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子聽到憨大疤瘌說的話,面部表情控制不住地扭曲了一下,他就知道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果然,想讓憨大疤瘌救自己,就得自己有人家可以利用的價值,不然,非親非故的,人家怎麼可以冒險救他呢。
不過他也認命了,誰讓他生來命賤,窮得只能給人家扛活計呢。
如果托生到富貴人家,是不是根本就不會有這個煩惱了。
比方說托生到田家。
可轉念一想,也不對,田家那個小兒子田忠義,倒是托生到田家了,可還不是在城裡不知死活。
別以為他只是個鄉下人,就好糊弄了。
他又怎麼可能瞅不出來,那田忠義不是死了,估計著就是因為什麼原因找不到了。
不然,小鬼子們還至於收買他,讓他回來假傳消息。
一想到田發財這老癟犢子,到如今還被蒙在鼓裡,被自己給騙得一愣一愣的。
馬三子心裡不由得湧出了一點成就感。
任你奸似鬼,你也逃不脫被我馬三子欺騙的下場。
想到此處,他倒是也對托生到富貴人家沒啥想法了。
窮有窮的煩惱,富也有富的煩惱。
沒看就因為田家富有,這不就被小鬼子給惦記上了麼。
但現在想這個,肯定不是時候。
目前來說,還是先想法子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
於是他誠惶誠恐地對憨大疤瘌表上了忠心:
「老憨大哥,需要我幹啥,您只管吩咐。咱倆這啥關係呀?那比親兄弟還親呢是吧!
您放心,只管把事情交代給我,我保證盡心盡力地去辦。
不光辦好,還指定能辦得漂漂亮亮的。」
憨大疤瘌也不是個蠢人,自然能看出來馬三子的小心機。
但有心機不怕呀,畢竟有心機,才能知道利害關係,才好被他拿捏。
反倒是那蠢人,跟他講啥利害關係,他都聽不明白,反而容易壞事兒。
況且他們發展的這些內奸,沒點子心機,也辦不成事兒不是。
所以憨大疤瘌看馬三子那眼神,就跟看到八百年沒見過面的老姑舅親般熱情:
「兄弟,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你放心,只要你能把事兒給辦圓滿了,老哥哥我親自給你請功。
到時候金銀珠寶,美女啥的,任你挑揀。」
說完話,鬼鬼祟祟地四處撒摸半天,見周圍確實沒人,才貼近馬三子耳邊,低聲說道:
「兄弟,是這麼回事兒。上頭啊,聽說那女鬍子頭兒陳秀秀,弄到手一個寶藏。
說是這寶藏里,那好東西才叫多呢。
金銀珠寶,古玩玉器,那是應有盡有。
但這寶藏里,最珍貴的其實是一張藏寶圖。
聽說呀,只要拿到這張藏寶圖,那圖上標註的千八百個寶藏,就全都能弄到手裡了。
但是吧,這藏寶圖,指定被陳秀秀那娘們,秘密地給藏好了。
靠咱們這些人,指定是拿不到。
這不,嘿嘿,咱們這東家田大地主,他不是有錢麼。
而且,他不光有錢,家裡還有人。
別看他那幾個兒子都不咋成器。
但是就因為不成器,總在外頭花天酒地瞎胡混,那結交的人脈才廣呢。
不光咱們天寶鎮地界上的三教九流,他們都認識。
他們跟陳秀秀那山寨里的許多鬍子,也都稱兄道弟的。
田家有錢,有人脈,又是坐地戶,憑他們說不定啊,還真就能把藏寶圖給弄到手了。
所以呀,太君的意思,是讓你沒事兒多在田發財耳朵邊上吹吹風,爭取讓他多賣賣力氣。
抓緊把這藏寶圖弄到手。
嘿嘿,只要藏寶圖到了姓田的手裡,那就等於到了咱們手裡了。
咳咳,兄弟,大哥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啥意思不?
就是啊,咱們在田家有人。」
一聽說這事兒還跟陳秀秀扯上關係了,馬三子有點打起了退堂鼓。
他雖然被拘在田家幹活,不咋出門。
但也知道,幾次小鬼子攻打天寶鎮,都是陳秀秀帶領人馬,把小鬼子給趕出去的。
如果沒有陳秀秀她們這些人,拼命護衛著天寶鎮,就憑小鬼子那麼血腥殘忍,說不定天寶鎮的老百姓們,被那些畜生給禍害成啥樣呢。
馬三子是沒文化,但他也知道,陳秀秀這是他們天寶鎮的女英雄啊。
讓他幫小鬼子算計田發財,他到了現在,那是心裡半點愧疚都沒有了。
可要他幫小鬼子算計陳秀秀,他多少的有點心虛,不想干。
可抬眼看了看正沖自己獰笑的憨大疤瘌,他懷疑只要自己表露出半句不想乾的意思,憨大疤瘌就能直接把自己給弄死嘍。
畢竟,這秘密都已經讓自己知道了,自己就等於說已經上了人家的賊船,下不去了。
想下去,估計只有死路一條。
可他不想死啊。
沒奈何,只能暫且答應著吧。
反正看來讓他幹這事兒,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辦成的。
倒是還可以拖一拖,看看以後能不能想個啥轍,下了這賊船。
於是只能感激涕零地對憨大疤瘌表態:
「老憨大哥啊,我明白該咋辦了。
就一個勁兒地攛掇田發財那老癟犢子玩意,讓他拼命找藏寶圖唄。
攛掇人這活兒,我可最會幹了。
放心吧,只要我能重新回到田發財那老癟犢子身邊,我一定給辦成了,您就擎好吧。」
說起來,馬三子雖然是田家的長工,但他主要負責的工作,還真就不是下地幹活。
而是給田發財當跑腿的。
比方說端個茶、倒個水、拿個夜壺、傳個話啥的,
幹這工作的。
估摸著跟古代那官老爺身邊的小廝們幹的活兒,內容差不了多少,總之就是伺候人的活計唄。
還別說,馬三子這人機靈,嘴還甜,還特別有眼力見。
在幾個跑腿的人中,還就他最得田發財看重。
不然,也不能還特意賞給他一個自己用膩了的小丫頭,給他做媳婦。
只不過再是辦事讓田發財滿意的人,只要有一丁點讓他不舒心了,那也是往死里打。
這不,現在陳秀秀下令,不准打罵長工和佃戶,田發財倒是有所收斂,不往死里打人了。
但這不是又換了新花樣折磨人麼。
像馬三子這樣有低血糖的,綁到柱子上淨餓三天,如果沒人搭救,那指定是活不成了。
倒是不如打幾下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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