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貴撲到王老叔身上,放聲大哭:
「老叔啊,老叔啊,侄兒來晚了,侄兒不孝啊!你怎麼就死了呢!
咱倆不是都說好了麼,你再干半年,就回家裡,侄兒給您養老,再不用去當羊倌,吃苦受罪了。
您這麼就這麼沒了呢!
老叔啊,你死得冤呢!
您一輩子連只螞蟻都不忍心傷害,結果就被這幫子畜生,在咱們家門口給殺了!
老叔,侄兒今天拼了我這條命不要,我也定要給你討個公道!」
王二貴披頭散髮地站了起來,怒指伊藤堪三罵道:
「你們這幫子畜生,一幫子毫無人性的狗雜種!
這裡是我們的國家,你們腳下踩著的是我們的土地!
你們這群喪心病狂地強盜,怎麼敢就這麼明目張胆地在我們的國家瘋狂掠奪殺戮!
在我們的土地上做下如此罄竹難書的罪惡行徑!
蒼天有眼,終有一天,你們會得到報應的!
我們中國老百姓的血不會白流,我們中國的資源不會白白被你們掠奪!
雖然我就是個手無寸鐵的普通老百姓,可今天,我要替我老叔殺了你們這些畜生,給他報仇雪恨!
即便我可能力有不逮,可就算是最終被你們這些畜生給殺了,我也要抗爭到底,誓死不做亡國奴!
我王二貴今天指天發誓,寧願我死後永世不得超生,我也要用我的生命,用我的靈魂詛咒你們:
你們今天所殺戮的、所掠奪的、所侵略的所有,將來全都會報應到你們的子孫後代身上!
我詛咒你們將來會永失故土,讓火山噴發,讓你們的國家永沉海底!
讓流著你們罪血的那些子孫後代,全都不得好死!
讓他們活著受火焰焚身之苦,死後受海水醃漬之刑。
讓他們世世代代為你們在中國所犯下的累累罪行贖罪!
蒼天有眼,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你們必將有一天,子孫斷絕,世間再無倭寇!
你們且等著!
你們這幫子喪盡天良的衣冠禽獸,我要你們替所有無辜死去的老百姓們償命!」
說完他就撲向伊藤堪三。
伊藤堪三會中文,雖然不是很流利,但王二貴說的這些,他大半都能聽得懂。
他也不介意王二貴說的話,一個手無寸鐵的中國老百姓,對他根本構不成啥威脅。
只當個樂子看。
旁邊那些日本鬼子也是這樣的想法。
王二貴朝他撲過去,伊藤堪三小羅圈腿一劈,兩手把東洋刀一舉,嘎嘎怪笑道:
「八嘎,天堂有路你不走,我要你死了死了滴呦!」
這一刀就劈下來了。
白吃飽在旁邊一看,眼疾手快,一手就把王二貴拖到自己身後,另外一隻手一抬。
只聽見「咔嚓」一聲。
怎麼地呢?
