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藍提出的質疑和高度的警惕性,使得高大女人很高興:「你不能確信我是抗日聯軍沒關係,只要你能把情報,交到當地的抗日聯軍手裡就行。」
又停頓了一下:「我希望你一定要竭盡全力,把這情報交到抗日聯軍手裡,因為這份情報,極其重要!」
劉玉藍疑惑地問:「為什麼你不自己交給抗日聯軍呢,咱們現在就在逃跑的路上,我有逃出去的可能,你也一樣有啊。」
「不,你可能會有逃出去的機會,但是我,一定沒有!」高大女人抿抿嘴唇。
「為什麼?我不明白?」劉玉藍聽不明白女人的話。
高大女人嗤笑了一下:「因為日本鬼子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她又往後頭瞅了瞅:「你看見了麼,後面追我們的日本鬼子,遲遲還沒有出現,這跟我在裡頭掌握的信息不符。按理說,絕無可能這麼長時間,日本鬼子還沒追過來。
到現在還沒有追過來,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現在,是在有意放我們逃出去。」
看劉玉藍心有疑慮,高大女人接著說:「至於目的,應該是這些女人裡面,有日本鬼子想要往抗日聯軍裡頭放的間諜。」
劉玉藍「哦」了一聲,急忙問:「是剛才你提的那個女校長和開鎖女人?」
「對,極其有可能,但是,也或許這兩個人是日本鬼子的障眼法,女人裡面還有隱藏更深的間諜。」高大女人說。
劉玉藍喃喃地道:「那日本鬼子咋知道,咱們逃出去,一定能夠找到抗日聯軍呢?」
高大女人嚴肅地說:「我想,應該跟你的身份有關係。或許你的被抓,也是日本鬼子算計好的一環。你們中間出現了奸細。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抗日聯軍的人,但能肯定的是,你的身份,讓你能夠跟抗聯說上話。
日本鬼子抓了你來,應該也是算準了,你會逃跑,而且有可能逃跑的時候,會帶著大部分的女人們逃。
所以,日本鬼子把間諜安排在女人中間,逃跑的時候跟其他真正的苦命女人們一起,就不會引起懷疑。
而且因為在日本軍營的遭遇,會讓你們失去對她們的警惕心,從心理上放鬆對她們的提防。
認為她們被日本鬼子禍害過,所以更會仇恨日本鬼子,那麼,她們要想打入你們的內部,獲取消息將極其容易。
而且,我懷疑,那個女校長,可能真的曾經在任城有過這樣一個,被抓捕來做慰安婦的女校長,但是真正的女校長,已經遇難,現在這個,極有可能根本就是冒充的。
我不知道你注意過沒有,那個會開鎖的女人,她走路的姿勢,跟女校長走路的姿勢,跟我們中國女人都不一樣。
高大女人雙手也同樣比正常女人的手,要大一些,此時,雙手緊握著方向盤,耐心的和劉玉藍解釋。
劉玉藍插了一句:「哪裡不一樣啊,我可是沒看出來?」
高大女人繼續說:「並不是因為她們沒有裹小腳,而走路姿勢不一樣,而是因為,我見過太多日本女人,都是跟她們走路姿勢一樣的,小碎步,很謙卑。
最主要的是,我曾經看見過她們兩個,主要去過日本鬼子軍官屋裡,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日本鬼子的女性間諜,同時也要承擔慰安婦的責任。
因為在日本鬼子的國家,女人的地位極其低下。所以我懷疑,女校長和開鎖女人,就是這樣的即是間諜,又同時是慰安婦。」
劉玉藍仔細回憶半天,哎!自己真是個大廢物啊,高大女人知道的這些,她一個都沒注意到啊!
高大女人看劉玉藍沮喪的樣子,安慰她道:「你還小,沒注意到很正常。等你以後閱歷多了,見得多,看得多,也就會了。」
劉玉藍捶著自己的胸口:「可我都快二十歲了,還啥也不會,啥也不知道,我,我好廢物啊!可你是咋能分析出來,這麼老多的呢?」
高大女人臉上出現回憶的神情,緩緩說道:「我父親生前是魔都租界的一名巡捕,平生最擅長的就是抽絲剝繭,斷案如神。
呵,可惜,因為處事公道,替中國人申冤,被洋人給弄死了。
我從小跟在父親身邊,多少學到了一點皮毛。加上我曾經專門學過刑偵,所以才能通過細節推斷出來。」
魔都啊,劉玉藍聽別人也提起過,那可是大都市啊。這高大女人從大都市來的,怪不得這麼厲害哦!
又問高大女人:「那你說,你必死無疑是啥意思?為啥你會必死無疑!」
高大女人許是累了,單手開車,另一隻手從車的暗格里摸出一盒香菸和打火機。
她聽說,日本鬼子司機都有這個習慣,把煙藏在方向盤下面的暗格里。
果然,一摸就摸到一盒香菸。
她單手抽出一支煙,然後又單手把煙點著,緩解一下壓力,解釋說:「因為,日本鬼子布這個局的人,也是極其狠毒的人,所以,不會允許失敗。
寧可讓咱們殺死幾個日本鬼子,也要把間諜安插出去,謀求對抗日聯軍更大的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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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我現在表現出來的樣子,會開槍,會開車,都讓日本鬼子覺得,我不是一般人。
小鬼子怕我破壞他們的行動,也猜測出我身上有情報。
他們絕不會讓我活著離開,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我。
所以,我現在只能把這情報,交給你帶出去。」
想了想,覺得如果不掰開了、揉碎了講清楚,劉玉藍想必還不會相信自己,於是又說道:「剛開始我也想著躲在暗處,找機會混在你們中間逃出去。
但是,剛才那種情形下,如果我不出面,我怕所有的人,都逃不出去。
而且,我懷疑女校長和開鎖女人,是日本鬼子,將要安插在抗日聯軍裡面的間諜,也僅僅只是懷疑。
萬一她們不是間諜,如果我不出手,也許這些女人們,就都逃不出來,都得死。」
緩了一口氣,高大女人接著說:「我之所以一直藏拙,就是想著,萬一哪一天有機會,能夠把情報送出去。不然,我早就跟日本鬼子拼了,絕不會活到現在。
可這情報太重要了,我不能讓我的同志們,冒著生命危險,拿到的情報,毀在我手裡。」
哽咽了一下,高大女人眼含熱淚:「我的愛人,就是為了得到這份情報犧牲的。」
說完,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順著消瘦的臉頰,淌了下來。
劉玉藍握緊手裡的油紙包,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發誓,只要我活著,情報就一定,會送到炕日聯軍手裡!」
女人點點頭:「我的代號:『烈焰』,如果抗日聯軍裡頭有人問起來,你就說,這個情報,是烈焰交給你的。」
劉玉藍鄭重地點頭,心裡暗暗發誓,自己必不辜負這高大女人的信任。
「要是你隱藏在女人們中間不出面,日本鬼子注意不到你就好了!」劉玉藍遺憾說道。
「如果我不出面,有可能死很多人;可是我出面,也許最後就死我一個人。所以,容不得我退縮半步!」高大女人斬釘截鐵地說道。
劉玉藍望著女人堅毅的側臉,心裡突然涌動出一種莫名的情緒,心裡想到,我救這些女人們,其實只能算是順便。
可我做不到捨去我自己的生命,明明知道隱藏起來就會活,卻為了救素不相識的她們,甘願付出自己的生命。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懷,又究竟是怎樣的人,才可以做到這樣?
這難道就是抗日聯軍的覺悟麼!
自己也好想成為這樣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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