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了明天中午來吃餃子,時湫和高野坐上了一直等在外面的那輛公交車,晃晃悠悠地往基地外面趕去。
這邊的擺攤,也正進行得如火如荼。
「這個可以換五十斤大米,換不換?」
「換換換!」
……
「小兄弟,給我切一塊肉嫩的地方唄!」
「好吧,中間這塊兒行嗎?」
「行行行。」
……
「我想要兩個牙刷,和那個綠茶味的牙膏,這些夠不夠?」
「夠了,給你。」
……
大家都提前準備好了要交換的東西,有秩序地排著隊,擺攤現場熱鬧卻不嘈雜。
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女生小心翼翼地蹭到蘇弈和封林月負責的攤位前,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桌子上,小聲地開口:
「我想要那個……就是那個……每個月都要用的那個……」
看著她這羞澀又小心的模樣,同為女生的二人很快就猜到了她想要什麼。
考慮到女孩子害羞,封林月也往前探了一點兒身子,小聲問道:「是衛生巾嗎?」
「嗯,是!」小姑娘說完,靦腆地咬著下嘴唇,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地看著封林月。
封林月頓時覺得,如果拒絕了她,可就是罪過了。但是沒辦法,她這裡還真沒有那個東西。
「你在我旁邊等一會兒可以嗎?我們這裡沒有,等時湫回來我讓她拿給你。」
「好吧。」小姑娘拿起自己帶來的東西,乖巧地答應著,走到了攤位的另一邊。
她本來是不抱希望的,也知道這個攤位是換蔬菜的。只是因為這裡是兩個女孩子,她才壯著膽子來問一下。
沒想到,雖然她們這裡沒有,但是其他人有這個東西。
果然,番茄農場的地攤像網上說的一樣,包羅萬物,無所不有。
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女孩兒儼然變成了番茄農場的超級小迷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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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車司機盡職盡責地把時湫和高野送到了擺攤的位置,又拉上了一批換完了東西的倖存者,這才咯吱咯吱地往回開去。
不少還在排隊的人,語氣羨慕地議論著:
「他們真幸運,先換到了東西,還可以坐車回去。」
「誰說不是呢。」
「可拉倒吧,你咋不說人家動作快,來得早。」
「反正咱們換完東西得自己拿回去了,公交車可不會輕易開出基地。」
……
這天兒既然聊起來了,就不會輕易結束。大家也不管互相認不認識,碰上了就都能說上兩句。
「你要換啥啊?」
「啊,我想換點米,我家裡頭四個老人年紀大了,不能幹活,每天基地發的那點救濟糧不太夠吃。」
「你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
「不是,我爸媽,和我老婆爸媽。我爺爺奶奶早就沒了,不過都活了八十多,走的時候也沒遭罪。」
「沒遭罪那挺好的,八十多也算是喜喪了。不用經歷末世,更是大喜事。」
「嗯呢,我也是這麼想的。」
……
「你這表上是真鑽嗎?你捨得換啊?」
「是真的,這有啥捨不得的,能換口吃的比啥都強。」
「也是,這年頭,鑽石可不能當飯吃。」
「對唄!再說了,番茄農場給的多,換了不虧!」
……
「那是你家孩子嗎?幾歲了?男孩女孩?」
「不是我的,我鄰居家的。不過她現在跟著我,她爸媽都不在了,變成……那玩意兒了。是女孩,短頭髮好伺候。」
「啊?那你可真心善。」
「啥心善不心善的,這世道她一個小姑娘肯定活不下去,能幫一把是一把。我家也就剩我自己了,我把她當閨女養,也算是有個伴。」
「哎,誰說不是呢……」
……
蔬菜攤前,蘇弈看到時湫回來,趕忙朝她招手示意她過來。
小姑娘也認出了時湫,一雙眼睛亮晶晶地朝她看著,自從知道了番茄農場的存在,時湫這位農場主就是她心目中的偶像。
那時候她還和奶奶一起在松江基地,奶奶生病快不行了的時候,是基地從番茄農場換回了物資,食堂的供應從兩頓稀飯變成了葷素搭配的三餐,讓奶奶奇蹟般地好了起來。
這才等到了爸爸來接她們。
松花基地的魏基地長講話時說,番茄農場用比末世前還低廉的價格,賣給了他們最優質的食物,最精良的武器和裝備,每個活下來的人,都應該記住農場主的恩情。
第一次面對面接觸偶像,哪個女孩子能不激動呢?
「有什麼事嗎?」時湫朝著叫她過來的封林月問道。
靠近攤位她就看過了,每種蔬菜都還有一些,應該不是菜不夠了。
「是這個小姑娘有一點事情找你,她叫寧瑤,你們去後面談吧。」
說著,封林月把兩人推到了攤位後面,自己繼續和蘇弈一起接待來兌換蔬菜的倖存者。
聽寧瑤說明來意,時湫給她找了日用夜用各種型號的衛生巾各好幾包,借著袋子的掩護,把東西放了進去,又把裡面的書本收進了倉庫。
想了想,又給她放了兩袋紅糖。
「不用這麼多的……」寧瑤見狀忙要拒絕。
但是時湫制止了她,「拿著吧,女孩子要多注意一些,你帶來的書我很喜歡。」
小姑娘眼睛紅了紅,小聲說道:「謝謝時湫姐姐。」
她怎麼會不知道那幾本書不值錢,就是一些她沒捨得扔下的課本和習題而已。實在是家裡沒有其他東西了,她才帶過來碰碰運氣。
「好了,不要淋雨了,你快回去吧。」時湫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輕聲說道。
畢竟都是逃命出來的,能拿出一把雨傘的倖存者並不多。
時湫的倉庫里,也只有偶爾在商場收集到的一些而已,拿出來也是杯水車薪。
看來她得找機會收集一批雨衣和雨傘了。
記在小本本上!
雖然一直在下雨,但是阻擋不了來兌換物資的倖存者的熱情。
一直到了後半夜兩點半,他們才找到人少的機會收攤。
這也就導致,等眾人一覺睡醒,正好趕上了基地大巴來接他們去吃餃子。
「你們是沒看到啊,今天基地里有空的人,都來食堂幫忙包餃子了,連基地長的辦公桌都拿出來和面了。」
司機大叔繪聲繪色地講著,時不時還伸出一隻手比劃比劃,不過倒是一點兒也沒耽誤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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