伊藤堪三的那東洋刀斷了,被齊刷刷從中間給削斷了,那刀頭「嗙啷」就掉地上了。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啊。
別說伊藤堪三了,就是旁邊那些日本鬼子和翻譯官艾士東都驚呆了。
他們這些日本鬼子用的東洋刀,那可是特製的。
啥時候這麼輕易就能被削斷了呀。
伊藤堪三看著白吃飽手裡那嶄新鋥亮的匕首,眼冒綠光:
「呦西,你地,匕首,拿給我!」
這是白吃飽的防身傢伙,尤其現在這形式,他還得用這匕首保護王二貴呢,傻子才會主動把匕首拿給伊藤堪三。
「不聽話,你地,良心大大地壞了,死了死了滴!」
伊藤堪三看白吃飽半點沒有把匕首交給他的意思。
反而更加警惕地盯著他,護在王二貴身前,一步不動。
狗翻譯官艾士東還在旁邊添油加醋:
「太君太君,既然他不聽話,直接一槍打死得了。
他死了,那匕首不就到您手裡頭了。
您說是吧!」
要麼說漢奸都該死呢,同樣都是中國人,非得投靠日本鬼子。
還夥同日本鬼子殘害中國老百姓。
他不該死誰該死呀。
王二貴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可白吃飽才二十來歲,他不希望自己帶累到他。
於是輕輕拍拍白吃飽的肩膀:
「孩子,你別管我了,顧好自己就行。」
又用極小極小,小到近乎都快聽不見的聲音,對白吃飽說道:
「待會也許那些鬍子會來救你們,你快躲開。」
可白吃飽雖然怕得要死,這種時候,又怎麼能只顧自己逃生,不顧王二貴呢。
白吃飽這人,打小就愛聽人講岳飛的故事,敬佩岳飛的高風亮節。
更嚮往著自己什麼時候,也能成為像岳飛一樣的民族英雄。
所以他寧肯出去當個混子,在江湖上飄,也不希望老老實實在家種地,過一眼就能望到頭的日子。
要說白吃飽跳出來,剛開始是出於保護王二貴的心思。
現在則是聽了王二貴說的那句:誓死不做亡國奴。
這句話讓他熱血沸騰,血脈噴張,觸動了他的愛國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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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國破山河碎,當此危難之際,有人選擇苟且偷生,有人選擇慷慨就義。
雖然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可小老百姓也有為了保衛這片生他養他的熱土,保衛家國,拋頭顱,灑熱血的覺悟!
白吃飽瑟縮的腰身挺了起來,不再顫抖,不再害怕。
他,白吃飽,一個最最普通的東北漢子,今天,就讓他做個真爺們!
讓他無愧於養育他的這一方黑土地,他要為保衛家園而戰,誓死不當亡國奴!
白吃飽心裡主意一定,好像世界上再沒有能讓他害怕的東西了。
伊藤堪三就看剛才還衣衫襤褸,神情惶恐不安的漢子,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就見白吃飽回頭沖王二貴露齒一笑,憨厚地臉上帶著奇異地神采,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先生,待會趁亂領著鄉親們逃!」
又伸長脖子,看了看彎腰駝背躲在人群里的父親白得意。
見白得意皺緊眉頭惡狠狠地盯著他。
他笑著微微點了點頭。
在心裡默念著誰也聽不到的話,算是跟親爹的無聲告別:
「爹,我走了,您保重!
如果我能替您爭取到逃跑的機會,也算不負您的生養之恩了!
保重!」
再看看擠在一起驚恐萬狀的鄉親們,默默地對那些人說了聲抱歉:
「抱歉,平時多有叨擾。
如果我的死,能讓你們逃出去。
就算是我白吃飽,報答你們平時對我的熱情款待了。
吃了你們那麼多好吃的好喝的,現在是我還你們人情的時候了!
永別了,鄉親們!」
然後他毅然決然迴轉頭,模仿艾士東的樣子,對伊藤堪三點頭哈腰、諂媚地說道:
「太君,太君,我聽話,聽話。
我是大大地好人呢,你們可千萬千萬別開槍啊。
我這就把匕首給您送過去!」
這些日本鬼子抓到中國老百姓,時常以虐殺為樂。
最喜歡看這些手無寸鐵地老百姓們,在他們的屠刀下,絕望無助的樣子。
聽到白吃飽說的話,再看到他的動作,以為白吃飽這是被他們給嚇壞了。
所以才主動臣服於他們。
雖然白吃飽對他們的態度,前據而後恭,轉變多少有點突兀。
但這些日本鬼子手裡有槍,也不怕白吃飽跟他們耍什麼手段。
於是都嘎嘎怪笑起來。
其中屬伊藤堪三笑得最歡實:
「呵呵哈哈哈,你要把東西送給我,爬過來,像狗一樣,爬過來。
不聽話,死了死了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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