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問你原來的職務!街道辦主任對吧?」洪濤翻了個白眼,好嘛,純官迷,真把這個自封的二把手當回事啦!
「……」劉全有一臉茫然外加冷汗的點了點頭。
「這不就齊了,你是基層政府啊,在眼下這個局面里要切實履行起職責嘛!」洪濤用力把肚子腆起來些,背著手搖頭晃腦,說話拉長音,德性勁兒大了。
「……我、我咋履行?」劉全有更糊塗了,如果自己還能履行職責,用的著聽個退休老混子在這兒瞎得得嘛,一個電話就讓派出所把你抓起來!
「哎呀,我說你咋沒當上區長呢,想像力真是太匱乏了。直說了吧,你回家把工作證什麼的都拿過來,只要能證明以前是主任的就成。然後你就以街道辦事處的名義和那些人說,是組織上派人救了他們。現在雖然還很亂,但我們就是個街道組織。有機會再去你單位把門口的牌子和公章什麼的都拿回來,以後咱們就出師有名啦!」
裝夠了大尾巴狼,洪濤收起一身的氣場,又成了那副欠揍的模樣,擠眉弄眼的道出了真實目的。他不光是要給這些可憐人做思想工作,還要為將來可能遇到的更多倖存者著想。
「……好像是有點道理啊……那我豈不是……」這次劉全有聽明白了,響鼓不用重錘,不光是聽明白了,還引申了一下,主要是職位問題。
既然要打著辦事處的名號,那一把手肯定是主任,也就是自己。可洪濤該咋辦,這不是明擺著篡權嘛。所以還不能露出欣喜的樣子,必須為領導著想,還得想的遠。
裝傻充愣、黑不提白不提是不明智的滴,那樣的話保不齊哪天自己就失足落水飄在後海里了。要問自己會水,這麼淺怎麼會淹死,古人云,淹死的都是會水的!
「非常時期可以軍管嘛,我負責軍事,你負責政務,一二把手,照舊!」這點小心思洪濤早就想好了,兩個字就能解決,軍管!
「啪!好辦法!高!高明啊……老洪,你要是不說我絕對不會相信你沒在體制內混過,這腦子比我透亮多了。那成,就這麼辦!」
聽得這兩個字,劉全有必須由衷的拍巴掌了。要是以前還覺得這位有啥缺陷的話,那現在就趕緊收起輕視之心吧。人家不是有缺陷,是大智若愚,裝孫子,在一邊看著自己折騰呢。
「……可是這套對他們真能管用嗎?」組織構架問題解決了,劉全有還是發愁。
遠水不解近渴,眼下這十多個木呆呆的大活人可咋辦呢,總不能每天陪著他們聊天講故事扯家常,那還干不幹活,照這個進度下去搬家又遙不可及了。
「你以主任的身份主持召開個憶苦思甜、痛訴惡霸地主壓迫、血淚剝削不能忘的主題大會,誘導他們說出心中的苦難,發泄發泄應該能管點用。為了配合這個大會,我還想弄個婦女主任出來,以後就由她來代表團體裡的女人出頭,別凡事都來找你我,女人的有些問題咱們也不好出面對吧?」
光搬出虎皮來肯定不會太好使,那玩意只是個名頭,讓人習慣性相信的名頭,真想起作用還得有內容。具體辦法洪濤也想出來了,不對,不是想出來的,應該算借鑑。
其實很多事都可以去歷史裡找找,大部分會有答案的。這就叫經驗,前人試驗過的,無論成功和失敗,都可以給後人留下一筆財富。
「……和當年鬥地主分田地一樣?可是誰當地主呢?」劉全有雖然沒經歷那個年代,但事情和辦法必須是知道的,只是沒實際操作過,心裡還是沒底。
「唉,也怪我考慮不周,應該留個活的帶回來……先來個缺席審判吧。這個世界上肯定還會有那樣的人,你編個故事,在別的地方弄個虛擬的團伙,我覺得這樣對他們而言既是希望又是鞭策,試試看吧。」
有時候洪濤會深深的自責,但凡能想周全一些,不光不用事後懊悔,還免了絞盡腦汁編瞎話。可惜啊,自己真不是太能算計的人,至少在有些事上很馬虎。
「……沒問題!」看著眼前這張很為別人憂慮的臉,劉全有的後背直發涼,再也不敢提問了,只希望這傢伙能趕緊離開。
最開始見面,自己只覺得他社會經驗豐富、腦子比較靈活、動手能力強、做事果斷決絕。這種人並不少見,也不難對付。
後來又聽他親口承認年輕時候曾經混過社會,還是個小團體的頭子,於是又在這些特徵後面加上個有一定組織能力、領導能力。
昨天晚上聽孫建設說起,這傢伙幾乎以一人之力,精準且效率的殺死了十多個拿著武器的壯年男人,就不得不再加上一條冷酷無情、出手兇狠了。
但到剛才,自己也不認為這個人太難對付,頂多屬於儘量合作,最好別惹的範疇。可是經過這一席對話,眼前這個男人基本就屬於絕對惹不起,甚至都躲不起的存在了。
社會經驗豐富、頭腦靈活、身體健壯、動手能力強、下手狠辣、殺人如麻……還尼瑪精於算計、知識面極廣、通曉人性、善於操控人心,這樣人的劉全有想了又想,愣是沒想出一個來。
最麻煩的是這傢伙平時太能裝,總是樂呵呵的和周圍人打成一片,是個標準的笑面虎。再加上那兩片能說會道的嘴皮子,真是應了自己當初的奉承,能文能武!
如果這個辦法成功了,那十多個人就會把他視為救苦救難的觀世音,只要沒發生太令人三觀盡毀的事情,會對他非常忠誠,甚至接近盲從。
這就是基本盤,想在一個團體裡獲得話語權,誰的基本盤紮實誰就獲利最多。雖然目前這個團體才有二十多個人,可他的忠實追隨者就就占了一半,之後還會影響更多人。
可以預見在將來很長一段時間裡,依靠著這些人他將牢牢把控著團體裡的絕對話語權,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連挑戰的資格都沒有。
失敗了也無所謂,打著辦事處名義召開活動的是自己、編瞎話忽悠人的還是自己,除了能在團隊所有人面前證明自己無能且卑劣,他是毫無損失。救人的依舊是他,這份恩情到什麼時候也跑不掉,只是能不能升值的區別。
「好吧,那就看看你到底能發展成什麼樣!」但是劉全有並不是怕,或者說除了怕之外還有點小興奮。
誰都願意跟在一位比較全能的人身後去探索未知道路,這樣安全性比較高,才有可能走的更遠。光有武力值是沒用的,壓服只能適用於小團體,人數越多越無力。光會算計也不夠,古人不是說過,一力降十會,有時候拳頭大了就是真理。
現在這位有拳頭、有算計,還有了大義……真不知道他是咋琢磨的,居然想到了用辦事處的名義去收攏更多倖存者。這麼簡單易行還無比偷懶的好辦法,之前自己咋就沒想到呢。還辦事處主任呢,真是活到老學到老啊!
說干就干,下午洪濤就帶著劉全有和張鳳武回到了辦事處的小樓,去頂層把工作證、工作照、歷年獲得的獎狀都拿了回來,然後在第二天上午召開了所有獲救者的懇談會。
劉全有也是個坐言立行的人,只要想好了就不願意拖著。而且在細節問題上他把握的尺度更精準,會場沒有設在洪濤的小院裡,而是用了後面56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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