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身體已經被噴薄著紅色業火的骨矛刺穿,井五的神情里卻只有憤怒和詫異。
它已經感受到了零號的實力在不斷恢復,但趁著零號依舊沒有回覆到巔峰狀態,井五的掌心裡,黑色物質凝聚成球。
紅蓮業火灼燒著它的軀體,它看起來很痛苦,卻也並非流露出恐懼。
那顆掌心的黑色球狀能量里,漸漸有了些微不同的顏色。
如同漆黑混沌的宇宙中,出現了星辰一般。
零號與白霧都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
沒有任何猶豫,零號抽身一退,井五仿佛算到了這一步,扔出掌心中的球狀黑色物質。
零號的演算終究是快過井五。
那顆危險的「黑球」與零號擦肩而過,隨後墜落地面。
駭人的一幕出現,整個西市區仿佛被某種詭異的物質湮滅。
就像是暴風捲動黃沙一般,視覺上西市區的一切建築都在化為塵埃。
與方才的怨氣和負面情緒不同,井五的這一招有著堪稱恐怖的破壞力。它也算是被逼到了極致,已經開始尋找退路。
眼前的零號就像是某個有著無盡能源的怪物一樣,眼看著是枯竭了,卻又一次又一次的爬了起來。
破碎的身軀生出白骨,白骨之中迸發火焰,如今火焰又仿佛取之不竭一般,已然燎原!
感受著似乎能夠燒盡所有怨氣的火焰,井五內心也有些沒底。
它最大的優勢便是自恃零號實力遠遠沒有達到頂端,自己依舊處於優勢的一方。
但井五卻已經湧現出退意,因為它實在是不知道,零號到底還有多少底牌。
那個藏在零號背後的人類,顯然自己低估了他的危險性。
這多多少少顯得有些可笑,自己這般偉大的存在,竟然會被一個機械怪物和人類攔住。
白霧看著井五的身軀修復,目光露出疑惑之色。
井家人到底是什麼生物?
眼睛提到的補全必要之物,是指的什麼?
之所以此刻展現這種疑惑,不是因為井五釋放了恐怖的一擊,讓整個西市區化為飛灰,而是井五的自我恢復方式很特別。
並非和伴生之力的生命恢復一樣,看不到血肉癒合的樣子。
而是無數的怨氣和負面情緒在虛空中出現,填補了井五的軀體。
那些黑色怨氣無端的出現,隨後又改變了形態,化作了井五的一部分。
最後顏色慢慢從黑色變為身體該有的顏色。
這個過程甚至零號都沒有注意,但白霧看到了,也就意味著零號也看到了。
「你與它以前交手過一次,它到底是什麼生物?」
「不清楚……它有著和我見過的所有惡墮都截然不同的特性。事實上上次與它交手,我雖然勝了,卻也只是因為它並未真正降臨。」
白霧大概知道。
從阿卡司與井五此前交戰的記憶里,他能夠感覺到,井五似乎是用了某種類似分身的一樣東西。
但阿卡司也不是零號的本體。
阿卡司最終驅逐了井五,而也因此,井五和零號都得出了一個基本的判斷。
巔峰狀態下的零號,實力或許勝過井五的本體。
但這也只是二人的猜測。
由於眼睛無法觀測井五,白霧也不知道井五是否還有什麼別的手段。
「它看起來萌生了退意,使徒不會困住它太久。阿卡司是我創造的守護者,但他已經被毀了……基於某種原因,一旦戰場轉移到了現實世界,我短時間內,會被限制在機械神殿中活動,至少需要六分鐘的時間才能解除這種限制」
與零號融合,讓白霧也早已知道了零號的困境。為了讓機械城裡的一切正常運轉,為了儘可能減少核心城裡那些「負面情緒」對內城的影響
零號算是把自己作為了某種「抑制性」道具。安放在了機械神殿中
「我的夥伴還在苦戰當中,如果井五從這個地方離開了……後果不堪設想。」
二人的意識交流只在須臾之間。
很快零號和白霧都確定了一件事,要在井五離開這裡前,力爭殺死井五。
便是做不到這一點,也要儘可能讓井五虛弱到沒有餘力發動「現實世界的戰爭」。
如果井五脫離了里世界,在零號無法趕到的六分鐘裡,內城很有可能會被毀於一旦。
在白霧和零號計算著接下來局勢的過程里,井五也同樣的在思考著對策。
「極限釋放會讓我的力量有所下降。」
「此消彼長,我與這個機械怪物的差距會漸漸消失,甚至會成為我比它更弱。」
「白霧到底是人類……還是某種未知生物?能夠吸收負面情緒,還能夠將純粹的怒氣轉化為灼燒一切精神產物的業火……這個人類……真的是高塔製造出來的嗎?」
「我雖然不會死……但如果精神遭遇瀕死打擊的話……短時間內也會很麻煩。」
利弊權衡之下,井五拿定了主意。
戰鬥在這一刻已然變成了追擊戰。一方想要截殺對手,而另一方則想著脫離戰場。
使徒能夠強制將井五拉入里世界,這也是零號的心血之作,但即便如此,要困住井五也會極大程度的消耗使徒的能源。
零號與井五的對決,變成了高空中拉鋸戰。
肉眼已然完全無法捕捉到二者的位移過程。即便是意識里能夠感受到這一切,但在白霧的眼中,只有不斷產生的能量波動。
紅蓮業火與黑色物質在不斷碰撞。
隨著零號越來越強大,依附著業火的骨矛也數次刺穿井五。
每一次,零號都選擇了不同的位置。
他在尋找著井五的弱點。
但同時間,井五也在尋找著零號的另一面白霧。
它看似是在毫無規律的移動,但交戰的地點,都在零號背後黑色導線鏈接著的某個靈魂附近。
頭部,心臟,胸口,腰腹。
井五的身體被不斷的貫穿,但這個怪物仿佛有種無盡涅槃一樣……很快又會恢復。
確切來說,這並不是恢復,而是虛空之中不斷的產生某種物質在填補它。
「飛螞蟻之中,總是會有那麼幾隻能夠觸碰到高處的枝頭,但切莫這就意味著能夠雄鷹相提並論。」
「零號,我承認你的力量,在井所釋放的諸多扭曲規則里,你是飛的最高的那隻螞蟻,甚至有了我們一樣的高度!」
井五與零號的拳頭再次相碰撞!
