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諧地球 第3章 驚醒

    布達斯的面龐毫無血色，宛如一張白紙般慘白，兩條腿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量一般，完全無法自主控制，劇烈地抖動著。突然間，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狠狠地攥住了肯尼特辦公桌上的邊角處，只有這樣，才能依靠這股力量讓自己不至於癱軟在地。他竭盡全力，才得以保持住站立的姿勢，但整個人看上去卻依然搖搖欲墜。從他口中發出的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恐懼和懇切的祈求：「表哥啊……求求您……您無論如何都要幫幫我啊！」看到這番情景，肯尼特長嘆一聲，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種極為複雜的情感，其中既包含著對表弟現狀的深深憂慮，又有著身為兄長所應承擔的那份沉甸甸的責任。

    他慢慢地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向布達斯身邊，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攙扶起表弟那隨時可能倒下的身軀，並將其引領到了正對著自己的那把椅子前坐下。緊接著，肯尼特轉過身去，以極其利落乾脆的動作迅速抓起桌上放置的水壺，然後穩穩噹噹地為布達斯斟滿了一杯冒著絲絲熱氣、溫度適宜的清水。那縷縷升騰而起的水汽正在努力地驅散瀰漫在四周的陣陣寒意以及令人窒息的緊張氛圍。

    「來，先喝點水，平復下情緒。」肯尼特的嗓音溫潤如玉，宛如潺潺流淌的溪流，輕柔地撫慰著人的心靈。他小心翼翼地將盛滿清水的杯子遞至布達斯跟前，動作優雅且自然，就像對待心愛之人一樣。布達斯顫巍巍地伸出手，想要去接那隻水杯，然而他的手指卻不聽使喚般劇烈抖動起來，以至於差點讓杯中之水灑落一地。儘管如此，他仍舊竭盡全力，試圖穩住自己那幾近失控的身體，然後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把那杯溫暖宜人的水送進早已乾渴難耐的咽喉之中。此時此刻，對於布達斯來說，這杯水不僅僅只是普通的液體，更像是一種能夠短暫平息他內心深處無盡恐懼和焦躁不安的靈丹妙藥。

    肯尼特的語調低沉而堅定，宛若深夜裡悄然出鞘的寒冰冷刃，無情地刺破周圍死一般的沉寂。「布達斯啊，目前橫亘在你眼前的僅有一條道路可行——務必確保有關東泊灣的機密從此刻起便永遠塵封於你的記憶深處，不能有任何泄露的可能！」他的言辭間毫無半分遲疑之意，字字句句皆猶如經過精雕細琢而成的金玉良言，沉甸甸地壓在了布達斯的心房之上。聽聞此言，布達斯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雙眸之中更是猛地划過一抹由難以置信與極度恐慌相互交織而成的複雜神色。「難道你是想說......必須剷除那位來自華國的專家不成？」他的聲線因過度緊張而不由自主地顫抖著，聽起來既像是對自己的質疑，又恰似在尋求某種自我慰藉。

    肯尼特那如深潭般平靜無波的眼眸里，找不到一絲情感的漣漪，仿佛早已看透世間萬物一般。而從他口中吐出的每一句話語，卻恰似一把把銳利無比的利刃，無情且精準地撕裂開布達斯心中那層脆弱不堪的幻想之幕。"若不想讓那洶湧澎湃、來勢洶洶的風暴降來，保住你那項上人頭，那麼必須殺掉李在洋，這是你當下所能做出的唯一抉擇。記住，他這個人，務必得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這句話猶如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了布達斯的心間，每個字眼都似千斤重擔般沉甸甸的，帶著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與決斷。

    布達斯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小步，滿臉驚愕之色。他那雙原本緊握著的手此刻更是緊緊攥成拳頭狀，由於太過用力，尖銳的指甲深深地陷入到柔軟的掌心之中，但他似乎渾然不覺疼痛，只是妄圖藉助這種方式來稍稍平復一下內心深處正瘋狂翻湧著的痛苦掙扎。"不......不可能吧? "布達斯喃喃自語道，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絕望。"他身上背負著如此眾多不可告人的罪惡行徑，又怎麼可能有膽量輕而易舉地就把這些事情統統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呢?難道說他就一點兒也不害怕自己會率先掉入無底的黑暗深淵當中去嗎?"

    肯尼特長嘯一聲，嘴角泛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慄的冷笑。這笑聲仿佛穿透了時間與空間的壁壘，直擊靈魂深處，其中蘊含著對人性陰暗面的深刻洞察以及無盡的譏諷之意。"布達斯啊，你實在是過於幼稚和單純了！如今身處這個科技高度發達、超級計算機無所不能且大數據泛濫成災的時代，難道你真的認為僅僅只有我們能掌握他的這些罪證嗎？恐怕遠不止如此吧！要知道，在遙遠的東方國度——華國境內，或許有成百上千雙銳利無比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住他呢！他們猶如空中獵鷹，正悄無聲息地收集著每一條可以讓他萬劫不復、被法律嚴懲的關鍵線索。一旦李在洋伏法被捕後審訊，當他面臨生與死的艱難抉擇時，你覺得他究竟會作何選擇呢？是咬緊牙關保持緘默不語，還是將所有事情全盤托出，藉此來換取一線生機或減輕自己所應承擔的罪責呢？"話至此處，肯尼特的雙眸驟然變得深邃如海，宛如能夠看穿世間萬物一般，直抵人心最為隱秘和恐懼的角落。

    緊接著，他繼續說道："待到那一刻真正來臨之際，關於東泊灣的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有你曾經親身參與其中的種種過往，都將會無所遁形，徹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至於那位高高在上、心狠手辣且毫無憐憫之心的麥卡登司令官，對於這樣一個渾身沾滿重要機密甚至還存在泄密風險的關鍵人物，他又將會採取怎樣殘酷無情的手段加以處置呢？想必你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聽完這番話後，布達斯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就好似被抽走了全身的血液一般；豆大的汗珠也順著額頭不斷滑落，浸濕了他的衣領。因為他深深地明白，肯尼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千真萬確、不容置疑的事實。

    布達斯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那股力量猶如雷霆萬鈞，似乎想要把困擾他許久的重重迷霧一下子驅散開來。就在這一刻，他的雙眼猛然間閃爍出明亮的光芒，仿佛一道閃電劃破了黑暗的夜空。在恍然大悟之餘，他的臉上還流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懼之色：「毫無疑問，他必然是想藉由除掉我，來讓我的死亡變成一個永恆的謎團，使得李在洋再也無法找到任何證據來證明真相！原來，我的死亡竟然成了麥卡登司令精心策劃的一步妙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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