要人沒人、要權沒權、說話也沒人聽,還不如橡皮圖章呢。
「走,咱們去下面會議室里談,大體的計劃我已經構思好了,只是有些細節還需要大家補充補充。」洪濤翻起一隻眼皮瞟了瞟高天一,轉身向山下走去。
高天一被這一眼看得渾身直發冷,好像鋒利的匕首已經架在了脖子上。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能單獨翻起一隻眼皮,這表情太尼瑪邪惡了,如果黑眼珠再小一點的話真和焦四的死羊眼有一拼。
「……聽聽,這話說的多霸氣,咱們也就能補充補充細節了!」可是不能就這麼乖乖跟下去,總得讓大家提起點反抗的勇氣。
「……好吧,補充就補充!」
但這次他又想錯了,在場的人沒一個準備反對的,全都陰沉著臉向山下走去。這時他才意識到,從救援隊到復興聯盟從來就沒有過什麼民豬,那只不過是個遊戲,玩不玩的效果是一樣的,都是按照這個男人的想法在發展。
記得當初救援隊、平難軍、飛虎隊在廣場談合作協議時,林娜曾經評價過三個團體的本質。她當初是怎麼說的已經記不清了,大概意思就是在救援隊裡根本就沒有民煮,只是誰也沒當真。現在想起來,那個女人恐怕比絕大多數人都看的明白。
「藍哥們,你感覺到了嗎,洪哥有點不對勁啊……」心裡犯嘀咕的不止高天一,焦三也被洪濤的一意孤行搞蒙了。集思廣益的作風還沒熟悉完全呢,怎麼突然又變換風格了,這誰能追得上啊!
但今天林娜沒有趕來開會,她已經接近臨產期了,胡然說隨時都有可能生產,不適合亂跑,正在醫療部里臥床觀察。身邊沒了媳婦的指點,只好去問藍迪。
「……我怎麼覺得焦四不是你兄弟,反倒更像他親戚呢,你們兩家上輩子該不會有什麼關係吧?」藍迪揉著臉上的皺紋,也在琢磨這位頂頭上司到底是咋了。可惜一點找不到頭緒,對於焦三的問題,自然也只能糊弄了。
「上輩子……嗨,孫賊,你丫挺罵人也不吐髒字了是吧……等等我,急什麼啊,你能補充個屁。我給你提個醒吧,他恐怕又憋著害人呢。小心點,最好少說話,否則趕到槍口上可別怪我沒事先打招呼!」
焦三想了半天才明白過來,自己被藍迪耍了。就算兩家人上一輩是親戚,那和焦四有個屁關係啊。真是學好難學壞快,本來挺實誠的洋哥們也被污染了。但哥們還是哥們,必須盡一盡提醒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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