零號的力量雖然還沒有回覆到巔峰,但也然有了和井五正面對決的力量!
天地間磅礴的能量甚至將天邊扭曲的時鐘都變得更加扭曲。
黑色物質形成的浪潮與赤紅色鳳凰羽翼捲動的業火正面對決。
就像是紅色與黑色的兩股力量在相互壓制對方。
「但不要以為,這就代表著你成為了新世界裡最頂端的存在!我們從一出生,就註定站在這個世界的頂端,你!給!我!滾回地底!!」
業火無窮無盡,但在滔天的黑浪之下,終究是無法將其全部焚燒。
這場拳與拳的對決,竟然依舊是井五占據上風。
零號的身軀再次跌落到地面,火勢如同綻放的蓮花一般,又如同水波漣漪,以零號為中心,飄散到了遠方。
但零號絲毫不在意這一點,他立馬起來,原本消弭的火焰,在有了機械城所有感染者內心的負面情緒後,又瞬間蓬**來。
就像是輸入了某種無限能量的密碼!
看著再次飛向天空的零號,井五知道,下一次再有這種力量對碰,勝負難分。
它再次構建起黑色屏障,這道黑色屏障本就比此前極限釋放時要弱,尤其是現在的零號又更為強大!
黑色屏障只阻擋了零號短短一息的時間。
可就在短短的一息里,井五卻做出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它挖出了自己的心臟。
白霧看著這一幕,猛然間想到了井四也曾挖出過自己的心臟。
只是井四的心臟很快以井四內心的執念為藍本……將玄回市扭曲成了一個遊戲區域。
井五的心臟自然沒有這種效果,但在井五挖出心臟後,詭異的黑色物質再次於虛空中出現,填補著井五的心臟位置的空缺。
與此前不同的是,井五整個人卻變得虛幻起來。
沒有任何精神世界可以困住它,除非這個世界裡,強大到能夠讓它無法做出任何行為。
虛幻的井五,聲音也變得飄渺起來。
「看來我們的談判,還會有下一輪。」
巨大的炎凰貫穿了井五,但井五卻毫髮無損,仿佛已然不屬於這個世界。
它的身影迅速消失。
在與零號多次對攻後,零號多次貫穿井五,井五也終於找到了里世界中的白霧。
它瞬間出現在了里世界中機械城外圍,亦即白霧身前。
「潛藏在這無數的黑色魂魄里,我險些沒有發現你,果然是你!白霧!」
零號與白霧的融合,在零號這邊,體現為破碎部分出現了白骨,瞳孔變為湛藍色,同時頭髮變得更長,但臉還是零號的臉。
而白霧這邊呢?
白霧的頭髮變成了銀白色,手臂呈現出一種銀色金屬的質感。
井五原本很想說幾句場面話,然後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但猛然間出現的一句話音,打斷了它的動作。
「我兒子好看麼?像不像我?老實說,他應該還是繼承了我一部分顏值的,畢竟塔內塔外,喜歡他的人還不少。」
即將脫離里世界,變成了虛無之體的井五,其實已經無法對白霧造成傷害,何況在它找到白霧的瞬間,零號也瞬間出現在了白霧身前。
它本該離開。見白霧,其實是為了熟悉白霧的氣息,以方便它在現實世界裡剷除白霧。
但聽著忽然出現的第三個聲音,井五的簡直比看到零號一次又一次爬起時還要憤怒!
