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維鵲?」這次出來的這個人,雖然已經老得看起來隨時會化作一攤枯骨,但伊流翎還是能認出一點痕跡,「這靈魂跟身體完全不符合啊。」
從伊流翎的視角,面前這個顫顫巍巍的老婆婆整個人都包裹在腐朽的氣息之中,無限接近於死者。
「原來如此,當年那個逃走的傢伙死了之後靈魂被困在這裡,為了不失去理性變成厲鬼,所以用活人的身體當容器。」昆易也看出這傢伙的情況了,「當初故事裡被關進石棺的應該就是蒲維鵲,她的身體進入休眠狀態被保存了下來,不過排異反應嚴重,看起來也要油盡燈枯了。」
因此,這人才會盯上自己的直系後代竇教授吧?
「那為什麼要從封印裡面出來?」斐輝畫問,「這不是死得更快嗎?」
「都是你,」那老太太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窩裡,兩顆看起來隨時要掉出來的眼珠子充滿怨毒地瞪著伊流翎,「若非你欺騙那個蠢女人自盡,我也不會壓不住這怨氣。」
當年選擇殉葬在這裡的海底人族,雖然已經和外界人類的靈魂不同,但是畢竟也是人族,死後自然會轉化成靈體。經歷過這些事情,就算他們真的是心甘情願的,也很難不滋生怨氣,原本只要經過足夠長的時間來消磨就會散去,偏偏這位逃走的皇帝的靈魂在死後被拖回來,封印在其中,他的意識就成了這團魂體的主心骨。
一個一生都順順噹噹,自己心理素質也不咋地的靈魂,在這樣糟糕的環境下封印這麼久,很難不轉化成厲鬼。所以,他一方面利用當初被封印著的蒲維鵲的軀體作為自己靈魂存續的容器,一方面又欺騙了蒲維鵲的靈魂,讓她來吸收怨氣代替自己瘋狂,這也是為什麼伊流翎淨化了怨氣之後,蒲維鵲會變得可以交流,她本來就只是半個厲鬼。
不過,既然蒲維鵲自爆了,這傢伙就得直接面對那些怨氣,所以他不得不再次回到身體裡。
「翎哥,他都出來了為什麼不干他?」紀舒翟從剛才就在思考這個問題,他覺得這個傢伙雖然看起來比較嚇人,但是氣息並不強,明顯己方優勢大。
「因為他不完全跟我們在一個空間,」斐輝畫雙手抱胸,「雖然看起來在眼前,但他本身還是在封印之中。如果我沒猜錯,這個地方存在兩重封印,我們位於兩者之間的夾層,外層封印可以用特定的傳送通道離開,不過現在被他切斷了。」
「封印之中存在世界規則,已經牢牢與這座陵墓融為一體,就連索迦高中的人都無法打破。」老者陰森森地說,「你們如果想要離開,就得讓我附身在我後裔身上,屆時我便會重新打開通道,大家都可以離開。」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竇教授聽到這裡,卻一點不慌,他拍了兩下手,「那就好辦了。」
這話把大家都弄愣住了,那老者遲疑了一下,再次問道:「你理解我的意思嗎?要想離開,就必須犧牲你。」
「我理解啊,就是必須得你打開通道,否則大家沒法傳送出去嘛。我雖然不能契約,但魔法的事情我還是知道的。」竇教授聳聳肩,走到諾蜜面前,「但你說的世界規則既然是存在於這石壁之中,事情就變簡單了。」
說完,竇教授蹲下來,摸摸諾蜜的頭:「要請你幫個忙了。」
諾蜜點點頭,再次舉起手,手腕上那顆石珠光芒一閃,一種特殊而純淨的土系魔力擴散而出。石室的牆上忽然出現無數閃爍著金光的古怪符文,隨著石壁的震顫而裂開,但是並沒有成功開出一條縫隙,很快諾蜜便小臉煞白地停了下來。
「諾蜜是土元素生命?」看到這一幕,眾人這才明白過來一直以來諾蜜身上的違和感是怎麼回事,但一般的元素生命能夠擁有這種等級的靈智嗎?竟然還能毫無破綻地化身成人型?
「是的,當初我掉下火山的時候,正是一塊帶有靈性的火山岩救了我一命。」竇教授很隨意地講出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為了報恩,我答應它帶它的本體四處旅行,尋找回復能量的契機,這就是諾蜜了。」
「俺。」諾蜜又得意地叉腰。
「原來是個不知道怎麼得了些靈性的元素生命,的確,作為規則的一部分可以通過直接影響石壁來規避封印,但就她這點力量根本不夠看。」在諾蜜施法的時候,老者的表情明顯慌亂了一下,但看到她失敗,立刻又鬆了口氣,冷嘲熱諷起來。
「那就只能這樣了。」竇教授嘆了口氣,對諾蜜說,「準備好了嗎?」
「來。」諾蜜把手伸到了竇教授的面前,後者抓住了那枚石珠:「第二次。」
「裝神弄」老者的嘲諷還沒出聲,那石珠便綻放出一陣土黃色的強光,將諾蜜完全包裹在其中。隨後,那光團拉長到了近一米八,再次散去時,諾蜜已經變成了一位個頭高挑身穿白袍的成***子。
那女子的頭髮也是棕黃色的,長相幾乎就是長大版的諾蜜,但神情卻完全不同。她的目光沉穩冰冷,身上散發著一股抑制不住的傲氣,顯然身份很是不凡。
「這又是誰啊?」紀舒翟震驚了,「這太幸福了吧,還能變」
紀舒翟被昆易捂住了嘴,後者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作為元素系法師,他顯然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這次要請您出手了。」竇教授也收起了對待諾蜜那種長輩般的慈愛,恭恭敬敬地說。
「這才多久,就要用第二次了?」女子皺了皺眉,環視一周,「我瞧著並沒有到生死關頭啊,你就這麼浪費機會嗎?」
「到了的,」伊流翎在旁邊助攻,「如果出不去的話,他要被附身了。」
「附身?」女子目光投向了封印之中的老者,又看了看竇教授,「他被困其中,如何能附身於你?」
「他是我的先祖,」竇教授把自己的理解闡述了一遍,「作為他的後代,我沒辦法抵抗血脈中的傳承。」
「血脈?此人無論魂魄肉身,均與你毫無關聯,何來血脈束縛?」女子依然表情質疑,「你莫要欺我沉睡不知世事,企圖誆騙於我。」
「毫無關聯?」封印之中的老者忽然閉上眼,似乎在催動什麼,然後本就毫無血色的臉變得更加蒼白,「這不可能,我明明下了咒,我的後代該來此地,他分明與預言中一模一樣。他這麼可能沒有竇家血脈?」
「我沒有竇家血脈?」竇教授的震驚程度絲毫不下於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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