「是你!!!」
「是我是我,我們又見面了。但美好的相遇總是短暫的。我們的緣分似乎太淺了,你看,如果你選擇晚點進入這種虛無狀態,或許你還能蹂躪我一頓。」
讓井五如此憤怒的人,正是白遠。
在色域裡,白遠的分身,雖然被井五在九尾的精神世界裡轟殺。
但白遠帶來的嘲弄,卻讓井五多天不自在。
白遠豎起一根手指。
「但是你打不到我啊?這可太難辦了,想必上次見面,你一定很想殺了我對不對?」
「你看,多好的機會啊,可惜你太笨了,我兒子是殘次品,你的話,只能算是報廢品。這場對決如果換成是我的話,我只需要一眼就會注意到這個機器人身後的秘密,可你呢?」
「眼看他一點一點完成轉變,優勢一點一點丟完,你似乎還有幾個兄弟姐妹,告訴我,你是不是幾個里最不中用的?請務必是,不然這個世界的反派得多無趣啊……」
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這個瞬間井五甚至後悔自己為何要使用「剜心」來離開這個世界。
心臟挖除,是一種井姓怪物們從精神世界裡遁逃的方法。
它們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臟器的說法,身體任何一部分被刺穿,都會被某種奇異物質填補。但心臟這個位置總歸是特殊的。
起先面對零號,井五認為十拿九穩,並不會用到剜心。但現在它已經沒有把握。
而在接近一百秒的時間裡,會進入一種半現實半精神世界的雙重虛無狀態。
這種狀態零號對井五做任何事情都沒有意義。
但相應的,井五也無法再對這個世界造成任何傷害。
白遠甚至做出了一個擁抱的動作。
「你只不過是一直躲著,只敢等我離開時出現。」
「是嘛?你以為是誰告訴了這個小機器人和我不成器的兒子,打敗你的方法?」
白遠目光溫和,笑容比穿透愁雲的陽光還要讓人溫暖:
「你可真是高估了白某人對廢舊品的興趣。」
時間到了,井五的眼睛因為憤怒布滿血絲。
雖然對於它們這種存在來說,根本沒有血壓升高這麼一說。
但人類的很多特徵,在它們身上都會出現。
只是不管怎麼憤怒,井五能做的,也只有無奈的離開這個地方。
它已經決定了,要活捉白霧,然後將其折磨至死!
白霧還真不知道井五居然跟白遠交手過。
看著這情景,簡直像是白遠蹂躪了井五。但似乎又不對,井五好像只是單純的憤怒,沒有畏懼。
他大概知道了怎麼一回事。在井五徹底消失後,白遠也靠在了角落。
已然恢復了光彩的機械城,在一場對決後,看起來破敗無比。
但有著強大生機的零號,修復這一切並不難。
零號看著白遠。
白霧感受到的記憶,零號也能感受到。但他無法理解,為什麼白霧的執念會是白遠。
他對白遠的感覺很複雜。
這個人絕對是白霧童年最大的敵人,可似乎……又與所謂的「惡」有些微的不同。
正是這一絲的不同,讓白遠變得難以捉摸。
即便得到了白霧的記憶,依舊無法看透這個人。這也意味著……白霧對白遠,其實也不甚了解。
只是眼下,還不是糾結白遠的時候。
「你也該離開了。最壞的結果已經發生……」
白霧表情也很凝重。
六分鐘的時間。
天曉得井五在六分鐘時間內,能夠將機械城毀滅成什麼樣子?
這種能夠瞬間挪移到城市彼端的誇張速度,以及輕而易舉毀滅小半個市區的超強破壞力……即便不依靠詞條,井五也是一個比此前所有對手加起來還強的角色。
白霧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井五。
白遠忽然說道:
「任何力量的換取都有代價,就好比你們的融合,本身也是一種賭博。即便你們解除了融合,未來會否有某種不良反應也不清楚。但換來力量的代價,本就是不斷的獻祭。人類所謂的變強,無非是在累積獻祭的資本。」
獻祭。
這段話里多次出現的這個詞,給到了白霧啟發。
在棗湖村裡帶回的碎片,便有著一樣的名字獻祭。
白遠確信白霧已經聽懂了暗示,說道:
「對了,由於我的緣故,它現在一定很憤怒,你可能會被打死。」
零號不再理會這對奇怪的父子。它要在這一刻開始,讓自己儘快從機械神殿離開!
……
……
機械城內城,南市區,火車城。
在某間屋子裡,白霧猛然間睜開雙眼。
與此同時,他感受到了某股強大氣息已經鎖定了自己,正在以無法想像的速度超速靠近。
這股氣息的主人正是井五。
它一解除使徒控制,便打算離開這裡。
但當井五看到,神殿內的零號並沒走出神殿時,它也猜到了某個可能性!怒意與殺心暴漲,感知力瞬間覆蓋了整座城市的井五,很快找到了與里世界中近乎相同的氣息!
這場漫長的機械城之旅中,白霧將迎來最大的挑戰
未來的三百多秒里,他將不計一切代價,承受住井五的怒火!
安利一本朋友的書
《末世宅在家最穩健》
一個苟皇在末世下歡樂求生的故事,車速飆到飛起。
資源稀缺?流離失所?艱難生存?
不存在的,
一把「鎬子」能上山、下海、升空、戰鬥、創造、發展,
驀然回首,他竟打造了末世下的「第一序列」基地!
(本章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4s 3.687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